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回 權(quán)勢熏心
石雪兒吃完助孕的湯藥,仍舊被冷冰冰的扛回住的地方去。
伺候她的是一個年僅十二歲,名喚風(fēng)箏的侍女,照舊沉默地替她凈身,穿衣,不會多說一句話。
做完這一切,風(fēng)箏照舊行禮:“石寶林請早些歇下?!?p> 門扇輕輕被關(guān)上,石雪兒突然意識到,風(fēng)箏很有可能是熊貴妃派來的,風(fēng)箏每晚在她睡下之后,可是到熊貴妃處稟報她的情況?
細思恐極。
石雪兒不敢起身尾隨風(fēng)箏瞧個究竟,而是在柔軟的被衾中默默地攥著手心,腦中思緒紛紛,才決定了以后的路要如何走。
倘若她真的懷上了龍嗣,那她定然忍辱負重,為自己的孩子打拼出一條血路來。
風(fēng)箏的確是熊貴妃的人,出了寶林們住的偏殿,直往熊貴妃住的宮殿而去。
風(fēng)箏不能直接見到熊貴妃,而是見了司宮令。
司宮令的職掌乃是總領(lǐng)后宮女管事,理應(yīng)聽從皇后令,可夜深人靜,她仍舊候在熊貴妃的宮殿中聽令。
風(fēng)箏開門見山,將石雪兒的情況事無巨細、毫無遺漏地稟報與司宮令。
“石寶林性子甚乖巧,身子健康,對奴婢恭敬有禮,也沒有胡亂打聽?!憋L(fēng)箏說。
片刻之后,風(fēng)箏的話被寫在錦緞上,放到熊貴妃殿中的案桌上。
香汗淋漓的熊貴妃享受著天家的臨,幸,伸出纖纖玉手打開錦緞,看過之后,問天家:“您瞧著這石寶林如何?”
天家毫不在意,只顧沖鋒陷陣:“但憑愛妃定奪。龍哥哥可是絕沒有看她一眼的?!闭f實話,這一批秀女都是熊貴妃親自選的,容貌不過爾爾,連年老色衰的朱皇后都比不上。除了身子還年輕,動作生澀,他并沒有別的印象。
熊貴妃滿意賞賜了天家一個香吻:“我瞧著這石寶林甚是懂事,外家也低微,將來也成不了什么事,不妨就她了罷。”
養(yǎng)在膝下的皇子終究需要親生阿娘,只要她牢牢地把持著皇子生母,將來的江山就一定穩(wěn)固。
熊貴妃參考過許多前朝的例子,最終沒有采用將皇子生母趕盡殺絕的法子。石寶林娘家人早就死絕,只得一個姑母,的確是最佳人選。最重要的是,鄭家的大姑爺,也是她的人。
天家氣喘如牛:“但憑愛妃定奪?!?p> 事后,天家一夜連,御二,女,體力終是不支,在熊貴妃的香榻上沉沉睡去。香汗淋漓的熊貴妃吩咐司宮令:“著食醫(yī)、醫(yī)正隨時在石寶林身邊好生伺候,確保石寶林孕育上健康的皇嗣。”
“是?!?p> 熊貴妃瞇著眼,仿佛看到了將來朱皇后被她活活氣死的情形。
“對了,五弟與朱浣浣那事,解決得怎么樣了?”
司宮令有些忐忑:“這,五郎君對朱浣浣十分癡迷,非要娶朱浣浣為妻。熊宰相不肯,五郎君還鬧起絕食來呢?!?p> “啊呸,就憑她朱家的種,也敢肖想我熊家的郎君?”熊貴妃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定然是朱浣浣那婊子,使用了什么迷,藥,這才令五弟迷她迷得神魂顛倒?!?p> 熊貴妃對五弟熊耀是恨鐵不成鋼。
朱家與熊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五弟是決不會娶朱浣浣為妻的。便是朱浣浣已經(jīng)生下熊家的骨肉也不能。
熊貴妃正氣憤,忽而聞宮人來報:“稟貴妃,熊家大郎君不慎從明堂的樓梯上跌下,摔斷了腿。熊家大郎君摔斷腿時,朱家大姑爺唐斌亦在場。”
什么?!熊貴妃鳳眼圓睜,柳眉倒豎,若不是顧及天家在殿中安睡,手上的琉璃茶盞早就摔在了地上。
但她到底忍住了,并且很快拿來一面菱花鏡照著自己的面容,用手指狠狠地撫著額頭。女人變丑,最忌大喜大悲。
“我就省得,那朱芳雨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私底下卻指使她朱家的人對我熊家的人下黑手!”熊貴妃用手指頭撐著自己光滑的額頭,盡量讓自己的皮膚沒有任何的波動。
司宮令眼觀鼻鼻觀心。
“我讓你做的事,可都安排好了?”良久,熊貴妃讓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下來,才又問司宮令。
“稟貴妃,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p> “很好。三日后的宴席,本宮要讓那朱浣浣顏面無存,連帶朱家名譽掃地,叫朱芳雨那賤人在宮中如坐針氈?!?p> 安排好事情,熊貴妃起身:“來人,更衣沐浴?!?p> 她日日注重身體的保養(yǎng),可天家終究比她年長十來歲,早就是糟老頭子一個。方才他臨,幸過石寶林之后,還沒沐浴呢,身上全是怪味道,她臉上不顯,但心中是嫌棄極了。
盡管天家在朝中提倡節(jié)儉之風(fēng),可熊貴妃沐浴的浴池中,便灑了價值不菲的花露無數(shù)。
若是她沒有子嗣,將來天家崩天后,她便再也不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只有將權(quán)勢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才能繼續(xù)享用天底下最好最奢侈的東西。
褪去衣衫的熊貴妃,露出潔白無瑕的身,體,緩緩潛入寬大的浴池中。
蘇家蘇楚的閨房中。
“嘔!”蘇楚半伏在榻上,開始嘔吐起來。
寧詠手中端著痰盂,替蘇楚接著嘔吐物。
他到底是忍不住埋怨:“都叫你勿要貪酸,你非要吃這許多李子?!?p> 蘇楚不知從何處聽信酸兒辣女的話語,明明沒有那么想吃酸李子,卻偏偏叫下人買了幾籮筐的李子,一個接一個地吃。
這吃了幾日,腸胃終于受不了了,白日里便吐了幾回,叫醫(yī)工來瞧過,開了安胎藥,竟是在吃藥之后,又吃了幾個李子,這大半夜的又開始嘔吐起來。
蘇楚費力地吐完,用溫水漱口,擦拭嘴角:“我懷的定然是個兒子。”
寧詠無可奈何:“我又不重男輕女,無論你生男生女,只要是你生的,我都視若珍寶?!?p> 蘇楚倒在榻上:“我懷的定然是個兒子?!?p> 蘇楚這是魔怔了。寧詠見她額上有薄汗,取來帕子細細的替她拭干。
外面?zhèn)鱽磔p微的腳步聲:“姑奶奶,姑爺,老太爺從宮中回來了,說是有要事與姑爺相商。”
蘇楚與寧詠成親后,與寧詠仍舊住在蘇家。
蘇楚是懶得與寧家的那些人周旋。成親后她去過寧家一回,只覺得無處下腳。更讓她厭惡的是,寧詠的大哥寧峰,在她大駕光臨寧家的時候,拼了命的折磨他的妻子春柳。春柳被折磨得哀哀直求饒。
她又不是傻子,她覺得寧峰那樣,是做給她看。
而那寧旭寧聞,亦旁若無人地打著那兩個小丫鬟。
寧家的一切,讓人生厭。
回來她便警告寧詠:“沒有我的準(zhǔn)許,你們寧家的親戚,不要到蘇家來。”
正享受到蘇家權(quán)勢帶來的好處的寧詠,自然一口應(yīng)下。
寧詠穿戴整齊,去見蘇博。
寧詠雖然不及宋景行,但對蘇楚唯命是從,下值家來只陪著蘇楚,沒有沾染嫖,賭、酗酒等惡習(xí),在官場上人際交往也還算正常,蘇博還是滿意的。
“宋景行回來了?還要主持重建明堂?”寧詠心情復(fù)雜。當(dāng)初還瞧不上人家,如今宋景行都已經(jīng)是工部侍郎了。
他雖然品位低微,但還是聽到一些風(fēng)聲的,說是宋景行攀上了太子。
可天家明明不喜太子,還是將宋景行擢升為工部侍郎,還讓他主持重建明堂……寧詠敏感地意會到一絲不對勁。
蘇博目光沉沉地看著寧詠:“你去幫宋景行。”
他聲音沉沉,一字一頓:“明堂建好之日,便是你升任工部侍郎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