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現(xiàn)在很尷尬,自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從醫(yī)院回來,可能是自己想先回來給陳亦樂收拾一下東西,不過,當他抱著睡著的夏爺走到家門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鑰匙可能在之前的爛尾樓里弄丟了。
“唉,不知道這附近的橋洞里還有沒有位置?!标悊㈤L嘆道,不過他已經打好主意,準備去自己發(fā)小林濤那里呆上一晚了。
一想到這里,陳啟就直接轉身,打算去林濤家,看看能不能收留一下他。
不過在陳啟剛下樓時,暗靈從陳啟的影子里爬了出來,看了看自己主人離開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門,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那沒有實體的腦袋,然后模仿變成陳啟的形狀,從門縫里直接鉆了進去,再用鬼爪凝實雙手,把門打開了。
陳啟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回頭看見把門打開的暗靈,臉色有些古怪,他走進門,看著化形成他的暗靈心里想著:“要是以后沒有辦法了,說不定自己可以開一個開鎖公司,鬼系御獸應該不需要假期吧,直接連續(xù)干上幾個月不休息。”
暗靈突然打了個冷顫●﹏●,感覺面前的主人好像戴上了金邊眼鏡,穿上了紳士服一樣的路燈掛件。
陳啟關上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一通電話叫醒了睡著的陳啟。
電話里傳來陳啟班主任江見仁的聲音。
“喂,是陳啟嗎?現(xiàn)在已經是七點鐘了,我們這邊去御獸基地的大巴快走了,你快點來?!?p> “對不起,江老師,亦叔……亦叔,他昨天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一會,江老師的聲音才傳出來。
“對不起,陳啟,我不知道這個,讓你傷心了,這樣吧,今天你就先不來了,隔幾天后,我自費帶你去御獸基地?!?p> “不了,江老師,我已經有御獸了,謝謝您的好意?!?p> 江老師沒有在糾纏,只是囑咐了一下陳啟,告訴他生死無常,要學會接受。
而在前往御獸基地的大巴上,江見仁把電話掛斷,對著司機說:“師傅,不用等了,那個學生家里有急事,不能來?!?p> 坐在大巴上的林濤聽到江老師的話,直接站了起來說:“江老師,陳啟還沒來,不再等等嗎?”
“陳啟家里出了事,他請了幾天假,要求靜一靜,不過好在他已經有御獸了?!苯蠋煱参苛譂f。
林濤有些難以置信,不過只是遲疑了一會兒,他背起書包,直接跑下車,對后面想制止他的江老師喊道:“江老師,我請一天假,我去看望陳啟,至于御獸,我家里早就給我準備好了?!?p> 江老師伸出的手停了下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這兩個小家伙,怎么都不讓人省心啊,算了,讓林濤去安慰安慰陳啟也是一件好事,不過,我還得給林濤家長打個招呼?!?p> 司機看著江老師,仿佛在問到底走不走,江老師看著林濤離去的背影,回過頭來點了點頭,示意司機可以走了
在陳啟掛斷了電話后,他從床上起來,在洗漱臺前,陳啟默默的看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突然,一拳把鏡子打破,碎片把手劃傷,血在順著手臂慢慢的流了下去,他抱著頭哭了起來。
他像一個失去繩子的風箏一樣,在以前,陳啟認為陳亦樂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根,是一個永遠的避風港,可是現(xiàn)在沒有了。
陳啟在以前就經常感到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許多常識對于陳啟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以至于陳啟就像油混進了水里一樣,他浮在表面,不能融入其中。
靠著亦叔的幫助,陳啟有了一個錨,一個可以穩(wěn)定自己的錨,陳啟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有了活下去的方向。
現(xiàn)在陳啟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看著手上的傷,用家里的醫(yī)療箱胡亂的用繃帶包扎了一下,回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面前黑漆漆的電視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爺聞到了血腥味,急忙從陳亦樂的房間里跑來出來,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陳啟,跳到陳啟的懷里,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陳啟,用舌頭舔陳啟手上的傷口。
“喵(小啟,不要傷心了,鏟屎官不喜歡看到小啟哭)”
陳啟摸了摸夏爺?shù)亩亲?,夏爺順從的把肚皮翻了過來,一人一寵顯得十分和睦,當然,影子里的暗靈是個意外。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這和諧的一幕,陳啟來到門口,通過貓眼看到了請假的林濤,急忙把門打開。
“你今天不是去御獸基地看御獸了嗎?怎么有空來我家?”陳啟看著這位還在喘粗氣的發(fā)小,發(fā)出了他的疑問。
林濤扶著陳啟家里的墻壁,緩了一會兒,盯著陳啟的眼睛說:“有沒有空,跟我去個地方?!?p> 陳啟看著面前從未如此認真的林濤,不由的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人在街道上散步,陳啟好奇的說:“你打算把我?guī)У侥睦??林濤,我現(xiàn)在實在沒有心情去玩?!?p> “你只需要跟我來就行,剩下的交給我。”林濤走在前面,頭也沒回的說。
就這樣,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直到走到一座公園的門口,旁邊的石碑上寫著“龍溪公園”。
“還記得這里嗎?這里是我們兩個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一天我永遠忘不了,不僅僅是因為我遇到了你,更是因為那一天是我爺爺下葬的日子?!绷譂殃悊У焦珗@正中間的一棵巨樹下,轉身看著陳啟說。
他的背后浮現(xiàn)出水滴的圖案,一只漂浮在空中,發(fā)出淡藍色光的水母出現(xiàn)在陳啟眼前。
“這是…”陳啟看著這只美麗的御獸聞道。
“這個是我的御獸,也是我爺爺?shù)倪z產,他是一個御獸研究員,而這只御獸是他研究對象的幼年體——浮空水母?!绷譂粗曰蟮年悊⒒卮鸬?。
陳啟看著面前這只浮空水母,有些愣神。
林濤補充道:“浮空水母的成年體,也就是最后形態(tài)是世界上最長壽的生物——永生水母?!?p> 陳啟十分震撼地盯著那只正在與林濤貼貼的小可愛。
“難以想象,這個小家伙的年紀比我們都大。”陳啟感嘆道。
林濤笑了笑,然后把浮空水母放在自己的頭上,對陳啟說:“其實怎么說也沒錯,但是根據(jù)我爺爺?shù)难芯抠Y料,永生水母的永生并非時間的長度,而是時間的輪回,當一只浮空水母成長為永生水母,并且走向死亡時,它就會重新變成浮空水母。”
“但是你能說它們沒有經歷死亡嗎?每一次復活,它們都會失去記憶,對于它們而言,復活其實就是生命的另一個開始,它們要再經歷一次{人生}。”
林濤對著陳啟像講故事一樣述說著問題。
“陳啟!”林濤接著說,“我明白我要說的可能就是雞湯,但是我還是要把它強硬地灌進你的嘴里?!?p> “我了解親人與我們陰陽兩隔的痛苦,我跟你一樣不知所措,仿佛生命迷失了方向,但是我相信亦叔是希望你能走下去的,就像我的爺爺告訴我一樣,生命遲早有一天會離開的,那么既然死去的人能看開,為什么活著的人要去悲傷呢?”
林濤還想說下去,可是他被陳啟打斷了。
“夠了,林濤,別說了。”陳啟有些止不住淚水,因為林濤說對了,現(xiàn)在想不開問題的人是陳啟自己,亦叔能接受自己的死亡,而活著的他卻在陳亦樂死亡的痛苦中。
林濤明白,眼前的發(fā)小還差一把火就成了,于是,對陳啟說:“既然這樣,那么就來一次對戰(zhàn)吧!這樣你可以想得更明白一些吧?!?p> 陳啟雖然很感動,但是還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這個世界上御獸對戰(zhàn)可以解決一切的設定。
陳啟和林濤來到公園的公共對戰(zhàn)區(qū),這里提一下,御獸對戰(zhàn)分兩種,一種是只有御獸上場,雙方進行對戰(zhàn)是,是適合新手的方式,另一種是御獸師和御獸一同下場,適合三階或者三階以上的御獸師。
在租用一個場地后,陳啟和林濤分別站在對戰(zhàn)場地的兩端,準備開始對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