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腔情思化成土
“陛下,殿下,不,不是我,這不是我的主意,殿下,”安時笛一聽到要傳太醫(yī)過來,當即慌了,跪著朝蕭臨淵爬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袍。
可蕭臨淵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等太醫(yī)過來,一切自然會有個結(jié)果?!?p> 結(jié)果?
安時笛連連搖頭,她的肚子就是假的,如果太醫(yī)過來了,那她的肚子根本就不可能瞞得住。
為什么,為什么她的肚子會突然間消失?
腦海中靈光一閃,她猛地朝安時笙看過去。
安時笙好似早就意識到她會看過來一樣,緩緩抬頭,對著她輕笑了一聲。
是安時笙!
絕對是她!
安時笛頓時怒了,她不信她的肚子怎么可能這么巧,偏偏是這個時候突然失效了。
“都是你,一定是你害得我!”她怒吼一聲,猛地朝安時笙沖了過去,“我要殺了你!”
“大膽!”
蕭北皇帝怒斥一聲,這么多年,他還沒有受過像今天一樣,這么多的氣,“在朕面前,你也敢放肆!”
蕭臨淵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猛地朝地上摔了過去,“本太子最后警告你一次,安生待著,要不然本太子決不輕饒你?!?p> 冷硬的話自她頭頂傳來,安時笛當場懵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蕭臨淵。
為什么,太子殿下會對她這么冷淡?
太醫(yī)很快就來了,而且來的還不止一個。
他們本來正在研究新的藥方,沒想到陛下身邊的太監(jiān)突然間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們就跑。
“參見陛下?!碧t(yī)跪了一地,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去給安良媛看看?!笔挶被实劾淞嗣佳郏S手一揮,眾位太醫(yī)立馬一擁而上。
“你們別碰我,滾開!”安時笛已經(jīng)被嚇得滿臉蒼白,現(xiàn)下唯一的掙扎,也就是讓太醫(yī)們別碰自己。
她的掙扎并沒有用,太醫(yī)們很快就診斷出了原因。
“回陛下,安良媛應(yīng)該是用了一種特殊的藥,那種藥可以讓人產(chǎn)生懷孕的脈象,并且肚子也會隨著月份而發(fā)生變化,”
院使太醫(yī)走出來,恭敬地開口說明著情況,“現(xiàn)下應(yīng)該是藥效不夠,因此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剛剛還巴結(jié)過安時笛的人立馬換了一副臉色,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向她的眸中也多了些不屑和鄙夷。
早知道在任何一個后宅之中,沒有人可以容忍假懷孕,更別說安時笛還是太子的良媛。
“太子殿下,微臣有個猜測,不知能不能讓微臣給您把個脈?”
嘖,終于看出來了,看來這太醫(yī)們也不是空有其名。
安時笙輕笑一聲,垂眸不再看向鬧劇中央,也因為她低下了頭,所以并沒有注意到有三道視線同時放到了她身上。
蕭臨淵毫不猶豫地伸出手。
院使太醫(yī)診完脈,果然臉色大變,猛地跪到了地上,“殿下,您身上中了蠱毒,請讓微臣替您逼出來?!?p> 蠱毒?
蕭臨淵懵了,他身上何時有了蠱毒?
“這蠱毒的來源,”院使太醫(yī)皺了皺眉,扭頭看向趴在地上一臉蒼白的安時笛,重重地嘆了口氣,“是您身邊這位良媛娘娘?!?p> 什么?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震驚地看向安時笛,那目光中各有情緒,但沒有一個是支持她的。
“我,我沒有,我沒有給殿下下毒,我這么愛殿下,怎么可能?”安時笛哆哆嗦嗦的開口,她的眸中也滿是驚訝。
“這種蠱毒,不會害殿下,”院使太醫(yī)打斷了安時笛的話,“這種蠱毒叫情迷蠱,食蠱之人,會對佩戴一種白粉的人心生愛意,唯命是從?!?p> “噗通——”
安時笛突然跪到了地上,臉色由蒼白驚訝變得面無表情,情迷蠱?心生愛意?所以說,這些天殿下對她的好,都是因為這個蠱?
她突然想起了最開始的時候,容雪害她的“孩子”,殿下并沒有多做處罰,反而對她不屑一顧。
殿下根本就不愛她,對她這么好,居然都是因為情蠱?
一瞬間,她只覺得心如死灰,好像有什么東西刺進了心臟,讓她疼得皺緊眉頭。
她拋棄了整個將軍府,捏造了父親叛亂的證據(jù),幫助他最愛的人全力登上太子之位,可最后,竟然落得了這么個下場?
原來她這一生,竟如此不值。
“哈哈哈哈哈,情蠱,哈哈哈哈?!彼偪竦卮笮χ?,笑著笑著,淚水從眼眶中滑落,她后悔了,她真的好后悔。
“來人,將這毒婦拉下去,即刻處死?!笔挶被实劭粗d狂的安時笛,心中一驚,連忙揮手讓人將她拉下去。
“拉回東宮,”一直沉默著的蕭臨淵冷冷開口,他身體里的蠱毒剛才已經(jīng)被逼出去,他看向安時笛的眸中只有殺意,“父皇,這毒婦,兒臣想親自處理?!?p> 親自處理?
安時笛看著蕭臨淵眸底的殺意,知道自己逃不過,索性冷笑一聲,“我父親沒有叛國,蕭臨淵,你忘了當初是怎么和我合計,捏造我父親的偽證,將將軍府逼到如此境地的嗎?”
“閉嘴,來人,拖下去?!?p> 蕭臨淵還沒有反應(yīng),蕭北皇帝先怒斥出聲。
眼見皇帝生氣,大臣們立馬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抬頭,御前侍衛(wèi)們也快速跑到安時笛身邊,硬是將人拖了下去。
“蘭因絮果,終究是一腔情思化成土,殿下,我恨你,到了黃泉碧落,我等著你,哈哈哈哈哈哈。”
安時笛已然癲狂,一直認為自己和蕭臨淵之間有愛,她幫蕭臨淵也是因為愛,可沒想到,那終歸是一場虛幻,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
安時笙看著被拖下去的安時笛,內(nèi)心并沒有什么波動,只是額角一直隱隱約約傳來的炙熱感,讓她猜測這是原主大仇得報后的快感,還是感同身受的悲哀。
淺飲了一口茶,她猛地站起來,“陛下,兒臣想問一件事?!?p> “今日朕有些乏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說。”蕭北皇帝閃了閃眸子,冷冷地開口。
但安時笙可不依,“很簡單的一件事,當初指認我將軍府叛亂的人說,之前的事情都是編造,是誣陷,不知陛下可否,給將軍府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