第三章-此去經(jīng)年
后山的溪流邊,路墨蹲在一塊大石頭上清洗著木劍。
“桃夭,我會把你洗得干干凈凈的?!甭纺?。
木劍也像是回應般的發(fā)出了一聲清鳴。
“啥?你說你還沒吃飽?那么多都沒填滿你的肚子嗎?”路墨有些惆悵,沒想到身邊居然住著一個大胃王。
“不過這趟還算有點收獲,我已經(jīng)可以感受到那層桎梏了?!甭纺屑毑潦弥鴦ι?。
溪水帶走木劍上最后的血痕,甩干水漬,將其重新懸掛于背上。
“走嘍~下山喝酒去?!甭纺冻隽艘粋€干凈的笑容。
一襲紅衣逐漸消失在小溪的盡頭……
抵達了鎮(zhèn)子上后,路墨并沒有從正門進入柳家,而是從一處后墻上翻了進去。
回到住處后便立馬換上了那一身青衫,將身上的衣物褪下后鎖進衣物箱中。
刺鼻的血腥味沖得路墨眉頭直皺。
“先放著吧,等離開柳家后就把它處理掉?!甭纺南胫?。
可他卻不曾知曉,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這件衣服會一直陪伴著他。
待一切都收拾好后,路墨去廚房拿回了酒葫蘆。
“哎?這酒葫蘆怎么裝滿了?我記得昨天應該喝完了啊。”路墨疑惑的搔了搔腦袋。
“不管了,今天心情好,當浮一大白。”仰頭一大口。
“爽?。?!”
初窺劍心境界的路墨也并沒有松懈,而是在房內(nèi)閉關鞏固了境界。
三日后~
路墨推開了房門,“也該和他們告別了。”
在路墨出生時,母親因為難產(chǎn)去世。原本恩愛的夫妻慘遭命運的折磨,父親也因此憂思成疾,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年后,便尾隨而去,只留下了無依無靠的路墨。
父母雙亡的他經(jīng)常被同齡人欺負,喚作災星。幸運的是周圍的街坊鄰居都很善良,他吃著百家飯一步步長大。
后來便被云游此地的師傅收養(yǎng),帶回了山上。
“你不能因為某些人而停止你前進的步伐,對于他們來說,你只是一個陌路之人?!痹诼纺畾q時,老人就一直重復這句話。
年幼的路墨很不理解。
“那師傅你呢?”
“我啊~”老人有些感慨。
“因為我和你屬于一類人啊?!?p> 穿過長廊,路墨遇到了幾日不見的柳然。
“路墨,你給我站住?!绷粴鉀皼暗淖吡诉^來。
“怎么了?”對于柳然的憤怒,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幾天你干嘛去了?”柳然問道。
“我一直在房間修煉呢?!?p> “昨天一個獵戶誤入黑山,發(fā)現(xiàn)青龍會被人滅了,十幾棵樹上掛滿了他們的人頭,這事和你有沒有關系?”柳然盯著路墨的眼睛道。
“柳大小姐,你想想我一個人怎么可能殺得了那么多人呢?”路墨苦笑道。
“也是,這種事情以后千萬不要去做,知道嗎?”
路墨連忙點頭稱是,柳然的臉色逐漸好轉(zhuǎn)。
“對了,我明天就要離開鎮(zhèn)子了?!甭纺f道。
原本逐漸輕松的氣氛也因這句話而被凍結。
柳然的表情瞬間垮了下去。
“你要走就走,關我什么事!”甩下這句話后,扭頭就走。
“什么嘛,女孩子都這么多變嗎?”路墨滿頭問號。
次日清晨。
路墨悄悄離開了柳家,并沒有驚動任何人。
“那個脾氣不好的大小姐恐怕還在睡覺吧?!甭纺蝗挥悬c不舍。
可他不知曉,柳然仿佛預料到路墨會趁早離開,很早便起了床。
看著那逐漸遠去的青衫,柳然的眼睛突然有點酸澀。
“怎么了,然兒?”柳無道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沒什么,沒什么,剛才眼睛進沙子了?!绷粯O力辯解。
看著那雙紅彤彤的眼睛,柳無道有些好笑?!笆且驗槁饭影伞?p> “才不是因為他呢,就是眼睛進了沙子而已?!绷贿€在嘴硬。
柳無道不由得摸了摸柳然的腦袋。
“作為父親,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
被看穿的柳然一臉羞紅。
“我知道我和他有很大的差距,但我想等他回來。”柳然硬著頭皮說道。
這讓柳無道很是驚訝,因為自從柳然長大后就一直沒跟他提過什么要求,懂事的令人心疼。
“可你知道這個決定要付出多少嗎?假如路公子永遠都不會回來,你也愿意等他一輩子嗎?”柳無道嘆息道。
這些天與路墨相處的點點滴滴從柳然腦海中一遍遍重復,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我愿意?!?p> ——此去經(jīng)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