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湖鎮(zhèn)街頭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街邊販賣小吃的,舞槍弄棒雜耍表演的吸引去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卻無人注意到,路邊坐著的一名少年,沒精打采神色懨懨,仿佛對這世間萬物都失了興致的樣子。
幾個調(diào)皮的孩童經(jīng)過他身邊時,嬉笑著湊近他耳邊大叫一聲,嚇得他回過神來當即便怒斥道:“再吵我就把你們?nèi)雍镂刽~去!”
看那架勢,不像是在開玩笑。仿佛他們幾個若再不識趣,他便就要動真格似的。
為首的那個男孩子,大約十歲左右的年紀,身子骨長得雖然瘦弱,但卻生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算得上是幾人當中的孩子王。
只見他非但沒被嚇唬到,反而故意抱著胳膊,對少年嗤笑一聲道:“聽你爹說,你小媳婦跑丟了,這事是不是真的?”
小孩子懂個屁。張雷白眼一翻,根本懶得接他的茬。
沉默就當他是默認了。
那孩子王見狀表情更為不屑了:“男子漢大丈夫,為了個女人成天垂頭喪氣的,丟人不丟人???!”
明明臉上還帶著稚嫩,卻硬是擺出大人的姿態(tài),用不符合年齡的口吻對著比他要還大幾歲的少年,說出了這樣的話來。簡直令人啼笑皆非。
“你再多說一句,小心我回去告訴你爹上次你偷喝王婆家羊奶的事?!?p> 打蛇要打七寸,而且一擊見效,百試百靈。果不其然,那孩子王一聽張雷如此威脅,瞬間不敢再吱聲了。
但他仍不死心,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湊上前小心翼翼道:“雷哥,那個叫小魚的有什么好的,為啥自從她失蹤之后,你都不跟我們在一起玩了?!?p> 張雷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深沉,只見他擺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對孩子王擺擺手道:“你不懂,我告訴你,她可不是一般人。來你近一點,我告訴你啊,其實她是……”
“是你大爺?。。 ?p> 頭頂張屠戶的大嗓門驀的響起,如雷聲般在他們耳朵里轟然炸開。
扭頭一看,其他幾個孩子老早就跑的沒影了。孩子王見勢不妙,趕緊問候了一聲張叔也跟著竄出了老遠。
沒辦法,就張屠戶那體格子再配上他那張兇巴巴的臉,他們這幾個豆芽菜,一手拎兩個起來都不帶喘氣的。而且打人還賊疼,幾乎是整個村上孩子們噩夢一般的存在。
張屠戶見他這副樣子就來氣,一氣就忍不住動手。
于是他直接一腳踹了上去,踹得張雷嗷嗷直叫喚,末了還推他一下:“你要是真有那個心,就幫你金叔多去找找小魚,成天在這哭喪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老子我死了呢,趕緊給我滾回家去!老子看著就上火?!?p> 還沒等張屠戶緩過神來時,張雷站起來的那瞬間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似的,哧溜一下很快就不見了人影,氣的張屠戶在身后直罵娘。
其實他倒也沒亂跑,就是想去小魚家看看。
但等他氣喘吁吁跑到小魚家門口時,那虛掩著的大門里頭終是沒有跑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沒有人再用那種嘲笑的語氣脆生生地叫他一聲張翠花了。
心里的失落一瞬間涌了出來。
小魚……你到底去了哪里???不管是什么天界還是魔界之類的,好歹也要跟我們打聲招呼再走吧。
可惜小魚聽不見。
她也并沒有去天界或者是魔界,而是正待在一個阿婆家里,看著阿婆幫她的小貓洗澡。
那貓始終在木盆里喵喵叫喚了半天,還撲騰掙扎著濺了她滿身的水。
“阿旺,阿旺!這小東西怎么今日這么不聽話!”
小魚湊上前伸手在水里試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水溫有些燙手,她連忙往里加了一點涼水,在這之后,那貓果真不叫了,老老實實待在盆里,還一臉享受的發(fā)出了咕嚕聲。
她看阿婆捶了捶自己的腰,忙不迭道:“我來幫它洗吧?!?p> 在獲取了阿婆的同意之后,小魚兩只手便揉上了貓咪的身子,嘿,別說肉乎乎軟綿綿的,摸起來還挺舒服。
阿婆瞧著她動作儼然十分嫻熟,那貓咪在她手里被洗的舒服極了,竟毫無半點抗拒的意思,不免有些驚訝:“你在家還會做這些???”
原還以為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孩子,不然哪能做出離家出走這般叛逆的事來。
小魚笑了笑,然后順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fā):“以前在家的時候,我還經(jīng)常給我小妹洗澡呢,只不過現(xiàn)在……”
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不著了。
“現(xiàn)在什么?”阿婆見她吞吞吐吐不由好奇追問道。
但小魚卻不愿再提起,她將貓咪洗好擦干凈之后,一摸腰間,發(fā)現(xiàn)掛在身上的那個香囊不小心被弄濕了,于是趕緊找根繩子將其掛在了屋檐下。想著風吹一下就能干了。
這個香囊還是朔方醫(yī)館的方老先生送她的呢,說是可以幫助驅(qū)散蚊蟲鼠蟻,就是不知道這濕了水以后還頂不頂用。
外邊晨曦幾人幾乎等了有半個多時辰,也沒見到那只烏鳳的一根毫毛。
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還非就蕁麻草不可?這野山雞該不會是屬狗的吧,鼻子這么靈。嘁,看來今日又是白費力氣了。
焱青撫額作出一副很是苦惱的樣子。
身邊的流英忽然指著不遠處的天空喊道:“你們看!!”
幾人同時抬頭朝那邊望去。
只見銜接著烏鳳山的那一片天空,青天白日里竟無端變得烏漆嘛黑,看著就像是成群的烏鴉正結(jié)伴朝著這邊飛來一樣。
那片“黑云”逼近的同時,還伴隨著一陣狂風呼嘯,小點的樹直接就被吹的連根拔起,身后的那些粗壯的樹木也是搖擺的呼啦作響,簡直懷疑它下一刻就會朝著幾人的方向倒下。
就連近處房屋的屋頂,如果不是有結(jié)界在那撐著,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大風給掀翻。
幸好站著的諸位都是神君,面對著大風還能穩(wěn)如泰山從容不迫,頂多也只是發(fā)絲被吹的稍顯凌亂罷了。
雷神瞇著眼瞧了瞧遠處的龐然大物,沉吟片刻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那只山神,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