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托腮邊盯著黑板發(fā)呆,這時講臺上的語文老師念道:“劉旭譚,你起來背一下這篇古文?!闭谧呱裰械奈?,仿佛大夢初醒,回過神來。
那少年很快就站了起來,邊手指彈著課桌,邊背誦。
我不由得盯著他發(fā)呆,卻意外看見了坐在他后面的王亮的煙頭在向劉旭譚的褲子靠近。
王亮,是文藝boy廖光銘的兄弟,就是那個之前我搬桌子和廖光銘做同桌時候那個十分聒噪,令人厭煩的男生。他不同與廖光銘的儒雅溫和,用我們那兒的話來說,是個“混混”。在初中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抽煙,還時不時地喝酒,打架了。
在標準的中學生法則里,他確實不是個好學生。
他這個人,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討厭劉旭譚,可能是這個班里為數(shù)不多的不喜歡劉旭譚的人了??墒瞧覀兠恐芏家喼鴵Q座位,難免挨上他。就這樣,他很不巧的成為了劉旭譚的后桌。
有好多次課間,我都聽到王亮用“他裝什么裝啊”,“學習好又怎樣,就知道惹女生們喜歡的娘炮”之類的這些令人發(fā)指的不真實的形容詞來形容劉旭譚,每次聽到,我內心一股火焰竄上來。
我皺著眉,眼睛瞪向了王亮,直勾勾地瞪著,用只有我和他這種距離才能聽到的聲音譴責道:“你干什么!”與我平日里溫和內斂的性格不同。
他停下了伸向劉旭譚的手。
“你看不出來?”他嘴角上揚,笑得很放肆,仿佛已經(jīng)在想象得逞之后該多高興了。
“你是不是有???”那是我第一次罵人,怒目圓睜是什么樣的,平日從不發(fā)脾氣的我第一次體會到。
“你別管啦”他淡淡的說,然后繼續(xù)把惡爪伸向劉旭譚。
看著被點著的煙向劉旭譚慢慢地靠近,已經(jīng)靠近了腚那兒,我著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就要攔住那已經(jīng)被點著的煙。
我的手離那煙火很近,很近,大概只有兩厘米遠了。
那人見我這樣的舉動,瞇著的眼睛竟瞪大了一下,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我,用極快的速度說了句:“你,你要干什么?”
我承認,平日里我溫和內斂,考慮細膩??墒牵灰窃趧⑿褡T的事情上,我總是容易沖動,根本沒考慮到我自己是否會被燙傷,也沒有考慮到王亮的煙火伸到的是我不好觸碰的地方。
我被王亮震驚地問了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愚蠢的不妥當?shù)男袨椋贿@樣魯莽的我嚇了一跳。
不過,好在我也算是拖延了一會兒,很快劉旭譚就會背完坐下了。
那個王亮趁我不注意,竟然還是向劉旭譚下手了,那個煙火不大,但是已經(jīng)蹭在了劉旭譚的褲子上。
我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正在著急之余,劉旭譚也要準備坐下了,而王亮看了一眼我,利用自身胳膊很長的優(yōu)勢,拍了拍劉旭譚,也正好將煙火熄滅。
劉旭譚當時正專心致志地被挑起來背東西,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什么王亮會忽然拍了下他,我剛才為什么扭頭,又在竊竊私語些什么。
……
時間過得很快,記得在那件事之后的一兩個禮拜以內,王亮偶爾和我說說話,雖然我并不想回答,卻出于禮貌回答了回答。
“你看過什么動漫?”王亮問。
“關……關你啥事?”我回。
“我就問問”他回。
“《東京食尸鬼》……”我回。
“可不行,你這兩三部的,好菜”他洋洋得意。
“你是不是喜歡劉旭譚?”他目不轉睛盯著我,又轉而問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靈魂一問,慌了神,內心想:他什么時候看出來的,我要怎樣回答。
“你怎么不說我喜歡你了?”我佯裝鎮(zhèn)靜,連說話的調子都偽裝的非常平靜。
“到底么?”他被我的話驚了一下,忽然提高嗓門笑道:“你騙人吧就,你可能喜歡我?”
“真的,我喜歡你。”我玩笑意味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在旁邊忙著做題的劉旭譚那時冰冷的臉。
原來“喜歡你”這三個字在不喜歡的人面前,真的特別容易說出口。
“呵,女人啊”王亮邊搖頭邊無奈地回復了一下。
我并不想和他掰扯,就扭回頭來了,卻正好瞟到劉旭譚冷峻的臉,他的臉很鐵青。
“我跟你說……”可能是我做賊心虛吧,上著課我就呢喃著主動和他搭話。
可是那人沒有理我。
我以為我聲音太小,他沒聽到,就沒有再說了。平時他常常主動和我搭話,可是今天連續(xù)兩節(jié)課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下,我慌了神,內心想:他不會是聽到我和王亮的話的吧?
第二天,也沒有主動和我說話,而我也不是會主動和人說話的人,只是試探性地說幾句,等來的只有“嗯”的回答。
這低氣壓,使得我忐忑不安,時不時的偷看看他有什么反應。
他不會真不理我了吧,劉嘉琳她們來找我玩兒,我就把這個事說了,劉嘉琳驚嘆地說“他不會是在吃醋吧?”
梁靜媛笑道:“醋壇子打翻了?”
我皺著眉,搖了搖頭,“你確定?”
“你多主動和人說說話嘛”劉嘉琳興致勃勃地說。
上課鈴聲響起,我皺著眉朝劉嘉琳做了個鬼臉,就回座位了。
我盯著他看了兩節(jié)課,還時不時地主動找話題聊,終于,隱約看到了他眼珠子往我這邊瞅。他好像知道我一直在關注著他,竟然不自覺地笑了。
低氣壓解決了,真棒。
所以,他那天真的是在吃醋嗎?我內心閃過這一絲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