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這片陰暗的地域很冷。
地域的中心,跪坐著一個雌雄難辨的人,那人抱著雙臂,眉間緊緊的皺著,那雙美麗的鳳眼好像沒有神采。
“咳…咳咳。”那人有些艱難的咳嗽,咳嗽的聲音很啞,很沙,讓聽者忍不住皺眉。
是的,在這片陰暗的地域角落還站著一個男子,男子穿著一身天藍(lán)色的古袍,如從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看著跪坐在地上的人。
“初祁,你始終不肯放過吾嗎?”跪坐在地上的人抬起頭看著角落中的初祁,幾滴眼淚忽然落下。
“悸獄,本君不能夠放過你,本君也不想放過你。”初祁慢慢的走出角落,站立在悸獄身前,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那張臉上的每一個微表情。
悸獄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可手上與腳上突然出現(xiàn)了金色的鏈子,這鏈子控制住了行動。
“初祁,你……”悸獄忘記了自己想要說出口的話,干脆低著頭什么也不說了。
“悸獄,好好在這待著吧?!背跗钫酒鹕碜?,朝著外面走去。
悸獄低頭看著布滿傷痕的修長手指,低聲笑著,笑聲凄涼無比。
惡界。
初祁睜開眼,看著桌上隨著自己睜眼也亮起的燭火,有些煩躁的吐出一口悶氣。
初祁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夢中自己心魔的模樣,與心魔那悲涼的聲音。
煩躁,煩悶。
“來人,備水。”初祁煩躁的拿起一旁睡前準(zhǔn)備好的冰水,然后將冰水潑在臉上,這才稍微清醒一些。
“主上,水已經(jīng)備好了?!闭f話的惡奴站在門外,恭敬都躬著身子。
“退下吧?!背跗钌陨允沽藗€法術(shù),地上的水漬不見了,人也到了隔壁的浴房。
水是冰冷的,不,水原本是熱的,因為悸獄才變冷的。
“悸獄,放肆!”初祁側(cè)頭看著站在一旁的人,眼中泛起冷光。
“又做噩夢了?”悸獄神色淡淡,聲音也很冷淡,一點(diǎn)也不像夢中那般悲涼。
“明知故問?!?p> 心魔與主的情緒是相通的。
“吾喜歡冰的?!奔陋z轉(zhuǎn)開了話題。
“感受不相通?!?p> 這次聊的是為什么要把水變冷。
“哦?是嗎?已經(jīng)冷了,加熱不了了。”悸獄眉頭微微挑起,無聲的笑了下。
初祁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抬手將衣服穿上了。
悸獄適當(dāng)?shù)恼{(diào)笑了一句:“喲,速度挺快。”
“滾。”初祁看著笑的肆意的悸獄,心中就冒火。
“不要這惱,開心一點(diǎn),吾可不想心中煩悶。”悸獄留下這句話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寒獄。
這房間中全是不會融化的寒冰,白,白的刺眼,寒,寒的發(fā)顫。
初祁看著自己房間的幾塊天寒冰,怒的開始發(fā)顫,也有可能是冷的。
“悸獄!”初祁直接將漂亮的玉桌捶碎了。
悸獄披了件雪絨色的披風(fēng),如從青樓老鴇一般嫵媚的靠在門口。
“都說了不要這么惱,送你幾塊寒冰降降溫而已,不用這么大聲的言謝吧?!?p> “拿回去,還有,你是男子,別玩女子嫵媚這一套?!背跗钐謱⑺榈舻挠褡罁]了出去。
碎玉從悸獄身邊劃過,悸獄撇了撇嘴,無奈的走進(jìn)房間將寒冰抱回自己的房間。
“這么大的火氣,還不要寒冰降溫,嘖。”悸獄抱著幾塊寒冰慢悠悠的走回房間,嘴里還不忘吐槽著。
另一邊的初祁又再次進(jìn)入了那個夢。
三個月之久了,每次睡下之后都會夢魘,而夢魘的都是同一個場景。
天空中亮起了光,惡界的惡如同人間的人一樣,他們在路上行走著,他們在朝著自己掙錢的方向行走著。
悸獄坐在早餐店里吃著冰涼的米粉,眼中帶著滿足。
“誒,你聽說了嗎?游朝神神魂俱滅了?!?p> 旁邊吃早餐的惡在與朋友八卦著。
“???怎么會這樣?”
“聽說是因為游朝神的心魔,那心魔拉著游朝神墜入了毀神壇?!?p> “這…那心魔不是愛游朝神嗎?”
“可能是愛的癡狂吧?!?p> “嘖嘖嘖,神界真的會讓這么優(yōu)秀的神神魂俱滅嗎?”
“那可說不定?!?p> “你說游朝神,會不會留下絲魂轉(zhuǎn)世投胎呀?”
“都神魂俱滅了,還絲魂?說不定命魂都沒了,連虛空界都找不到她?!?p> “臥槽,原諒我才疏學(xué)淺?!?p> 悸獄腦海中閃過游朝神的面容。
唉,那樣溫柔的一個人,竟然會因為一縷心魔而隕落了,真是讓人想不到。
惡主宮。
“祁,游朝神隕落了,你知道嗎?”悸獄看著正低頭在書寫東西的人。
“現(xiàn)在知道了。”初祁回答完之后又猛的抬頭道:“誰隕落了?”
“游朝神。”悸獄察覺到不對勁,往后退了幾步。
“不可能!”初祁拿出一本前幾年從神界搶來的命冊,快速的翻看。
“別翻了,沒有?!贝┲蔹S色長袍的女司命,撐著腦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來做什么?”初祁將命冊扔在一旁,煩躁的看著女司命溫折。
“不要這么惱火,冷宴,明日?!睖卣厶謱⒐陋?dú)靠在案桌角落的命冊拿了起來,然后朝著外面走去。
冷宴又名喪宴,
“別煩了,一切都是命數(shù)?!奔陋z知道游朝神曾救過初祁。
“嗯?!背跗钊嘀橇?,抬手拿著筆繼續(xù)書寫著東西。
轉(zhuǎn)日,神界九重天的天很陰暗,不,應(yīng)該是每一重天都很陰暗。
沈稚穿著一襲黑色的對襟長衣,站在命棺的一旁,緩慢的開口道:“一朝拜,拜神魂?!?p> “二朝拜,拜命魂?!币慌缘哪兴久庹酃Ь吹拈_口。
溫折低著頭道:“三朝拜,拜靈魂。”
沈稚道:“四朝拜,拜地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總算到了最后一拜。
溫折抬起頭注視著命棺,恭敬的道:“終朝拜,拜游朝神,拜…游朝…神?!?p> 來參加這場冷宴的各界代表者都一場恭敬的行完了所有的朝拜禮儀。
宴會開始,吃席。
“祁,你會因為吾而魂魄俱滅嗎?”悸獄吃著神侍端來的水果,異想天開的問道。
初祁吃著石榴,腦海中在思索著事,所以有些敷衍的回答道:“不會,我貪生?!?p> “哦,那真是可惜,吾還想拉著你一起死呢。”悸獄把玩著被自己變成冰塊的葡萄,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
周遭突然有人談?wù)撈鹩纬竦男哪欠褚餐隽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