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七個人站在第三個瑪大麗的嘴唇上。
盛開表情略顯煩躁,因?yàn)樗麄儎倓倧淖訉m返回來,而這一趟翻山越嶺,居然一無所獲,山丘后面還真是無人等候,別說人了,連門都沒有。
跟第二個大麗情形相同,他們再次殺到黑色勛章的三角高臺,化身蜘蛛人,一頓亂爬,做過無用功后,回到大麗嘴唇之上,宛若時光重現(xiàn),居然連經(jīng)歷也可以復(fù)制,再來一遍也沒什么不同,連無助的滋味都被復(fù)制了。
忽聽東方量說:“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直覺,也許這里像蜂窩一樣,有無數(shù)的瑪大麗,每三個大麗中間就有一個蛋。”
“有可能,”仇三世說:“我之前就說這是一顆復(fù)制星,那會兒你們還不信,也許蛋也可以復(fù)制,瑪大麗就相當(dāng)于復(fù)制器,七只瑪大麗組成一個蜂窩,能孵六個蛋?!?p> 盛開說:“咱們?nèi)ト切蔚溺R像中心點(diǎn),確認(rèn)一下有沒有蛋,不就好了,就選回第一個瑪大麗那條邊,等下回去也順路。”
西鑰明趁機(jī)說:“要是整個星球布滿了巨蛋,想想也還挺可怕的?!蓖得榱搜酆檠?,卻見她輕笑了一下,像是在笑她,現(xiàn)在知道害怕啦?
不由的心中一惱:老子都主動示弱了,你還想怎樣?!
七個人剛要動身,東方量就收到了失失的光碼:第四次漲潮,量大過半,速歸!
盛開嗷一下躥了出去,一面跳下瑪大麗,一面回頭嚷嚷:“你們先回去,我去看看有沒有蛋,我有背景,困在這里也不怕!”
在大麗膝蓋上一個縱身,躍入草原,朝鏡像中心點(diǎn)狂奔而去,快的像一陣風(fēng)。
忽地發(fā)現(xiàn)身后多出幾道身影,六個人全追了上來,東方量追的最近,邊跑邊說:“一起過去,大家都被困在這里,活下去的概率更大?!?p> 盛開扭頭一笑,:“好!前面好像都是草原,咱們怎么才能再快一點(diǎn)?”
大家紛紛追上來,西鑰明跑過來說:“咱們上東方量的飛劍,我用量子炮朝后發(fā)射,你們推住我后背,就是個簡易飛船?!?p> 岳知守說:“不會暴露目標(biāo)吧?你那可是炮……”
“不會,”西鑰明信心滿滿的說,“我悠著點(diǎn),別噴太遠(yuǎn)不就得了,再說了,都是光量子,即便是噴出去,混在陽光里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p> 說話的工夫,就見東方量召喚出笑滄海,化作一柄寬劍,躍上去說:“要是前面有樹,盛開可以飛溜溜球,收線二次加速?!?p> 大家紛紛躍上寬劍,西鑰明召喚出量子炮,朝東方量一點(diǎn)頭,東方量催動念力,寬劍飄了起來,西鑰明乘勢嘭的一炮,寬劍一下子射了出去!
推著她后背的仇三世,只覺一股巨大的后坐力,砰的壓過來!差點(diǎn)沒把他兩只胳膊給撅折了,多虧盛開幾個人看出苗頭不對,紛紛見縫插針頂了上來,五雙援手同時推住她后背,眾人這才沒人仰馬翻,被她一炮轟下寬劍。
西鑰明察覺到身后的“齜牙咧嘴”,邪邪的一笑:“有點(diǎn)猛了,沒收住?!?p> 控制著手中的量子炮,讓其緩緩噴射,徐徐發(fā)力,寬劍倔噠幾下之后,終于像飛船一樣,平穩(wěn)航行,化作一道離弦之箭,咻的射向鏡像中心點(diǎn)。
盛開感受著耳畔的勁風(fēng),沒想到能飛這么快,跟飆車似的,心說這也用不上他的溜溜球了,炮就是炮,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雙腿站成“刀”字形,像堵大門一樣,雙臂回收打彎,雙手撐開,頂住西鑰明的后背,將全身的重力壓過去,穩(wěn)穩(wěn)頂住。
瞥一眼身旁,發(fā)現(xiàn)大家姿勢都差不多,因?yàn)楹笞?shí)在太大了,西鑰明仿佛化身通天的巴別塔,巨塔將頃,大家也只能齊心合力,用肉身頂上去,妄圖用自己的雙手,頂住這座通天之塔,守住“窺覷天機(jī)”的唯一希望。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守不住的時候,忽聽東方量說:“鏡像中心有蛋,咱們變向,直接往回飛,小心被甩出去?!甭曇魺o比虛弱,氣若游絲。
盛開歪頭一瞥,見東方量正盤膝而坐,雙手搭在雙膝上,掐著手印,側(cè)頭看向巨蛋的方向,嘴上掛著一溜鼻血,順著下巴往下滴……
他這才發(fā)現(xiàn),東方量比他們更慘,分明是撐到了極限,連坐都坐不穩(wěn)了,全憑一絲心力吊著,硬是撐住寬劍,載著大家穩(wěn)穩(wěn)航行。
盛開“孩”的一聲怪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又把西鑰明往回頂了幾分,大家紛紛受到感召,居然也催生出一股新生動力,眼看著就要傾倒的巴別塔,竟被幾個人活生生頂了回去!
寬劍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劃出寬葉般的美麗弧線,自然而然的徐徐改變方向,終于在葉尖處完成轉(zhuǎn)向,化作一道直線,咻的射了出去!
像是一顆射出去的子彈,在空中打彎,靠人為的努力,改變了慣性定律。
時光飛逝,眼看著所有人都要徹底崩潰,一切人為的努力,都將化為泡影,大家終于等到了東方量的那聲“減速”,挺到了最后一秒。
雖然這聲“減速”輕的像蚊子叫,可所有人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對他們來說,這兩個字的口令,重于泰山。
西鑰明早已燈盡油枯,量子炮迅即啞火,停止噴射,大家壓力驟然間消失,六個人一齊撲通撲通倒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像是反反復(fù)復(fù)死了一百遍。
盛開甚至再也不想起來了,就想這么趴下去,一直趴到天荒地老。
唯獨(dú)東方量還在苦苦支撐,寬劍借著慣性,嗖的射進(jìn)瑪大麗嘴里,東方量用盡最后一絲氣力,雙手用力一拍寬劍,劍尖戳在大麗舌頭上,像是突然踩了剎車,嗞嗞嘎嘎劃出去好遠(yuǎn)……終于在舌頭根附近停了下來。
東方量身子一軟,朝地上一栽歪,寬劍咻的飛回他體內(nèi),直到昏迷前的最后一剎,還不忘收劍。
眼看著他肩頭就要砸地,一只大手海底撈月,連拖帶拽,把他靠在自己胸膛。
盛開拼了命的爬了過來,搶在他倒地之前,靠了上去,兩個人癱成一個三角之軀,爛泥一般的,彼此撐住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