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他在等
她正疑惑之際,突然外頭傳來一陣騷動,阮清下意識的緊張起來,下一刻,卻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山主!”
是薄燁。
阮清勉強(qiáng)站起身來,此時薄燁正好進(jìn)來,一眼便瞧見了阮清,他心頭一安,忙迎上去:“太好了山主!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說著,他忙出去招呼剩下正在搜尋阮清下落的兄弟們。
唯獨阮清還沉浸在疑惑當(dāng)中,不是薄燁幫她處理的傷口,那會是誰呢?
不等她想明白,薄燁已經(jīng)讓人備好了送阮清回去客棧的轎攆,阮清雖然心中有疑,但也沒有多問什么,只是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jīng)被他們熄滅的火堆……
與此同時,破屋對面的屋頂上,一處隱秘的角落里,樹蔭遮擋之下,沒有看見謝熠儲一臉愁容的看著破屋,直到薄燁帶人出現(xiàn),阮清走出破屋,破屋內(nèi)的火堆被熄滅,原本亮堂的屋子瞬間融進(jìn)了這片黑暗。
阮清的轎攆逐漸走遠(yuǎn),他才躺下來,躺在剩下冰冷的瓦礫上,透過樹蔭間的縫隙看著高掛與夜空的圓月,月光皎潔,透過茂密的樹蔭落在他臉上……
阮清回去后,借口養(yǎng)傷推掉了謝瑾瑜好幾日的約見,直到七天后,她的內(nèi)傷才好的差不多了,好在內(nèi)傷并不重。
大夫說,重在劈在手臂上的那一刀,若是再往下一點,砍到動脈,止不住血,從林子到鎮(zhèn)子里的路程并不短,恐怕等不到她走回鎮(zhèn)子,她就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這一刀很兇險,但是索性處理的很及時,用藥的當(dāng),才大大的減小了她的痛苦。
所以后來幾天,她一直在想,救她的人到底是誰,為什么明明救了她,卻不肯露面?
雖然心頭疑惑,但不容她多想,新的問題便接踵而至,那就是幫謝瑾瑜剿匪這件事情。
江添允的信里并沒有明確說明對這件事情的態(tài)度,只是叫她看著處理,全權(quán)負(fù)責(zé)的意思。
可正是因為這樣,阮清就更加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了,說真的,與私,她是不想幫他的,畢竟在她看來和朝廷扯上關(guān)系,一般都不會是什么好事。
但是,與公,這對于剛剛損失幾家客棧和賭場紅利的屠生寨來說,這是筆很不錯的買賣。
阮清正想著,門外想起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阮清合上手里的書,輕聲道了句:“請進(jìn)?!?p> 下一刻,薄燁推門進(jìn)來,拱手行了禮:“山主,韓公公來了。”
阮清默了片刻,她借病推辭了七天,韓千葉就來她這兒來了七天,還真是蠻執(zhí)著的。
“要不還是屬下把他打發(fā)走?”薄燁問道。
阮清緩緩舒了口氣,道:“不用,讓他等我一會兒,換件衣服就去?!?p> “是?!北铑I(lǐng)了命,便轉(zhuǎn)頭出去了。
阮清換好衣服,走出客棧的時候,韓千葉似乎已經(jīng)在門外等了許久了,但見阮清出來,他依舊是一臉笑盈盈的,神色間瞧不出半點不耐煩。
“公公久等了?!比钋逦⑽㈩h首。
韓千葉只是笑著點點頭:“無妨,姑娘既準(zhǔn)備好了,那便隨我去吧。”
說著,兩人便朝著夜瑾瑜住的客棧過去了。
路上經(jīng)過一家小餐館,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漸聚集,瞬間將本就不怎么寬敞的街道圍堵住了,就見從參觀內(nèi),幾個壯漢推著一身板兒瘦小的男人出來,一把將他推在地上,好一陣拳打腳踢。
整個過程,男人沒有還手,只是慘叫連連,嘴里還包著沒有咽下去的飯菜,因為毒打而從嘴里掉出來,來圍觀的人都是看熱鬧的。
因為過不去,兩人止住腳,阮清的目光略過人群落在挨打的男人身上,一群大漢將人揍過之后,其中一個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來,往餐館里面拖拽,嘴里還說著:“讓你吃霸王餐,付不起錢就留下來做苦力!”
阮清垂了垂眸,這種人大抵是街邊的地痞流氓,總想著不勞而獲,倒是不值得同情。
等著圍觀的人群逐漸散開,讓出面前的路來,阮清正要同韓千葉往前走,卻忽的聽見身邊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姐姐,你的琴弦真好看?!?p> 阮清頓了頓腳,循聲望去,就見一旁的屋檐下面,坐著一個赤著腳的小乞丐,不管是臉上還是身上都臟兮兮的看不出本來的樣貌,看著模樣,估摸著應(yīng)該不超過十五歲。
只是那雙眼睛,好像似曾相識,她應(yīng)該在哪兒見過,阮清看著她,仔細(xì)想了想,卻怎么也想不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了。
默了片刻,阮清抬起手,看著手腕上繞成一個鐲子樣式的琴弦,道了聲:“謝謝?!?p> 說著,她眸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姑娘,沒說什么,韓千葉便道:“走吧山主,莫要誤了與公子的約?!?p> 阮清點點頭,跟著韓千葉離開,還沒出多遠(yuǎn),就聽那小姑娘接著道:“謝謝姐姐的包子?!?p> 阮清再度止住了腳,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這么一說,阮清倒是想起來了,這雙眼睛不正是她剛到這鎮(zhèn)子上時,那天晚上蹲在客棧對面的那雙嗎?
原來是她。
阮清沒再說什么,只是沖她微笑著點點頭,便轉(zhuǎn)頭離開了。
韓千葉領(lǐng)著她進(jìn)了謝瑾瑜住的客棧,進(jìn)了房間,自己便退了出去。
不過,說來也奇怪,謝瑾瑜似乎并沒有要和她談?wù)碌臉幼?,都是些閑話,兩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他甚至想留下阮清吃飯,可阮清對他本來也是有防備的,自然是不肯的,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便同薄燁回去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明明先前第一次交談的時候,他那么急切的想讓阮清答應(yīng)下來,可是現(xiàn)在,她明明已經(jīng)給他了明確的答復(fù),但他卻似乎不著急了。
又或者說,他好像在等什么,等援兵?如果真的是援兵的話,在她旁敲側(cè)擊的追問當(dāng)中,他就不應(yīng)該隱瞞的,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阮清越想越覺得頭疼,回去的路上,她又看見了先前的乞丐小姑娘,此時,她正蜷縮在關(guān)了門的鋪子前閉著眼睛睡覺。
她止住腳,隔著人來人往的縫隙間看著那小姑娘,短暫的躊躇之后,最終還是別開眼轉(zhuǎn)頭離開了。
此時,街道一旁的閣樓中,微醺和百里青站在陽臺上,百里青阮清出來的那家客棧,而微醺卻看著從謝瑾瑜客棧出來的阮清,雙手緊緊地握著欄桿。
似乎察覺到微醺的情緒,百里青出聲安撫道:“冷靜些,想想公子交代的事情,若是辦砸了,如何交代?”
微醺轉(zhuǎn)頭看著他,她咬著牙反問:“冷靜?你讓我怎么冷靜?周崇被她廢了一條手臂,他是練刀的,沒了那條手,你叫他怎么辦?”
說這話時,她幾乎是咆哮著的,全然沒了平日的沉著穩(wěn)重。
百里青卻只是眸光復(fù)雜的看著她,并不反駁,隨即他嘆了口氣,別開眼:“隨你怎么想好了,但是我得提醒你,別走他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