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上神,拜托!你能不能看看我,我是小魚,那個傻乎乎的凡人小魚啊!
可惜任憑她在心底如何狂呼吶喊,晨曦上神依舊不為所動。
只見他朝前走了幾步之后,抬起頭來時正好與小魚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
可小魚還未來得及欣喜,卻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不同于往常的,心痛,憤怒,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她不禁低頭打量起了自己。
身上的那件看似淡雅卻不失華貴的衣裙,以及頭頂復雜的盤發(fā)和精美的頭飾,無一不在提示著:此“小魚”非彼小魚。
此刻的她終于恍然大悟:莫非自己因那人臉怪導致魂被嚇暈了,然后在夢境中上了別人的身?
她突然好想哭,想回家找爹娘嗚嗚……
“……回來吧,只要你回來同天君認個錯,我愿意代替你受罰?!?p> 好好好,晨曦上神你說啥都行,她也想認錯,可問題是她下不去啊,你說這愁人不?
而且現(xiàn)在她的腦子和嘴永遠也達不成共識。
腦子里想的是趕緊下去,該認錯認錯,該服軟就服個軟??勺焐蠀s死犟死犟竟然冒出來這么一句:
“我族有難,自當鼎力相助,敢問晨曦仙君,我,何錯之有?”
嗐……好好的姑娘,可惜長了一張嘴。
你沒錯,他也沒錯,都是我!我的錯行不行?能不能打個商量先把我放下去啊。
“晨曦上仙,妖就是妖,而且還是永遠上不得臺面的女妖!你又何必跟她廢話!”
妖怎么了?女妖又怎么了?只要不做傷天害理之事的就是好妖!天界不是一向最講究眾生平等的嗎?怎么還有這樣歧視妖的……
小魚很是納悶,但很快她就來不及去細究這里頭的彎彎繞繞了,因為眾人已經被“她”的三言兩語給激怒,那道束縛住她的鐵索也越收越緊,試圖將她的身子給活活截斷。
就在她以為自己支撐不住快要窒息而亡之時,胸腔里驀然騰起一股奇異的力量,并且源源不斷在擴散開來,拼命抵擋著鐵索收緊的力量,似想幫她擺脫這個致命的束縛。
果然不消片刻,那原本堅不可摧的鐵索竟然在這股神秘力量的攻擊下,直接脆生生崩裂成了數(shù)段四散彈開。
呼……小魚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有股劫后余生的慶幸。
但這種開心僅僅維持了一小會兒。因為下一刻,在所有人的振奮高呼之下,一支利箭伴隨金光穩(wěn)穩(wěn)朝著小魚射了過來。
有多穩(wěn)呢,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連只沾到一點它迸發(fā)出來的光芒的鐵索,剎那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且那支箭目的明確,不偏不倚,直奔小魚心口而去,分明存了心要置人于死地。
不,不要啊………為何她還沒被射中,就感覺心口處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
啊,真的好痛,救命……
“啊……”
小魚忽然仰頭爆發(fā)出一聲大喝,但最后還是沒能躲過那支箭矢,只得捂著心口緩緩倒地。
她隱隱感覺到了一股熱流正從手指縫間流出來。
嗚嗚……她中箭了,最后肯定會落得個血流盡而亡的下場。
想到此處,小魚忽然悲從中來,不由閉眼慟哭出聲:“再見了,阿爹阿娘,小魚不孝,你們的養(yǎng)育之恩只有來世再報了嗚嗚嗚嗚……”
……
晨曦看著坐在地上,一點形象全無且正閉眼干嚎的小魚,默然半晌之后,終于看不下去,伸出腳想去踢她一下,但似乎又覺得這個動作有些不妥,便改為用手推。
可是他推了半天,居然……沒反應。
她還在那自顧自嚎啕大哭著,樣子看起來簡直比死了爹娘還要傷心。
弄得晨曦都好一陣無語,只當她是又陷入了什么幻境中,于是他施了個清心訣,伸出并攏的食指與中指,隨即便點上了小魚的額頭。
這一方法果然奏效,小魚很快便止住了哭泣,而后將那沉重的眼皮給掀了開來。
但睜開的一瞬,她的眼珠子倏然瞪大,且滿臉驚恐手腳并用朝后退了好幾步才堪堪頓住。
雖然在晨曦的眼底,她的一舉一動都古怪無比。
但真實情況只有小魚自己知道,她這是對“夢里”那個執(zhí)箭的晨曦上神,因畏懼從而產生的條件反射罷了。
“你,在幻境里見到了什么?”
又或者,是他在幻境里對她做了些什么,導致她一見到自己竟然露出了這般恐懼的神情。
“沒,沒什么。”小魚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晨曦蹙著眉往前走了一步,哪知小魚也跟著往后挪了一步,避讓之意再明顯不過。
“你怕我?”
嗯嗯,就是怕你,怕你再突然拿箭指著我。
她內心天人交戰(zhàn)著,不知道該不該將“夢境”中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可又擔心,萬一那“夢中人”真的是個罪人,而自己又上了那人的身,難免惹人懷疑,畢竟她也實在沒法解釋,自己與那人的關聯(lián)。
不不不,她們哪有什么關聯(lián),她只不過是無意間撞進了別人的夢境中而已。
心里是這么想的,但她嘴上可不敢這般說,便故意扭頭四處張望一番后驚訝道:“晨曦上神,這是哪里呀,我們該不會還在人臉怪的肚子里吧?”
她不過為了轉移話題才隨口一問,哪知晨曦上神居然點點頭淡然道:“嗯?!?p> 小魚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感情他們兩人都被吞進來了?不是吧不是吧,晨曦上神不是天界赫赫有名的戰(zhàn)神嗎?不應該這么弱啊。
晨曦注視著小魚良久無言。
若不是擔心她被這水給化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他也不至于鋌而走險,故意被蝕骨獸給吞入。
如今居然被她說成是弱?
晨曦隱在衣袖下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顫抖著,也不知是為了救她被水腐蝕到的傷口疼的,還是被氣的??傊?,她算是成功地惹怒了自己,氣郁之下,說話的口氣便不那么好聽了。
“我之前可有囑咐過你,站在原地勿動,你聽進去了嗎?”
“為什么要自做主張,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不是?”
“就憑你一介凡人之軀,能幫得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