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山看到李霂霜搶攻來的那一劍,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按照劉長青的囑咐,這一劍要是刺到了趙牧,那他這個掌門估計也就做到頭了。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要上去拉開兩人時,這場上的局勢就又發(fā)生了變化。
這一變化不僅沒有能讓俞文山把心放回肚子里,反而是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旁邊的杜長老這時已經(jīng)是飛快的跑到了臺下躲避,俞文山?jīng)]有時間去斥責,現(xiàn)在他的心里就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救人。
他運指一揮,鞘中寶劍頓時飛起。向前疾跑幾步,接過空中長劍,口中念念有詞,順著襲來的劍氣邊緣來回舞動,把原本分散沖向李霂霜的氣浪全都聚攏在了一起,縈繞在他周圍。
始作俑者的趙牧沒想到這招偷來的長江三疊浪威力居然這么大,他不禁有些后悔。
看著俞文山擋下了打向李霂霜的這招,他暗暗松了口氣,心有余悸:“還好沒鬧出人命?!?p> 還在無極殿中想著怎么騙趙牧去幫李霂霜奪取會武第一的劉長青,感受到了外面的狂躁真氣,有些不可置信,他連忙出殿查看,就見一片金色的氣團在云雷臺上面上下翻滾,接著又被人強行聚攏在了一起,變成了一道黃色光柱,直沖天際。
他低呼一聲“不好”,拔身而起,用出了廣元派的獨門輕功“流云御風術(shù)”,匆忙的向著云雷臺趕去。
還在臺上的俞文山現(xiàn)在的處境很不好過,他沒想到這古怪的真氣這么難纏,像絲線般聚攏在他的周圍,如同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他只能用手托著,將周圍狂亂的真氣慢慢的往上方移動,手中的長劍早就已經(jīng)被他丟在了地上,隨著頭頂?shù)恼鏆馇蛟絹碓酱?,他腳下的地面開始慢慢皸裂,身體也被壓得彎了下來。
看到這種情況,他不禁心中哀嚎:“這下真是崴了泥了,臉丟大發(fā)了。”
劉長青就是在這個時候到達場中的,他轟走了還在下面看熱鬧的一干弟子。走到俞文山面前袍袖一揮,一陣微風平地而起,俞文山就感覺渾身一輕,抬頭往頭頂看去,剛剛還被他頂在腦袋上的“定時炸彈”此時已經(jīng)是不見了蹤影,就好像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樣。
俞文山看師叔給他解了圍,咧著大嘴:“還是師叔厲害,要不是師叔來得及時,今天我恐怕就交代在這里了?!?p> 劉長青沒有理他,原地轉(zhuǎn)圈看了看四周才問道:“陳青云呢?人在哪兒?”
俞文山一臉茫然:“什么陳青云?他來了嗎?”
劉長青那個氣?。骸澳銊倓偨拥哪且徽薪惺裁?。”
“不知道啊”
“蠢貨。那是陳青云的長江三疊浪!”
聽到這話,俞文山就轉(zhuǎn)頭看了看趙牧,又搖了搖頭?!安粫桑熓?,你看這小子哪里像陳青云了?!?p> 劉長青這下就有點吃驚了,他快步走到趙牧面前,清了清嗓子,修飾了下聲音:“趙師侄,剛剛你那一招是從哪里學來的???”
俞文山和趙牧沒有被剛剛的事情驚到,卻被他說話的語氣和這一聲“師侄”嚇得不輕。俞文山更是在一旁擠眉弄眼,瘋狂的給劉長青使眼色,提醒他弄錯輩分了。
看著趙牧呆滯的眼神,劉長青溫和的笑了笑:“你也不用驚訝,這是本來就有的事情。我來問你,你那師父的名諱是不是叫張籍?”
看著趙牧點頭,劉長青才繼續(xù)說道:“那就錯不了,這廣元派就是我和我?guī)熜执廾鳑_建起來的,當時招收門人的時候就定了規(guī)矩。凡是第一批投靠的,一律以兄弟相稱,你師父恰好就在其中。所以我才會與你叔侄相稱?!?p> 趙牧見劉長青說的是煞有其事,將信將疑的喊了句:“師叔”。
劉長青立馬眉開眼笑,拉過了一旁正在昂著頭、看著天空的俞文山。“這是你掌門師兄,一向也是很照顧你啊,你們以后可要好好親近親近?!?p> 趙牧點頭稱“是”。也向俞文山施了一禮,口稱“師兄”。
一旁的李霂霜看著這個“淫賊”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師叔了。她哼了一聲,當著三個人的面前啐了趙牧一口,然后就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走了。
趙牧尷尬的笑了笑,面朝著劉長青,回答他剛剛的疑問?!斑€要向師叔稟明,剛剛那一招名為長江三疊浪,我也不是從哪里學的,就是在長門島外看見陳青云陳前輩使過一次,今天被李師姐......額......李師侄打的手忙腳亂,無意間就用了出來?!?p> 劉長青聽后,撫掌感嘆。“奇才??!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說著還瞄了一眼俞文山,見他裝沒聽見,他就拉著趙牧的手說道:“走,去無極殿,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三人來到無極殿坐定后,劉長青也不和趙牧兜圈子,直接就道明了自己的意思。
他嘆了口氣,緩緩說到。“我也是年逾古稀之人了,自從我?guī)熜秩ズ?,我廣元派也就差不多只剩下個空殼了,到現(xiàn)在門中也沒有弟子能晉升上清境。
為了不使我派以后成為他人的盤中餐,釜中食。
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給我廣元謀一條出路。就是去往那天下會武,在那上面做做手腳。但在說出詳情之前,我還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聽了這話,趙牧心里泛起了嘀咕。“這怎么什么都沒說,就叫我答應(yīng)他一件事情。這我哪敢答應(yīng)?。∪f一把我給賣了呢。或者是叫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這些話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說說,嘴正在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劉長青看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不太愿意,決心要逼他一把。
他制止了不知道如何表達的趙牧:“你也不用為難,答應(yīng)與不答應(yīng)全憑你自己,我絕不會強求?!?p> 趙牧剛松了口氣、就又聽劉長青說道:“不過,你暫時是哪里也去不了了?!?p> “文山?!?p> 一旁老神在在的俞文山一個激靈,趕忙回道:“在!”
“為防止宗門隱秘外傳,對涉及隱秘又不是門中長老的人,門中都有哪些規(guī)定?。俊?p> 見這個師叔在敲打趙牧,俞文山捂著嘴偷笑。
“這個啊,好像是......廢除武功終身圈禁,或者誅殺于無極殿外。”
劉長青點了點頭?!罢D殺就算了把,也沒犯什么大錯。就把他的武功給廢了,關(guān)起來了吧。”
看著這兩人的雙簧,趙牧翻了翻白眼,“這也叫“也不逼我”?”
他站起身來,跪在劉長青的面前,口中振振有詞?!皫熤段乙彩菑V元派的一份子,從小就蒙受師長們的關(guān)愛,才有了我的今天。如今師門有難,正是我輩報恩之時,我又怎么敢不為師門效之以死呢!
見趙牧這么識趣,劉長青捋了捋長須,向俞文山使了使顏色。俞文山心領(lǐng)神會,轉(zhuǎn)身向后殿走去。
片刻之后,他抱著一個木盒走到趙牧面前,正了正衣冠,把木盒高高的舉過胸口,凝神肅言:
“趙牧接任無極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