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食堂。
這里并沒有很好的伙食,也沒有整潔的環(huán)境,但卻是一個極佳的獲取“小道消息”的好地方。
陸云霽看似專心致志的在吃飯,實際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周圍的聲音上。
不知五感是不是在大殿待著的時候被強化了,他現(xiàn)在只要仔細聽,想聽的聲音就會變得更加清晰。
有一點別人不一定知道,那就是食堂是最容易吃到瓜的地方。
小到某某某暗戀哪個女生,最近學校哪些人談了戀愛分了手;大到學校最近要搞什么事情,哪里見到了什么bt罪犯什么的,只要敢去聽,基本都能聽到。
順著食堂走一趟,能看見沒有上交手機的學生,偶爾甚至也能看見坐在一起的小情侶互說著情話,不過很少。
可惜老師跟學生不在一個食堂吃飯,不然想來能有很多驚喜。
眾所周知,中午的食堂是整活的最好地點,而晚上的食堂則與其不同,是吃瓜的最好地點。
中午吃飯的時間比晚上短,大家都想早點干飯,因此這個點食堂人最齊;而晚飯時間相對寬裕,人不是很多,就算大聲密謀聽到的人也不會很多。
“誒,你們聽說了沒,xxx要表白了……就是今晚下了晚自習,禮堂旁邊那一塊!”
陸云霽并沒有特別在意,繼續(xù)留意起來其他人的談話。
雖然這樣聽別人談話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但不經(jīng)意聽到一些東西是常有的事。畢竟耳朵雖然長在自己身上,但也沒辦法禁用它。
“阿霽,狗哥跟你說周末要去哪里了嗎?”姜景源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他來找我的時候神神秘秘的,就好像是要去……一樣。”
“沒說。”陸云霽搖了搖頭,習慣性抬手托起了下巴。
他這個發(fā)小雖然說跟自己從小玩到大,但身世挺神秘的……記得他是三四歲時突然就出現(xiàn)在妘仲頤妘叔身邊,后來不知什么時候又離開了這里。
陸云霽順手拿起紙擦了擦嘴,他已經(jīng)吃完了,現(xiàn)在只是在干等姜景源吃飯。
有時間趕緊把腦海中的那個所謂的修仙世界構(gòu)建完成吧,畢竟這確實能給自己帶來實打?qū)嵉暮锰帯?p> “真是怪了……”姜景源扒拉著盤子里的炒飯,含糊不清的說到,“狗哥啥時候會搞這些神神秘秘的了,他一向很耿直的?!?p> “好問題。”陸云霽隨口敷衍道。
他仔細思索著,正在努力回憶這段時間的記憶。雖然他擁有強大的靈魂,但這不代表一說什么他瞬間就能想起來。
“阿霽,你咋了?”姜景源疑惑地像對面眉頭緊蹙的青年發(fā)問,“食堂今天晚上飯菜不合胃,口還是不新鮮嗎?”
陸云霽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自己穿越前的記憶里找到與之相關(guān)的事情,這讓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應該……”他再次仔細回憶,“那個周末我應該跟暗戀的姑娘表白被拒絕,然后整個人都安靜了好幾天呢?!?p> 對于當年的中二少年來說,連著幾天安安靜靜沒說什么話,這或許就已經(jīng)足以證明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疑惑似乎解開了。
但很快,陸云霽的眉頭又擰在了一起。他無論再怎么回憶,都發(fā)現(xiàn)他當時并沒有什么喜歡的人。
那這又是怎么回事?
看來自己穿越前的世界也不是那么簡單。
陸云霽決定先不去糾結(jié)這些疑點。反正還有五天時間,他要抓緊時間變強,然后自己親手找到答案。
……
晚上十點零五分,下課鈴聲響起。教室里,眾人紛紛起身收拾起東西來。
其中收作業(yè)的收作業(yè),做值日的做值日,其余人跑得飛快,教學樓內(nèi)雞飛狗跳,鬧得一發(fā)不可收拾,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顯然,這是下晚自習了。
陸云霽一言不發(fā),隨意收起幾本晚上要看的書就轉(zhuǎn)身離開。仿佛他再遲稍微那么一秒出門,都得被人潮淹沒似的。
宿舍所門的時間是十點二十分,也就是說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留給他們收拾桌椅,交作業(yè),下樓回宿舍什么的。
而值日生則可以說是最苦的了,值日要量化評比,他們自己也不是沒事做,只能把值日壓到十分鐘做好,留五分鐘跑回宿舍。
其實原本是晚上十點三十才鎖宿舍門的,只不過因為校長看到了許多不著急回宿舍,留在路上搞事情的學生才特意縮短的時間。
“阿霽,這關(guān)門時間誰想出來的,”姜景源不知什么時候跟了上來,“真是煩透了,以前還有時間繞著學校夜跑呢?!?p> 陸云霽不想吐槽這件事,他只是想趕緊跑回宿舍看會兒閑書。
“我靠,阿霽你快抬頭看!我好像戀愛了……”
姜景源的話匣子似乎被什么打開了,繼續(xù)壓低著聲音,喋喋不休的說到:“阿霽,你說這是新轉(zhuǎn)來的學生嗎,之前怎么沒見過?”
陸云霽隨意抬眼一看,轉(zhuǎn)頭以看傻子的眼神瞟了一眼身旁的星星眼的青年,隨即也不去在意了。
“年輕真好啊……”他不禁長吁了一口氣,想當年他偷看自己暗戀的人的時候,也是像姜景源這樣吧。
可能像這樣傻傻的,才是屬于他們這種人的青春吧。
陸云霽順著姜景源的星星眼看去,他果然是在看女孩,只不過掩飾的可能跟沒掩飾一樣。
眼前走過的女生并不算很高,大概一米五一米六的樣子,有著一張幼態(tài)的臉頰,精致的讓人覺得好像是五年血賺死刑不虧。
“你這是想要煉銅啊,確定以后不會有負罪感嘛……”陸云霽低聲問,他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沒在意姜景源的“偷看”。
“我……”姜景源欲言又止,“我那是……”
“不過先不說你有沒有罪惡感,這是還是同學吶,姒雨?!标懺旗V打趣道,“咱新班級都分了有一個月了,怎么連個人名還記不?。刻摿??”
“胡說!我那是日理萬機,沒時間記這些繁瑣的東西……”姜景源說著,自己似乎也心虛了,聲音越來越小。
“音清體柔易推倒……”陸云霽那張別人欠他萬兒八千的冷臉上,終于難得的有了幾分笑意。
“我就好這口,怎么著了?”姜景源以極為微小的聲音說到,他似乎是又急又怕,“你小聲點,別人聽到了怎么辦……”
“原來你好這口啊?!标懺旗V面上的笑意越發(fā)濃厚,似是故意像身邊的青年揚了揚上周末買下的廉價錄音筆。
“卑鄙??!”姜景源咬牙切齒道。
這真是太卑鄙了,不過陸云霽一向喜歡這樣做,只是他一般不會像這樣告訴別人而已。
畢竟只是記錄生活嘛,喜歡記錄一下生活中的精彩瞬間又有什么錯呢。
“欸……你等等我,別走那么快!”姜景源的聲音越發(fā)慌亂,“哥……不,爹,你開個價,把錄音刪掉唄,我還要臉吶!”
前方,在姜景源看不到的視角里,陸云霽的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再難從那里找到剛剛一絲一毫的笑意。
“又是沒有出現(xiàn)過的人……”
“都是靠這個世界的記憶才對得上人名??!”陸云霽長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妘仲頤、江月明、姒雨……”
“還會讓我遇到多少個這樣穿越前沒有出現(xiàn)過的名字?”他回身看向身后趕來的姜景源,又抬頭仰視了一番夜空。
天穹上一片迷蒙,絕無半點星辰排列其間,唯有一輪殘月對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市灑下幾分微不足道的清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