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頭你在家嗎?”
“老頭你出來?。±项^?你看我還活著呢!”
不管怎么呼喚,老頭都不出來了。
遠(yuǎn)方還有一些空閑的房子,房門大開,不知道里邊隱藏著什么。
王昊不敢怠慢,將這些內(nèi)容認(rèn)真記憶下來。第二個輪回莫名其妙招惹到了最終的大boss【它】,萬一掛掉了,在后續(xù)的游戲中,這些記憶也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濃霧再一次掩蓋了村莊,意味著角色的理性程度已然從巔峰狀態(tài)滑落。
不由得感嘆了一句:“現(xiàn)在一天就吃了三個玉米餅,好像沒辦法常規(guī)通關(guān)了……”
“哥,我也想吃玉米餅。有點晚了。”就在這個時候,弟弟說了一句。
“吃吧吃吧,吃完了我們睡覺?!蓖蹶粡陌抑腥〕鲆粋€餅子,放到他手上。
王昊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面臨一個很嚴(yán)重道德拷問。
“傻弟弟和我,只能活下一個?!?p> 他現(xiàn)在一天就吃了三個,想要活著,就只能搶弟弟的餅子,讓弟弟去死。
然而在第一個輪回當(dāng)中,他似乎說過,第二個輪回要救傻弟弟的。
看了看還在那里用開心吃餅的傻弟弟,王昊心中暗罵了一句:“道德拷問個幾把……打游戲輸了我又不會掉塊肉,再來一遍就是了?!?p> “贏了反倒心理不爽,我肯定要選擇讓自己高興的方案啊!”
想到這里邊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這些玉米餅,分成了兩部分,將弟弟應(yīng)有的份額直接遞到他手上,小心翼翼地吩咐道:“一天一個,不要多吃,隨身攜帶,聽到了嗎?睡覺也帶著它們,省的被別人給搶走了?!?p> 弟弟的反應(yīng)慢吞吞的,瘦弱的身體停頓了了一下,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哥哥。
他不太明白。
在他的視角當(dāng)中,哥哥的臉色極為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整個人微微抖動,隨時都有可能站立不穩(wěn)跌倒在地上。
他不太明白為什么要隨身攜帶,但最終還是接過了這些餅,有些不舍得說道:“那你夠吃嗎?要么,我的餅……分給你一個?!?p> “沒事的,餓不死就是了?!蓖蹶桓袊@一聲,手中的玉米餅只有四個了,剩下的日子卻還有六天,真是前途堪憂,“沒事,別擔(dān)心?!?p> 他心中思考著:“我是否已經(jīng)逃脫了【它】的追殺?它為何會出現(xiàn)?”
苦思冥想了一陣子,差不多能夠猜測出【它】忽然出現(xiàn)的原因。
“是因為我和鄰居老頭的對話!”
“我想要詢問【它】的情報,才產(chǎn)生了這樣的變故?!?p> “【它】存在于村莊當(dāng)中,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旦在對話交流中涉及到它的存在,便會遭受到它的攻擊?!?p> “難怪了,姥姥沒有直接告訴我【它】的存在,因為姥姥也難以抵擋【它】的襲擊。”
搞清楚了這一點,又令人細(xì)思極恐,渾身發(fā)冷。
村莊中的所有人,都在因為理智而發(fā)愁,都在懼怕被【它】帶走。而這家伙居然小氣到這種程度,連別人談?wù)撘幌露疾恍小?p> “【它】的目的是什么?假姥姥,假的孩子,假的媽媽……”
“它的目的,難道是模仿人類?”
“嗯,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它可能并沒有太高的智慧,但對比起通常的怪異,它就顯得聰明得多了?!?p> 就這樣想著,天色完全黑了,再呆在外邊san值又會飚降,只能重新回到臥室當(dāng)中,和弟弟擠在床上。
王昊總感覺,自己操控的這個游戲角色以及傻弟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普通人遇到這種詭異場面,要么直接嚇傻了,要么陷入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tài)。
結(jié)果這兩個二傻子居然直接睡著了?
是不是有點膽大包天的意味了。
“這可能是游戲公司考慮不當(dāng)之處吧……不過無所謂了,有點小瑕疵也可以理解?!?p> “不……不對,這應(yīng)該算不上瑕疵!”
王昊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作為游戲玩家的“我”,是處于絕對理智狀態(tài)的,相當(dāng)于是最高理智,不會受到san值降低帶來的影響。
所以,玩家對這一幕感到十分的疑惑,玩家感到十分恐懼。
但游戲中的主角,可能會因為san值的降低產(chǎn)生各種幻覺,導(dǎo)致他感受不到任何恐懼,甚至認(rèn)為,各種匪夷所思的現(xiàn)象是自然而然的。
這樣一想,游戲主角的非正常人舉動,也就自然而然了。
“真是個瘋狂而又令人絕望的地方?!?p> 【一夜過去了,你感覺不太好地醒來。】
第二天醒來,視野又是一片扭曲,仿佛有暗紅色的火焰在所有的物品上燃燒。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皮膚上的血管一根根暴起,微微帶著一絲顫抖。
“咚咚咚”的心跳聲十分強烈,這是角色遭遇危險的場景信號。
王昊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它】的襲擊居然是連綿不斷的,并不會因為第一天的高理智狀態(tài)而消失。
接下來的每一天蘇醒,【它】都會帶來襲擊!
側(cè)著耳朵,聽到客廳內(nèi)桌子、椅子移動的聲音。
“噠噠噠”。
有腳步聲傳來。
“姥姥”出現(xiàn)在了臥室門口,端著一個盤子,似笑非笑地給自己早早準(zhǔn)備了“早餐”。
她穿著一件青灰色的棉襖,臉上布滿老年斑,一頭花白的頭發(fā)迎風(fēng)顫抖,就這么僵硬地站在那里,一雙死白而又冷寂的眼神盯著王昊,偏偏臉上又帶著一絲奇特的笑容。
紅色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滿了整間房屋,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木制家具仿佛度過了十幾年的光陰,陰沉而又腐敗的氣息散布開來,周圍的黑暗愈發(fā)地濃郁,仿佛將人吞沒。
王昊發(fā)現(xiàn)自己的角色隱隱失去控制,居然要去接過“姥姥”做的早餐!
“這是快要精神異常了嗎?!”
他硬著頭皮,整個人已經(jīng)麻了。
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隱隱的絕望,這種十死無生的絕望和恐懼并不一樣,讓他有些欲罷不能。他超喜歡這種超出預(yù)期的意外狀況,而不是按部就班地通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