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翠云樓
“在下有說,小公爺是見色起意嗎?”
“你!”
“好了,不鬧?!本朕葘⒋系娜鈹]進碗里,遞給鶴時月,“這是何方的菜?我怎么從未見過?”
大概是看他態(tài)度不錯,鶴時月壓下心頭的怒火,淡淡道:“烤串,殺人的時候吃的。”
“殺人?”君麟奕動作一頓,眼底掠過一絲惶恐。
難道她想起什么了?
“嗯,或者被殺的時候吃?!?p> 前世她時常出任務(wù),每每在出任務(wù),夜里餓了,就隨便找些東西充饑。
她做烤串的手藝,也是這時候練出來的。
然而,鶴時月不知道的是,她說的云淡風(fēng)輕,可這番話落在君麟奕耳中,卻是一番心驚膽戰(zhàn)。
他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那些時日里,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能將這種事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一頓飯,吃的格外詭異。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剛送走君麟奕和穆染離,外面便出事了。
“小公爺,不好了!”
下人急急忙忙的從外面進來,攔住正要出門的鶴時月。
“什么事慌慌張張?我又有私生子找上門了?”鶴時月嬉皮笑臉,絲毫沒有半點慌張。
“小公爺,翠云樓出事了!”
“翠云樓?”鶴時月愣住了,“翠云樓不是京城第一酒樓嗎?它出事關(guān)我什么事兒?”
鶴時月聽說過翠云樓的名頭,只知道那里一頓飯至少一百兩銀子,往來皆是權(quán)貴,要吃上一頓翠云樓的大餐,至少要提前半個月預(yù)定。
就連宮里的貴人到了翠云樓,那也是沒有特權(quán),只能乖乖排隊的。
“小公爺您忘了,這翠云樓可是夫人留給您的產(chǎn)業(yè)啊。”
鶴時月并不知曉母親病逝前都給自己留下過什么。
她只知道,原主年幼喪母,此后就被養(yǎng)成了一個除了吃喝玩樂一無是處的廢物。
母親的嫁妝,按照規(guī)矩,歸公中打理。
想到這兒,鶴時月沉下臉,“具體怎么回事,說清楚。”
“翠云樓已經(jīng)歇業(yè)好幾日了,聽說是翠云樓的掌勺大廚罷工了。”
“可翠云樓的幾道名菜就只有掌勺大廚拿手,旁的人誰也做不出來。”
“如今翠云樓生意慘淡,那些常去翠云樓的權(quán)貴怨聲載道,日日派人去鬧事呢?!?p> 鶴時月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突然,她動作一頓,猛地抬眸,“如今的公中中饋是誰在掌管?”
“南姨娘?!?p> 果然是她。
難怪這段日她這么安生,不吵不鬧。
原來早就有了打算了!
想明白這點,鶴時月心中瞬間有了打算。
“那些老主顧,咱們得罪不起,但是從今日起,但凡有權(quán)貴上門鬧事,就讓翠云樓的人哭慘,越慘越好!”
銀鈴聽的云里霧里,“小公爺,哭一哭就可以了?”
鶴時月冷笑一聲,“京城權(quán)貴,最要緊的就是面子!既然他們不要臉,那咱們就都不要臉了!”
“我就不信,他們愿意背上以權(quán)欺人,欺凌百姓的名聲!”
銀鈴若有所思,小姐好像說的有道理??!
“你拿些銀錢親自登門拜會那位掌勺大廚,就說只要他肯出山,條件隨他開?!柄Q時月扔下一袋子銀錢,“重金之下,如果他還不愿意出山,那就說明這件事背后還有高人?!?p> “是,奴婢這就去?!?p> 銀鈴說完,抱著銀錢匆匆離去。
一整個上午,鶴時月都心不在焉的窩在院子里。
院門大敞,隔著院子都能聽見里面的唉聲嘆氣聲,路過的下人無不駐足打探。
青蓮苑。
南氏雖然被禁足,每日還要洗夜壺,可今日卻心情極佳,她換上用香料熏過的衣裳,聞了聞自己身上,確定沒有異味,這才松了口氣,坐下悠閑的喝茶。
不多時,丫鬟進來,“姨娘,翠云樓那事兒,成了。”
“如今國公府沒有當(dāng)家主母,國公爺又不管后宅之事,國公府如今已經(jīng)亂做一團了?!?p> 南氏彎起嘴角,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早就說過,國公府如今離了我可不行。
當(dāng)年蘇氏那個賤人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她生下的廢物!”
丫鬟連忙諂媚道,“夫人算無遺漏,如今翠云樓一出事,小公爺急的跟那爐子里的螞蟻似的。
她這會已經(jīng)派人拿重金去請那位掌勺大廚出山了?!?p> “重金?”南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鄙夷道,“她那兒有幾個銀子?蘇氏的嫁妝如今都在我手里攥著,她若是識相,便有她吃喝玩樂的花銷。她若是不聽話,就算是國公爺來了,她也別想見著一文錢!”
“夫人英明!”
“行了,你去告訴翠云樓那廚子,就說這事兒辦好了,夫人我重重有賞?!?p> “是?!?p> 午時剛過,銀鈴便喪著臉,拿著銀錢回來。
“小公爺,那廚子油鹽不進。這可怎么辦???”
鶴時月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茶,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他有提什么條件嗎?”
一聽這話,銀鈴更是委屈,“沒有。無論奴婢怎么套話,他都無欲無求,沒有一絲破綻?!?p> “這就對了?!?p> 鶴時月嘆了口氣,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你明天繼續(xù)拿著銀錢上門,數(shù)目翻倍,在他那兒耗著,就算是干坐著,也得坐到天黑再回來?!?p> “小公爺,這,這是為何呀?”
“你照辦就是?!?p> “是?!?p> 銀鈴這邊話音剛落,院子在就傳來鶴知行的怒吼聲,“混賬東西!你干的好事兒!”
鶴知行滿臉怒氣的從門外進來,不等鶴時月開口,他便抄起茶盞砸了過去。
鶴時月急忙躲開,西域特產(chǎn)的琉璃盞就摔成了碎片。
“行價三千兩,是賬上取還是父親私房錢里拿?”
鶴知行猛地一怔,這才回味過來鶴時月的話。
他頓時怒火交加,氣的恨不得掐死鶴時月這個孽障,“放肆!我是你老子,砸你一個杯子你還跟我算賬不成?”
“既然父親不讓我跟你算賬,那父親來又是做什么的?”
“我!”鶴知行一噎,一時間臉色比豬肝還難看。
“堂堂護國公小公爺,連翠云樓這點小事都打理不好,我養(yǎng)你有什么用!”
“父親養(yǎng)我,難道就是為了打理翠云樓?”鶴時月不咸不淡的一句話,再次將鶴知行氣的直翻白眼。
他平復(fù)好情緒,這才冷聲道,“翠云樓是你母親的產(chǎn)業(yè),于情于理,出了事你都該負責(zé)!”
“總之,若是牽連到國公府的名聲,我定不輕饒!”
鶴時月對這個便宜父親早已失望透頂。
今天他不分青紅皂白,因為翠云樓一事找茬,鶴時月也能理解。
不過,既然他送上門了,鶴時月也就不客氣了。
“父親想要我處理翠云樓中的瑣事,總該給我個合理的名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