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竇霓讓高子瑜去坐副駕,可高子瑜非要和她擠,她只好靠著車窗坐,打掉高子瑜伸向錢多多的手。
可高子瑜不但沒生氣,還如沐春風(fēng)的沖錢多多一個勁傻笑,錢多多往竇霓懷里鉆的更深了些。竇霓心煩意亂看向窗外,絲毫沒注意到高子瑜那笑容爹味十足。
高子瑜正想象竇霓抱著的是他們的孩子,不是狗。
十幾天前朋友聚會,高子瑜見到了朋友家三歲的胖丫頭,非要堅持喊他哥哥,喊別的朋友都喊蜀黍,懵懂又可愛。高子瑜回家后,立即覺得,即便兩口子感情再好也缺了點什么。當(dāng)晚,他和竇霓抵死纏綿就沒戴套。
看著竇霓往廁所沖,高子瑜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但畢竟有了那么一次沒措施的床事,高子瑜知道竇霓馬虎,岔了竇霓的思緒,讓竇霓忘了吃避孕藥,暗戳戳的想,如果一招中的,他一定說服竇霓把孩子留下。
從那天開始,高子瑜特別留心竇霓的舉動,眼見竇霓沒來例假,還會犯困,高子瑜又慌了起來。
竇霓一個人養(yǎng)家,他失業(yè)在家,很難有立場讓竇霓留下孩子。
所以,他一面搬回家,讓老兩口也幫忙留心竇霓的舉動,一面想辦法找工作,想做個頂天立地的爸爸。
在自己的骨血和狗之間,兩相取舍,高子瑜毫不猶豫選擇送走錢多多這只狗。
高子瑜對老四感慨,工作不順,沒辦法讓唯一賺錢的竇霓在家備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老四也贊同,早要了好,不然孩子剛剛二十,又要奔事業(yè)還要照顧六七十歲的老人,顧此失彼把事業(yè)上的好機會錯過了。
老四這么一說,高子瑜更認為要孩子這事,事不宜遲,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怎么勸說讓竇霓放棄丁克思想,不管是借助喬秀蓮,還是他旁敲側(cè)擊詢問,都失敗了。還沒想出辦法,誰料到竟被老四戳破了心聲。
竇霓油鹽不進,說到孩子就上火,高子瑜只能再次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心說,先安撫住竇霓再說不遲。
竇霓還不知道,高子瑜背地里偷偷摸摸干了很多事。
她現(xiàn)在心亂如麻的想,對了,她還沒來得及去驗孕,她得找個高子瑜不在的時候驗孕,可是晚上公婆和高子瑜都在,她只能在公司。對,明天就去買驗孕棒去。
打定主意,錢多多也畫完了地盤,竇霓這才上樓。
竇霓依舊跟在高子瑜身后進家門,高子瑜進去的時候,王惠真只抱怨這么晚了還要出去,其實可以等到明天再說??筛]霓一進門,王惠真卻開始嫌棄錢多多的腳上都是土。
竇霓抱錢多多進廁所洗了腳,讓錢多多自己去玩,還把地上的腳印都用拖把清理一次,沒來得及坐下歇口氣,王惠真又開始嫌棄踩的一地都是水。
高子瑜看出王惠真對竇霓不滿,忙起身給錢多多擦干腳,竇霓便坐在沙發(fā)上休息玩手機。錢多多興奮的跑來對竇霓撒嬌,竇霓盡量沒讓錢多多靠近王惠真,可王惠真還是呀呀直叫,任高子瑜和老高安慰都沒用,說狗嚇人,她肚子不舒服,還嫌錢多多臭。
這下,錢多多的安置又成了問題。
王惠真要把狗籠子放到陽臺上,可陽臺沒封,打雷下雨,錢多多會被淋成落湯雞。
竇霓把狗籠子搬到自己屋子里去,王惠真還是有話說。
王惠真說:“對狗都這么好,以后對娃娃也要這么好?!?p> 竇霓心頭燃起無名火,怎么也落不下去,窩進房間和錢多多玩。閑來無事,正好李思思找她吐槽男朋友去虹口漂流不帶她,大姨媽成了戀愛的大殺器。
兩人比起誰最近更倒霉。
李思思沒想到作為職場小能手的竇霓,腦子會那么不清醒,居然會相信男人一面之詞的維護,忽略了自古以來的婆媳關(guān)系。
很久以前,她們幾個閨蜜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就討論過,如果讓男人做老婆和媽同時掉到水里的選擇題,十有八九的男人都會糾結(jié)一陣,選媽,然后再調(diào)轉(zhuǎn)頭來抱怨老婆為難自己出了送命題。
這種理不清的家庭關(guān)系,已經(jīng)說明來自血脈的壓制,所向睥睨。
雖然現(xiàn)在很難再出現(xiàn)婆婆磋磨兒媳婦的家丑,但是懷胎十月,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耗了半條命生下來的,比只是費點功夫娶回來的,明顯不同,婆婆怎么都會維護兒子多一些。
李思思句句都戳在竇霓的痛處。
竇霓聽得客廳里笑語盈盈,似乎和她一點關(guān)系也無,只覺得受了排擠,心情更糟了,立即求助李思思讓她住兩天。
李思思不接這茬,她真讓竇霓搬過來了,就成了破壞竇霓夫妻關(guān)系的罪魁禍?zhǔn)?。李思思說,剛搬回來就要搬出去,并非良策,可能會破壞婆媳關(guān)系和夫妻關(guān)系。竇霓卻鐵了心要搬出去。
李思思說:也行,反正結(jié)婚沒意思。
言下之意,要真把矛盾挑出高度,就要做好離婚的準(zhǔn)備。
竇霓長嘆一聲,還是決定讓步,等到升職之后再提搬家的事。
這么一來,竇霓對天悅食品的單子抱了更大的希望,希望能憑天悅的單子升職,不僅一舉解決困擾她的經(jīng)濟問題,還能逃脫公婆的嫌棄,而且高子瑜沒人撐腰也不敢再說要孩子的事情了。
竇霓躺在被窩和李思思聊天,聊著聊著困意襲來,竟不知什么時候睡了過去,睜眼又是第二天了。她奇怪自己最近出奇的容易犯困,竟連手機電也忘了充,難道真的懷孕了?
高子瑜一如既往的體貼,連手機電也幫竇霓充好了。等竇霓起床收拾完畢,早飯已經(jīng)端上了桌。
竇霓習(xí)以為常,可坐到飯桌上的時候,老兩口不約而同的發(fā)難。
老高問高子瑜:“怎么你起那么早呢?”
王惠真問竇霓:“霓霓,你天天睡懶覺啊?”
高子瑜答:“我不上班吶,應(yīng)該的。”
竇霓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被憋了回去,心頭咯噔一響,明白過來。如果高子瑜只是盡孝道買給老兩口吃,老兩口也沒意見。可竇霓睡到鬧鐘響了還不起,還要高子瑜去喊,就顯得高子瑜尋常就受了竇霓的欺負,公婆自然不滿。
竇霓覺得委屈,高子瑜既然沒上班,在家里做好后勤工作就是應(yīng)該的。婦女能頂半邊天,難道現(xiàn)在還講究男尊女卑,女人必須早起為丈夫準(zhǔn)備晚餐,那女人為什么還要結(jié)婚呢?
竇霓沒說話,等著高子瑜體貼的把稀飯端到面前,安心享用。
王惠真問:“子瑜,媽媽給你盛。”
老高問:“子瑜,你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給你做。”
果然,還是偏心的哈!
竇霓明知故問:“老公,你今天還出去找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