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炙烤著大地,天地像是一個大號的鍋爐,灰色的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氣息,悶熱地讓人喘不過氣。
無人能忍受這份酷暑,城里城外不停地有人暈厥,這極大的增加了白清然的工作量。
黃袍少年看著那不斷忙碌的身影,很是好奇,他觀察了幾天,從未見過有這種無私奉獻(xiàn)的妖,她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邊的白清然一口一顆丹藥,每天維持著龐大的清風(fēng)術(shù),耗費的靈力讓她難以承受,儲物袋里的水和食物幾乎都分了出去,早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的她,終于在一次配藥的時候,眼睛發(fā)黑,視物旋轉(zhuǎn),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爺真不想干了......
看著昏迷的少女,少年微瞇著眼睛,心中糾結(jié),拿不定主意。
他叫李衛(wèi)道,曾是一名孤兒,在他流落街頭,快要餓死的時候,被一個破爛老道士救下?lián)熳摺?p> 那道士待他如子,將畢生所學(xué)傳授給他,帶著他四處奔波,討伐妖魔。
在李衛(wèi)道還小的時候,老道士在與一只強大虎妖的對抗中,拼死才除掉對方,而他自己也受了致命傷,時日無多。
在他臨終前,告訴李衛(wèi)道,妖就是妖,妖永遠(yuǎn)都是殘忍無情,沒有人性的,是妖就要斬盡殺絕,絕不能留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但眼前的一切讓他的內(nèi)心有些動搖。
若他現(xiàn)在殺了這只一心救人的白狐,真的對嗎?
搖了搖頭,李衛(wèi)道一步越到白清然身邊,將她扶起來,緩緩向?qū)Ψ襟w內(nèi)輸送著靈力。
虧空的身體得到些許恢復(fù),白清然手指動了動,嚶嚀了一聲。
李衛(wèi)道見她有了意識,便摘下了她的面紗,取下腰間水囊,想給她喂點水喝,可剛見到白清然的臉后,他就整個人呆住了......
那是一副閉月羞花怨,沉魚落雁愁的容貌,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桃目長睫,柳眉不畫而翠,櫻唇不點而紅,如畫中走出,不似人間之女。
李衛(wèi)道盯著白清然的臉愈陷愈深,滿眼都是她的樣子,久久無法回神。
像他這種人,哪里見過這等尤物。
......
兩個時辰過去,被搬到床上休息的白清然慢慢睜開眼睛,隱約記得自己昏迷以來,好像一直被人照顧著。
她坐起來扶著額頭,晃了晃腦袋,覺得手腳還是有些無力,余光看向右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黃袍少年坐在床邊緊盯著自己。
白清然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體,發(fā)現(xiàn)衣服都在,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沒被怎么樣,后,她蹙眉問道:“你...你是誰?!”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李衛(wèi)道有些臉紅,站起來打了個稽首,不好意思地說道:“失禮失禮,姑娘莫怪,在下姓李,是個游方道士,方才見你昏倒在地,便自作主張出手相救,若行為有不妥之處,懇請姑娘見諒?!?p> 白清然心想,你救人就救人,那么么直勾勾地盯著我干嘛,像個癡漢似的,能不讓人害怕嗎......
她謝道:“多謝道兄相救,小女子不勝感激。”
看得出這少年是個修行人,她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枚三品回元丹,遞了過去:“一點心意,請收下吧?!?p> 可憐白清然拿丹藥當(dāng)糖豆吃,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
李衛(wèi)道當(dāng)然認(rèn)得出白清然的手中是什么,窮的叮當(dāng)響的他自然是心動萬分,不過還是推回她的手。
“說來慚愧,姑娘仁心,救治百姓,貼藥貼錢,卻不收分文,在下不過舉手之勞,姑娘這東西太過貴重,還是自己收好吧,莫要輕易示人。”
動物的直覺相當(dāng)敏感,白清然能感覺到李衛(wèi)道的話發(fā)自真心,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個人力窮,分身乏術(shù)?!?p> 聽到這話,李衛(wèi)道更覺羞愧。
“某亦不忍,奈何只會些劍招功夫。”
白清然說道:“其實,我早已作出解決疫病的單方,但水源短缺,所救者不多,若能使枯井生水,將大量藥粉投入其中,病者皆飲之,則瘟疫可盡除也。”
大地干旱,百姓不止病死的人多,渴死的也不在少數(shù)。
枯井生水?怎么可能,天那么旱,老半年都沒下雨了,誰能憑空造出那么多水來?
就算有這等人,你能請來嗎?
二人不約而同地嘆氣。
“據(jù)我所知,此處前些日子還風(fēng)調(diào)雨順,怎地就突然旱成這個樣子?有違常理啊......”
難得休息的白清然有些疑惑地說道。
“確是奇怪,莫不是有妖...有邪魔作祟?”
李衛(wèi)道本想說妖怪,可意識到白清然也是,所以連忙改口。
白清然思考著邪魔二字,周圍環(huán)境的巨大改變,讓她想起了一個生物,不,算不上生物,因為它跳出三界五行之外,不在六道之內(nèi)。
在蜀山的時候,還未化形前,沒少聽那些師兄弟講故事,也看過他們帶來的不少藏書,其中一本《神異經(jīng)》中,講到一名叫旱魃的怪物,
傳聞旱魃能引起旱災(zāi),經(jīng)中所述,
「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身,而目在頂上,走行如風(fēng),名曰魃,所見之國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p> “難道是旱魃?”
白清然回憶后,脫口而出。
“旱魃?!”
李衛(wèi)道心頭一驚,乖乖,若真是它的話,天氣突變還真就解釋的通了,可這樣事情就大條了啊,即便是他也未必有把握能搞定這東西。
但他李衛(wèi)道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托起下巴思考著。
這南岸一帶,氣候向來濕潤宜人,自古便從未有過如此之旱...
若除去天災(zāi),則必是邪禍作祟,反正眼下尚無頭目,不如請出青羅調(diào)查一番...
他這青羅是個極品法器,還是他師父傳給他的,乃專尋妖邪之物,但也只能如此。
有了目標(biāo),李衛(wèi)道便即刻開始行動,而白清然則因為要救治病人,尚且無法脫身。
......
半個月過去,李衛(wèi)道仍然沒有找到有關(guān)旱魃的任何線索,但白清然這邊則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龍澤縣,白清然醫(yī)館處。
“呸,你這黑心的大夫,我父親平時身體硬朗,只是中暑來你這看病,怎地回去后人就沒氣了!”
一皮膚黝黑的大漢指著白清然的鼻子破口大罵。
旁邊擔(dān)架上蓋白布的是他死去的爹。
白清然心中郁悶,她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這名老人明明被她治好了,為什么突然就去世了?
畢竟師承醫(yī)仙,她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有著絕對的自信,可如果不是她的問題的話,那么就是說有人在故意陷害自己?
奶奶地,玩陰的是吧!
白清然提出要驗尸,那大漢當(dāng)然不應(yīng),他不依不饒地繼續(xù)罵著。
“哼,你這庸醫(yī),莫要狡辯了!你害死了我爹,現(xiàn)在還要褻瀆他的靈體嗎?趕緊跟我去見官老爺!”
他越是這樣,白清然就越是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爛尾大王
不行了,水就水了,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