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它來了

　　阿倫出門來到隔壁，“篤篤……”

　　僅五秒鐘后伊娜打開房門。

　　“姑媽，篝火晚會八點開始，我們先下去吃晚餐吧？”

　　“哦，我也正想叫你，走吧！”伊娜臉帶微笑，關(guān)上房門挽起侄兒的手臂一起下樓。

　　廣場上人們拿出來的食物可以隨便分享，但要等到祈愿環(huán)節(jié)之后，所以他們?nèi)チ伺赃叺牟宛^吃了個正經(jīng)的自助餐。

　　這家餐館約有一百余平方，不算小了，環(huán)境整潔，布置得很有格調(diào)。墻上掛著眾神的故事油畫，畫風粗獷，桌面還擺著精致的插花。

　　阿倫邊吃邊留意其他食客，有二十多人，沒看到麗雅，不知她有沒有來。

　　也沒看到老喬治，以他那積極的性子應(yīng)該是來了的，可能在別的地方。

　　等吃完食物，兩人又挽著手走上街道的雪壕，去廣場看熱鬧。

　　其實清理出來的路面還是足夠?qū)挼模襁@條主街道能有四米上下，只是兩邊堆了太多積雪，導致它看起來像壕溝。

　　路上許多人來去匆匆，阿倫和姑媽來到廣場上轉(zhuǎn)了一圈，順便從小販手上買了兩張面具，一張是狼人、另一張是蝴蝶，以備不時之需，就往西邊的街道走去。

　　按照秘語上的描述，詭魔來到這里前，人們正在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呼喚神和國王還有康納的名字，那時應(yīng)該正在進行最主要的祈愿環(huán)節(jié)。

　　那么現(xiàn)在，詭魔還沒有進城。

　　“嗨…伙計，哪條街道是通往四月牧場的主干線？”阿倫拉住一個青年問。

　　青年打量他們，指了一條不是最寬的街道，目光曖昧地說：“那邊是連接西郊的主路……其實我覺得你們不一定要去那個鬼地方，酒吧的包廂、旅館的客房都可以玩得很開心。當然在雪夜去郊區(qū)一座荒蕪的牧場約會，確實也很有情調(diào)，你需要隊友嗎……”

　　青年還要繼續(xù)說下去時，一只小型法陣浮現(xiàn)在他頭頂上方三尺高，釋放出一道比手指還細小的雷電“噼啪”一聲落在他肩膀上，化作數(shù)條更細小的電弧游走全身。

　　青年一陣猛烈痙攣，頭發(fā)根根直立而起。

　　“我們守在這里應(yīng)該可以了，如果今晚真的要發(fā)生詭魔事件，它大幾率就是從這條路上過來。而在這里，還能看一看熱鬧！”阿倫和姑媽來到那條連接西郊的街道口，站在一座小雪山下說。

　　伊娜說：“可以，你決定就行！”

　　兩人站了一會，就看到老喬治走過來。這家伙西裝革履，外披大衣，頭戴牛仔款廣沿氈帽，拿著手杖像個紳士。

　　走得近了些，老喬治察覺到阿倫的目光，就朝他看來。

　　“年輕人，我們好像見過……等等，你怎么在這里？”

　　老喬治吹胡子瞪眼，回憶起一些不友好的經(jīng)歷，當初在火葬場就是這小子一再慫恿他預(yù)訂自己的火化和喪禮套餐。

　　阿倫樂道：“老先生，我們很有緣啊，相信以后也會繼續(xù)這么有緣的！”

　　“去去……”老喬治用力揮手，心里膈應(yīng)。誰要跟你一個開火葬場的有緣。

　　“你真不是一個誠實的小伙子，那天在我之前還有人去過火葬場對不？他長什么樣子？”

　　“確實沒有其他人來過啊，我發(fā)誓！”阿倫舉起一只手說。

　　尸體倒是有一具自己走到火葬場，但那不是人了。

　　老喬治沉思一下，笑道：“呵呵，看來他沒讓你發(fā)現(xiàn)！”

　　阿倫：“呵呵……”這就完成自我攻略了！

　　見老喬治似乎也打算站在旁邊，他就說道：“老先生，在旁邊盯著年輕人談情說愛，不太禮貌吧？”

　　姑媽白了他一眼，不再挽著他的手。

　　老喬治見狀，神色有些不自然，說道：“要不，你們換個地方？實話說，這里不安全！”

　　“那好吧！”阿倫和姑媽離開街口，回到廣場上。

　　既然自己和老喬治都能想到來這邊守株待兔，難免其他人不會這么想，再留在那邊很容易讓人猜到身份。

　　“按照秘語的描述，如果我們不來介入，似乎詭魔事件會不受控制地發(fā)生，并且造成大規(guī)模死亡。難道這邊的超凡者不參加篝火晚會的嗎？”阿倫低聲和姑媽交談。

　　“也可能那頭詭魔剛出世就很強大，這邊的超凡者沒能壓制它，這種情況并不是沒有！”

　　……

　　四月牧場，本來長得極高的野草被積雪壓在底部，殘舊的建筑也因為多年沒人打理，早已被積雪壓垮。如今，整個牧場被冰雪覆蓋。

　　星光下，銀裝素裹的世界一片死寂。

　　這時，牧場某個區(qū)域的地下彌漫上來絲絲縷縷黑氣，在積雪上盤旋糾纏。

　　“噗～”

　　一只慘白的手從雪地下探出，一動不動的似在感受冰冷的空氣，幾秒后又一只手穿透積雪，隨即一個黑影爬了出來。

　　它慢慢站起身，矗立在雪地上，慢慢轉(zhuǎn)動頭顱，發(fā)出咔咔的骨骼摩擦聲，打量四下的環(huán)境。它的身上掛著腐爛后的布片和積雪，但裸露的軀體上，只有極少的地方存在腐爛的跡象。唯一不協(xié)調(diào)的，是它的脖子，似乎折斷過。

　　一些記憶碎片浮現(xiàn)，并不屬于它……或者也可以說是屬于它，但不是現(xiàn)在的它。

　　“餓……哦哦……”

　　它似乎想說話，卻只發(fā)出古怪的音調(diào)。張開的嘴里，兩排三角形鋸齒牙，在白雪的映襯下散發(fā)森冷的寒光。

　　然后，他蹣跚的邁開僵硬的步伐，在本能的控制下一步步往東走去。

　　那邊，遠遠的能看到一些燈火，屬于瓦蒂市區(qū)。

　　廣場上的路燈都熄滅了，只有外圍一圈還亮著。中心處，許多人一起點燃外圈的干柴。在煤油的助燃下，火焰迅速蔓延，形成最大的火環(huán)，隨即通過連接內(nèi)圈的柴堆燒向內(nèi)環(huán)。

　　第二個火環(huán)形成，火焰繼續(xù)從四個方向往中心最大的塔狀柴堆蔓延，最終將其點燃。

　　歡呼聲震耳欲聾，所有人都在高興地大喊。他們中，相當大一部分人開始圍繞外環(huán)篝火跳舞，大聲叫喊大地母神蓋亞，贊美她的偉大，祈求來年豐收。

　　這個豐收，不單指農(nóng)業(yè)的產(chǎn)出，還有各類營生的收成。

　　隨后他們又高喊國王諾拉十二世的名，贊美他的睿智和善良……

　　“差不多了吧？”阿倫和姑媽對視一眼，探出頭看向老喬治那邊的街口。

　　他們這時正站在南邊相鄰的另一座大雪堆旁的陰影里，除非用靈加持雙眼，一般人看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