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喝到十一點半就撤,誰知道酒桌上倆女孩居然拼起酒來了,沒一句硬話,但偏偏火星四濺,到最后喝完結(jié)賬,已經(jīng)是十二點半了。
幾個人臉上都多少帶了些酒相。
大家先一起送兩個女生到了她們宿舍樓下,看倆人好說歹說,總算敲開了門,互相攙扶著混進宿舍里去了,這才轉(zhuǎn)身往回走。
“老徐,你得摟著點兒啊,我覺得她倆隨時都能咬起來……”
等回到自己的宿舍,郭昆第一句話就提起了兩個女孩。
徐正華失笑,“睡你的吧!”
是有點激烈,但真的撕起來估計也不可能。
因為倆女孩都不蠢,都不想出丑。
一個隔山打牛,一個望洋興嘆。
呵。
第二天早上晨跑,又碰到了早起正在等著自己的袁維,于是大家默契地作伴跑完十圈,然后袁維就叉著腰大喘氣,看徐正華從容不迫地打拳。
等吃過早飯回到宿舍,他干脆把手機直接關(guān)機,往桌子上一丟,繼續(xù)看報紙。
但上午十點的時候,宿舍里的電話還是固執(zhí)地響了起來,一看號碼,果然,是安小菁的手機號碼。
想了想,徐正華還是決定接起來。
果然,她邀請徐正華去參觀她家的別墅,“我知道我爸媽的態(tài)度有點不好,你雖然沒說,但別說你了,連我都氣得不行,他們哪能那么對待你呢!就說感恩,也是我該感恩你呀!但他們又是我爸媽,我也不能真把他們怎么樣……哎呀,總之吧,你給我個面子,過去吃頓飯,咱們就讓這事兒過去,你看行嗎?”
“哈哈哈,說什么呢!哪兒那么些事兒??!我壓根兒也沒往心里去,那是你爸媽嘛!你不用考慮這些有的沒的,剛回來,就老老實實歇幾天吧,我這周也挺忙的,累得不行,哪兒都不想去!”
到最后硬是給推了。
中午跟郭昆結(jié)伴去餐廳吃飯,倒是沒再看見她,聽袁維說,她回家了,除了她的經(jīng)紀人陸銘之外,還來了個不知道是保鏢還是司機的,一起接走的。
人家現(xiàn)在在帝都有家了。
吃過飯,袁維出門上培訓班去了,徐正華就繼續(xù)回宿舍看雜志。
一整天,就這么慵懶而又努力地混過去了。
晚上九點多,他已經(jīng)準備去洗漱一下,回來就睡覺了,宿舍里的電話卻又忽然響起來,郭昆起身摸起話筒,問了一聲,回頭,“陸哥,找你的?!?p> 他捂住話筒,小聲說:“陸銘。”
徐正華愣了一下,過去接過來,“喂,陸哥好??!”
說起來,又是好久沒見他了。
安小菁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跑來跟自己見面,又是吃飯喝酒,又是送手表的,陸銘倒是沒有露面,應該是回家跟老婆孩子團圓去了。
“正華,能出來一趟嗎?我找你有點事兒,就在你們宿舍樓下面呢?!?p> 就這一嗓子,徐正華聽得一愣。
嗓音沙啞到幾乎不像他的聲音,透著一股濃濃的疲憊。
看來是出事兒了。
轉(zhuǎn)瞬之間,徐正華腦海里念頭急轉(zhuǎn),隨后無聲地嘆了口氣。
意料之外,但是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大概率,陸銘成了第一個出局的人。
“行啊,等我一會兒,這就下去。”
掛了電話,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認真說起來,老陸這種員工其實真的是有點雞肋,本事不大能耐不多,有點小成就還馬上就飄了。
但究其本心,其實人真的不壞。
也任勞任怨。
徐正華跟郭昆說了一聲,就下樓去,果然就在樓前的一棵大樹底下,有個黑幢幢的人影,胖乎乎的,正坐在長椅上。
“呦,陸哥,找我有事兒?”
一直到徐正華的聲音響起來,那人影才忽然抬頭,趕緊站起身來,“別叫陸哥,叫老陸,老陸,以后這輩子都是老陸?!?p> “嗨,有什么區(qū)別!”
“有,有!叫老陸!”
哈!看來是猜中了十之八九了。
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忽然就當頭一棒人迷離了。
吃一塹長一智吧老陸,現(xiàn)在你好歹也算是成功過的人了。
“找我有事兒?”
走近了看,無奈沒燈光,倒是看不出什么來,但他努力清嗓子也清不出個亮音來,看來的確是飽受折磨了,“那個……我來的時候看你們學校外頭還很多店開著門呢,找個地方,咱喝兩杯?”
“這都……九點多了!而且昨天小菁下了飛機就直接過來找我喝酒,我們已經(jīng)喝過一次了,連著兩天喝酒……不好吧?”
“沒事兒沒事兒,你就當陪我!”
又趕緊解釋,“昨天我也想一起過來的,好久沒坐下來跟你一起吃個飯聊聊天什么的了,特想過來,就是……你也知道,這趟出門,時間太長了,家里那邊……”
“理解理解,以后有的是機會!”
“呃……怕是……”
說著說著,他忽然就帶上了哭音,“怕是……機會不多了。嗚嗚嗚……”
臥槽,這就哭上了?
“別呀,你這哭什么呀!我說老陸……陸哥……”
“老陸,就叫老陸!”
他也說不上是抽噎還是哭,但依然馬上開口哽咽著更正徐正華的叫法。
“好,好,老陸,就叫老陸!”
徐正華趕緊勸,他哭了一陣子,哽咽著說:“其實我早就覺得不對了,他們很多時候都背著我說事情,但我一直都覺得,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關(guān)鍵我聽話呀,我不但聽小菁的,我還把她爸媽都當爺爺奶奶那么供著!結(jié)果……今天下午小菁她爸媽就真的找我了,勸我主動辭掉經(jīng)紀人……嗚嗚嗚……”
這個熊貨!
前后兩輩子,徐正華都最討厭這樣。
你一個大男人,就算哭也躲起來自己悄悄抹淚行不行?
他拍拍腦門,“這事兒鬧得!行了行了,你別哭了,你一哭,哭得我頭疼,走吧走吧,我陪你喝兩杯去!”
“噯!噯!好!”
他擦著淚,抽泣著,看上去真是十足的熊包一個。
等到了校外,還是昨天那家館子,進去要了個二樓的包間,隨便點了些東西,倆人終于坐下來了,徐正華才看清,他眼睛通紅通紅的,全是血絲。
眼泡都是腫的!
這廝估計哭了一下午了?
哎呀,頭疼!
“正華,救救我!”
剛坐下,三句話沒過,這熊包大嘴一撇,看樣子又要哭。
“別哭,你再哭,我馬上就走!”
“好,好,我不哭!我就是……就是太難受了!他們怎么能……”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來,遞過來,“你抽不抽?”
徐正華擺擺手,“你還抽煙?”記得他之前沒這個習慣。
“戒了好幾年了,就是今天……想抽一口?!彼橐f。
好吧。
徐正華想了想,從他煙盒里也抽出一根來,就著他手里的火機,點上了,卻是第一口就被辛辣的煙氣給嗆得咳嗽起來。
他擺擺手,扇開煙霧,“陪你一根?!?p> “是我們公司的那個劉鍇,上次在趴體上你也見過他,他跟管小姐差點兒吵起來,記得吧?還是我給勸的架……她爸媽嫌我太笨了,也沒什么人脈渠道啥的,劉鍇也很想擠掉我,但我們是同一家公司的,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弄,小菁她爸媽就直接跟我攤牌,說是打算辭掉我,如果我主動辭掉,他們還愿意繼續(xù)留在我們公司,只是換成劉鍇,要是我不愿意辭,他們就直接賠錢解約換公司,那樣一來,我肯定還要面臨失業(yè)……”
他說著說著,抽噎倒是徹底停了,“其實我能猜到,他們的計劃肯定不止這一點,我猜是劉鍇鼓動她爸媽了,想讓小菁跳槽。你不知道,劉鍇在圈內(nèi)的人脈很厲害,業(yè)界六大唱片公司,他幾乎都能說上幾句話。他應該是許給小菁她爸媽什么了,所以她爸媽才要趕我走……”
“打住,別哭!”
“好,我不哭!”
“可是……不對呀,你說了半天,都是小菁她爸媽如何如何,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得小菁點頭啊!”
“你不知道,小菁對她爸媽很好!據(jù)說這些年來,她爸媽的工作都不怎么穩(wěn)定,飽一頓饑一頓的,但一直都很努力地各種想辦法供小菁學小提琴,小菁從小就很懂事,也一直都對他們特別感激,特別尊重。只要她爸媽說了,她應該……她應該不會非得要保住我的!”
說著說著,他又有點想哭,但還好很快就吸溜著鼻子控制住了,卻熱切地看過來,“現(xiàn)在只有你才能幫我說說好話了,正華,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小菁比她那對父母要聰明多了,她很看重你,她知道你的歌才是她走紅的關(guān)鍵,你的話,她肯定聽……現(xiàn)在這個時候,只有你能幫我了!”
徐正華無視了他殷切期盼的眼神兒,又抽一口煙,把剩下半截直接扔到水杯里,這才抬頭,“所以,老陸,你是讓我去跟她爸媽打擂臺嗎?”
“呃……”
“把安小菁撕兩半?左右為難?你覺得我夠格嗎?”
“可是……可是……”
“最近這倆月,你也算沒少賺了,對不對?要是覺得滿足了,就直接拿錢走人,也未嘗不可,要是覺得虧得慌,該拿違約金就拿,怕什么,合約賦予你的權(quán)力,沒必要為任何事情放棄掉,大不了辭職,換家經(jīng)紀公司,還不是一樣干?”
徐正華微微俯身,看著他,“這樣……不好嗎?”
他張了張嘴,吭哧半天,說:“可是……我不舍得!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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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首歌,《莎莎》,歌手“DP龍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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