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靖王又欺負蘇先生了!
見林然面上浮現(xiàn)追憶之色,邀月忍不住心中好奇。
雖然兩人結(jié)伴已久,但她從未聽林然說過從前之事,只知道林然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無親無故,孑然一身了。
旁邊的憐星卻是幼童心性,與眾人的關注點都不一樣。
“那謝煜這么壞,梅常蘇當真要保他一命不成?”
憐星惡狠狠的一揮手,“要是我的話,套出秘密轉(zhuǎn)頭就干掉他!”
“雖然我也想這么做,但以梅常蘇的為人,應該不至于違背承諾?!?p> 白展堂抱著雙臂分析道,“但他究竟要怎么保謝煜一命呢?”
“江左盟是天下第一大幫,要保個人那還不簡單?”
郭芙蓉發(fā)表意見。
這么一說,眾人覺得也是,可金榜的后續(xù)發(fā)展,讓他們再次意識到自己低估了梅常蘇。
畫面里,太皇太后歸天,謝煜得以從斬刑改為流放。
帝都城門之外,麗陽長公主趕到,讓謝煜寫一封手書留下,并說這是梅常蘇的意思。
謝煜恍然大悟。
城門之處人多眼雜,絕對有多方眼線,而夏姜的人馬也必定在其中。
只要自己當眾寫下一封手書交給麗陽長公主,那么無論其中有沒有關于夏姜的秘密,夏姜都將投鼠忌器,不敢再對自己出手。
到了此時,謝煜對梅常蘇已經(jīng)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最終,謝煜走了,踏上了千里流放之路。
而他留下的職位,卻成了譽王和太子又一次爭得不可開交的源頭。
每次上朝,梁帝都被吵得頭昏腦脹,煩悶不已。
而這導致的直接結(jié)果是,梁帝不僅將謝煜留下的帝都巡防一職交給了靖王蕭景炎,甚至還允他可以隨時入宮給母妃請安,無須通報。
這代表了蕭景炎將從郡王,升格為親王的前兆。
看著譽王嘔心瀝血最終為他人做嫁衣的這一幕,九州之人居然開始有點兒同情了。
“雖然我喜歡梅常蘇,但…譽王真的好可憐啊……”
“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shù)錢,這種事以前只是聽說過而已,誒~今天算是見到了?!?p> “這也是梅常蘇手段太高,哪怕譽王損失慘重,梅常蘇三言兩語就能讓他覺得這波不虧?!?p> “太可怕了,與這樣的人為敵,可能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
就在九州議論紛紛之際,金榜上卻是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因年前開始,太子一系便頻繁遭遇打壓,兩點決定前往東宮安撫安撫。
可不曾想剛至階下,便聽得一陣歌舞升平傳來,更有女子逢迎阿諛之語。
“來殿下~奴婢喂您?!?p> “殿下,陛下今日有恙,近幾日都不會召見殿下了,醉了也無妨~”
“……”
站在門外的梁帝面沉如水,他原以為太子遭遇打擊后,要么消沉,要么激發(fā)斗志,卻怎么也沒想到太子居然還縱情享樂。
要知道太皇太后喪期不過半年,就連他梁帝自己的壽宴都不敢有一絲演樂歌舞,太子怎么敢的?
而接下來傳出來的太子話語,更是讓梁帝大腦充血。
“我告訴你們,就算父皇身體無恙,他也不會召見我的?!?p> “他現(xiàn)在就只有一個譽王,根本沒有我!”
“他還當我是太子嗎?哈哈哈…”
“我現(xiàn)在是想明白了,父皇他總是說我不修德政,哈哈哈!”
“德政?”
“若不是他捧了個譽王出來跟我作對,我堂堂太子,能干那些事情嗎?能嗎?”
“說我德行不好,他的德行就好嗎?”
極其大不敬的話,夾雜著演樂之音徐徐傳出,梁帝只覺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若不是跟了多年的老太監(jiān)泣血相勸,他當即就要拔了蒙峙佩劍沖進去砍了那個逆子。
“蒙峙!”
梁帝氣喘吁吁,半是心酸半是自嘲的問道:“東宮如此怨憤,難道,難道朕真的做錯什么了嗎?”
蒙峙一介武夫,雖然掌管著所有禁軍,深受梁帝信任,可這種問題哪里是他敢回答的,只能扶著梁帝不做聲。
“呵,呵呵~”
梁帝神經(jīng)質(zhì)般的笑了笑,惡狠狠道:“自今日起封禁東宮,一應人等,不得隨意出入?。。 ?p> 一國帝王,露出如此無奈的模樣,讓九州同為王朝之主的帝王們紛紛不屑。
大秦咸陽宮。
“呵~此人究竟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嬴政想起自己從一個質(zhì)子到滅六國成為王朝之主,經(jīng)歷的那些風風雨雨,頓時心中對梁帝充滿了鄙夷。
“與陛下一般雄才偉略之輩,畢竟是極少數(shù)?!?p> 趙高笑著逢迎道:“而且這大梁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雖稱王朝,但想來也不過蕞爾小國,豈能與陛下相提并論?!?p> “哼~盡挑些漂亮話說?!?p> 嬴政雖然聽著舒服,但面上依舊是毫無表情,冷哼一聲道:“九個上榜者一個沒找到,你趙高難辭其咎,這最后一個若還是尋之不得,到時候說得再好聽朕也要重罰你?!?p> “陛下且放心,羅網(wǎng)的天級殺手已經(jīng)潛入各個王朝,同時有黑冰臺的密探協(xié)助?!?p> 趙高精神一震,躬身說道:“只要金榜榜首現(xiàn)世,必能第一時間獲悉?!?p> “嗯。”
嬴政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他看著金榜畫面,眸子里閃動著渴望之色。
“麒麟之才啊……”
……
大唐。
“你說,朕能得到長生丹嗎?”
武則天望著金榜怔怔出神。
不良人已經(jīng)全部派往大明地界,雖然不良人在六大王朝的密諜組織中也稱得上前列,但此次是異國行動,面對的還是其他五大王朝的對手。
武則天心中屬實沒有太大的把握。
但偏偏,長生丹對她而言,意義非凡。
若是此次拿不到長生丹,大唐就必須培養(yǎng)出一個強而有力的接班人,面對即將到來的亂世了。
“陛下,現(xiàn)在的鳳神衛(wèi)已經(jīng)足以在皇宮之中保證陛下的安危,不如讓婉兒去大明吧?”
上官婉兒一瞬間就明白武則天問這話的用意。
只是這個問題,卻是上官婉兒不敢回答也不想回答的。
“你去?”
武則天來回踱步,半晌后才道:“也好,你去的話把握便大了不少。”
“只是你年紀尚輕,心思還略顯單純,切記莫被江湖污了心神?!?p> “婉兒聽命。”
上官婉兒拜伏在地。
畫面中,東宮被禁軍封禁的消息,快速在整個大梁朝堂擴散開來。
一時間朝野巨震,多方勢力求證打探。
蕭景炎和蒙峙也欲通過密道,與梅常蘇會晤。
只是等他們準備通過密道之時,卻被飛流所阻。
“等著?!?p> 飛流心智缺失,別說禮儀了,連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個字。
交流了半晌,蕭景炎和蒙峙也沒弄懂為什么要等著。
“是不是有人來找先生了?”蕭景炎心中一動。
飛流點頭。
“誰?”蒙峙問道。
這個問題讓飛流很是費力的想了想,然后吐出了兩個字:“毒蛇?!?p> “毒蛇?”
蕭景炎與蒙峙面面相覷。
最終還是蒙峙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譽王殿下?”
“嗯。”飛流雙眼一亮,覺得終于有人能聽懂自己說話了,重重的點頭。
“想必譽王此來,也是為了東宮封閉一事。”
蕭景炎想了想,又好奇的問道:“誒,飛流,為什么你管譽王叫毒蛇呢?”
“蘇哥哥。”飛流回答。
“蘇哥哥?你是說,是蘇哥哥告訴你他是毒蛇嗎?”
蕭景炎心中來了興趣,笑著繼續(xù)問道。
“嗯?!憋w流再次點頭。
“那我呢,譽王是毒蛇的話,我是什么?”
看著面前這個年紀不大,心智更小的飛流,蕭景炎玩心大起。
只是不曾想,原本只是隨口一問,飛流居然很認真的回憶起來。
片刻之后吐出兩個字:“水牛?!?p> 聽到這兩個字,蕭景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了。
他記得,叫過他水牛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曾嘲笑他,說他就是個倔牛,不僅僅是倔牛,還是個大水牛。
那個人,叫林疏。
梅常蘇怎么會知道,梅常蘇怎么能知道?
或者,梅常蘇,其實就是……林疏???
數(shù)息之間,蕭景炎的面色多次變換。
震驚、不敢置信、懷疑、追憶。
到最后是濃濃的喜悅和期望。
看到這一幕,呂秀才一拍大腿:“完了,露餡兒了?!?p> “梅常蘇瞞的那么辛苦,沒想到從飛流這里被突破了……”
白展堂搖頭嘆息。
“露餡也好,我更想看到他們相認。”
郭芙蓉一臉期待。
“可現(xiàn)在相認,會不會讓他們所謀之事功虧一簣?”
憐星砸吧著嘴,說道:“畢竟是意難平,會不會相認后被有心人留意,結(jié)果兩人被梁帝處死?”
“嘶……不會吧?那也太可憐了……”
佟湘玉倒吸一口涼氣,也開始替梅常蘇擔心起來。
“不,不會的,我相信梅常蘇即便被曝光林疏的身份,也一定有辦法的?!?p> 邀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說的這么堅定。
可能是因為長相跟林然一模一樣,讓她實在不忍心看到梅常蘇就這么死去。
“但愿如此……”
林然有些不自然道。
畫面中,就在蕭景炎心情極端復雜之時,梅常蘇親自迎到了密道里來。
“蘇某來遲,還請殿下見諒?!?p> 梅常蘇人還未到,遠遠便開始致歉。
可一直等他走到近前,蕭景炎依舊呆呆的坐著發(fā)愣。
“殿下?”
梅常蘇看蕭景炎的神色,猛地心中一驚,意識到有所不妙,轉(zhuǎn)頭問蒙峙:“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們剛剛在聊什么?”
蒙峙張了張口,不知道怎么說。
方才他雖然將蕭景炎與飛流的對話全都聽在耳里,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也沒什么?!?p> 蕭景炎抬頭,盯著梅常蘇的眸子,慢慢的站了起來,“我們剛剛在聊,水牛的事?!?p> 被加重了音的‘水牛’二字,讓梅常蘇心里猛地一涼。
他雖有麒麟才子之名,可千防萬防,獨獨沒有防備飛流。
怎么辦?
就這樣跟蕭景炎相認?
不…不行。
梅常蘇急中生智,突然轉(zhuǎn)身面向飛流,表情嚴肅的呵斥道:“飛流!你是不是亂說話了?”
“沒有?!憋w流有些委屈,但還是認真的搖頭。
“我跟你說過,那是郡主的玩笑話,不可以學的。”
梅常蘇說完,轉(zhuǎn)身朝著蕭景炎一禮,解釋道:“郡主年前曾來蘇宅作客,閑聊的時候談起陳年舊事,說殿下曾有一個綽號叫水牛?!?p> 說到這里,梅常蘇頓了頓,繼續(xù)道:“我和飛流覺得有趣,私底下未免唐突冒昧,還請殿下恕罪?!?p> 的確,林疏、鯢凰、蕭景炎三人,幼時常在一起,若說天下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綽號,那肯定就是鯢凰郡主了。
梅常蘇一番話說的天衣無縫,蕭景炎找不出任何懷疑的理由,可不知怎的,他的心頭始終有一絲異樣縈繞。
一旁的蒙峙終于看出不對勁了,連忙出來打圓場。
“自從上次蘇先生救了郡主之后,郡主便對蘇先生青睞有加,時常來找蘇先生說些陳年舊事,連我也順帶著聽了不少趣事呢?!?p> 聽到蒙峙這么說,蕭景炎的疑惑才少了幾分,“我還以為……算了,先談正事吧?!?p> 說完,幾人便沿著密道回到蘇宅之內(nèi)。
所議之事,自然是以東宮被封為主。
看到這里,九州不少人捶胸頓足。
“可惡,我的靖王又被梅常蘇糊弄過去了!”
“我蘇好樣的,臨危不亂,急中生智,短短呼吸的功夫,便能想出這么天衣無縫的應對出來!”
“媽的,剛剛我提心吊膽了好一會兒,生怕他們不相認,又生怕他們相認……”
“不過眼下太子犯了這么大的事兒,距離靖王上位應該不遠了吧?”
“哪有那么快,還有一個譽王呢,太子跟譽王不除,靖王就永遠無法當上太子?!?p> “太子德性本來就差,扳倒他似乎并不費多少力氣,但這個譽王……”
“譽王看似以誠待人,實則心思詭譎,冷酷無情,比太子要更難對付?!?p> “有一說一,譽王可能不會成為一個好的皇上,但起碼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皇上?!?p> “啊……我可憐的譽王?!?p> 畫面中,梅常蘇雖然順利化解了蕭景炎的懷疑,可他沒想到的是,被蕭景炎借走的一本游記,卻讓靜妃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從那以后,靜妃每次給蕭景炎送的食盒,便會多出蘇宅的那份。
就在蕭景炎疑心越來越重之時,突然發(fā)生了幾件事,讓他無暇旁顧。
其中一件便是親王加封。
如同梅常蘇預料,梁帝加封靖王為親王的旨意終于下來了,而且一來就是五珠親王。
要知道,譽王奮斗了這么多年,也才七珠親王,蕭景炎不過剛剛從郡王升格,就幾乎能與譽王比肩。
這讓朝臣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也讓譽王對蕭景炎的防范猛然激增。
蘇宅。
“是你說要順應圣意,不要打壓靖王的,結(jié)果呢?”
譽王的語氣滿含怨憤與不滿,質(zhì)問梅常蘇道:“他就這么一步一步,不顯山不露水的成了五珠親王,再加兩珠就能與我并肩了!”
“那蘇某可就要恭喜殿下了。”
面對質(zhì)問,梅常蘇不為所動,反而笑吟吟的道:“靖王被封了親王,那就代表著太子快要被廢了,殿下多年的夙愿即將實現(xiàn)?!?p> “皇上最希望看到的,便是朝局平衡,比如當年,冊立太子后,又馬上加封殿下為親王。”
“如今也是舊事重演罷了,難道殿下看不出來嗎?”
聽到此言,譽王面色復雜。
他不是不明白梁帝的用意,只是他依舊很不甘。
“我花了十年的時間斗倒太子,難道我現(xiàn)在還要花十年,去斗倒靖王嗎?”
譽王恨聲道。
梅常蘇知道,這一次自己糊弄不住譽王了,他必定會開始與蕭景炎針鋒相對,攻勢兇猛。
終于,一件大事到來。
大梁五地連遭旱災和蝗災,以致顆粒無收,餓殍遍野。
而賑災之職,最后落到了只知斂財,不知賑災的譽王頭上。
蕭景炎恨自己不能為百姓做事,梅常蘇卻淡然自若。
原來,江左盟劫了一支給譽王送禮的鏢隊,送禮之人竟是災情最重的岳州知府,而且是高達五千多兩銀子的重禮。
梅常蘇告知靖王,他已安排好2日內(nèi)將此事傳遍岳州大街小巷,激起民怨以引起梁帝重視。
果然,譽王受賄案以極快的速度被送到了梁帝案頭。
譽王想要狡辯,最終卻被戶部和禮部尚書以鐵證坐實,皇家顏面盡失,令梁帝大怒。
這賑災之職,不過兩日的功夫,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落到了靖王頭上。
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
靖王賑災收效甚佳,梁帝和朝臣們贊不絕口,說他上馬能戰(zhàn),下馬能治,讓譽王嫉恨不已。
而譽王也通過江左盟劫鏢一事,徹底反應了過來,梅常蘇真正追隨的人并非自己,而是靖王蕭景炎!
一時間,譽王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一般,被梅常蘇耍的團團轉(zhuǎn)耍了這么久,心中對梅常蘇的恨意達到了極點。
可此時朝臣中,支持靖王的勢力已經(jīng)不容小覷,根本沒辦法一朝一夕之內(nèi)解決。
怎么辦呢?
譽王找到了一個合作者,懸鏡司首尊,夏姜!
“來了!”
同??蜅V校饺匾慌淖雷樱骸霸缇涂茨窍慕豁樠哿?,現(xiàn)在終于跳出來了?!?p> “這夏姜不是赤炎舊案的策劃者嗎?哈掌握著大梁的隱秘組織懸鏡司,可沒那么容易對付?!?p> 佟湘玉有些憂心忡忡。
“我相信蘇先生的手段,不論什么陰謀軌跡,對蘇先生來說都是反掌可破?!?p> 呂秀才信誓旦旦道。
這一幕讓林然看的有些好笑。
現(xiàn)在客棧的這些人,已經(jīng)被金榜畫面里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
每一件事的發(fā)生,都能引起他們的緊張、激動等心情。
尤其是呂輕侯,他現(xiàn)在更是把梅常蘇當做了偶像,盲目的崇拜起來。
可惜,這次呂秀才說錯了。
梅常蘇再次病倒在塌,根本沒來得及阻止夏姜的陰謀。
而夏姜無愧是懸鏡司首尊,一出手,就打在了靖王的七寸之上。
他抓住了赤焰舊人,衛(wèi)征。
也就是那個梅常蘇曾派往南境,幫助鯢凰演練水戰(zhàn)之人。
等到梅常蘇得知此事之時,衛(wèi)征已經(jīng)鋃鐺入獄。
密道中。
業(yè)已蘇醒的梅常蘇苦苦等候,終于等到了從宮中出來的蕭景炎。
可蕭景炎卻是一反常態(tài),臉色冰寒。
“殿下,宮中如何?”
梅常蘇不顧病體初恙,焦急的問道。
“如何?”
蕭景炎冷冷的看著他,“先生不是病了嗎?怎的我一回來,這病便好了?”
“殿下……”
梅常蘇聽出話中的嘲諷之意,一時有些莫名。
“那我問你,赤焰軍衛(wèi)征被抓進了懸鏡司,你當如何?”蕭景炎冷笑著看著梅常蘇。
“殿下,這些年來,你為了赤焰之案已經(jīng)受了太多打壓和委屈?!?p> 梅常蘇的聲音艱澀無比,“如果此時為了衛(wèi)征挺身而出,勢必會惹惱皇上,失去恩寵在身的大好局面。”
“呵~這個就不必再費心了。”
蕭景炎露出果然如此的嘲諷之意,道:“今天在御前,我已經(jīng)因為此事惹惱了父皇,現(xiàn)在才想往后躲,怕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p> 已經(jīng)惹惱了梁帝?
梅常蘇一驚,連忙開口道:“今日殿下能夠全身而退實屬僥幸!只要衛(wèi)征還被關在懸鏡司,譽王就始終占得先機。”
“無論用什么辦法營救衛(wèi)征,就一定會掉入他們的圈套,難道殿下不明白嗎?”
“這個我當然明白!”
蕭景炎眼中閃過堅決,“赤焰舊案,始終是橫在我與父皇之間的一根刺,夏姜以衛(wèi)征相激,就是想提醒父皇,我的心中還有舊恨!”
“既然殿下知道,那殿下更應該明白,此時營救衛(wèi)征,百害而無一利啊!殿下!”
梅常蘇強忍心中痛楚,咬牙道:“殿下,謀大事者,要懂得割舍!”
蕭景炎靜靜的看著梅常蘇,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淡漠。
他心中對梅常蘇最后一絲希望也徹底滅掉。
“多謝?!?p> 蕭景炎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梅常蘇想要追趕,卻因身體虛弱頹然跌倒,等到屬下來扶他才喘著氣的問道:“我昏迷這幾日,除了衛(wèi)征,到底還發(fā)生了什么?”
“還有……靜妃娘娘……”
隨著屬下的陳述,梅常蘇才漸漸明白過來。
原來,在蕭景炎賑災期間,不僅夏姜有所動作抓了衛(wèi)征,譽王也沒閑著,使出了一招離間之計。
過程就是委托皇后囚禁靜妃,假意放靜妃的婢女逃脫往蘇宅求救,接著又在半路上命人假扮江左盟,聲稱要讓靜妃多受一點苦,這樣等皇帝回來之后,將會重重責罰皇后。
雖然江左盟的人同樣獲悉了這件事情,但因為錯估了靜妃事件的嚴重性,并沒有在梅常蘇醒過來的第一時間通報。
“原來如此……”
梅常蘇心中苦澀。
到此時,他終于知道譽王和夏姜的計謀有多狠辣了。
先是利用靜妃,將自己與靖王之間的信任破壞殆盡。
緊接著又用擒獲的衛(wèi)征,引蕭景炎營救。
而自己身為謀士,無論有沒有林疏的身份,都會站在大局上考慮,勸阻蕭景炎。
毫無疑問,這會讓兩人的關系雪上加霜。
可是,即便如此,梅常蘇知道,自己不能不勸。
如果任由蕭景炎跳進夏姜和譽王的陷阱里,那這十三年所有人的堅守和努力,都將毀于一旦。
“走!扶我起來!”
梅常蘇虛弱的聲音里,滿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看到這一幕,九州之人紛紛大罵靖王。
“靖王頭腦太過簡單了吧?這么容易中計?”
“實在是扶不上墻,我感覺他都沒有之前的譽王相信梅常蘇。”
“最離譜的是他去了能干什么?還真當自己能救出衛(wèi)征不成?”
“鯢凰呢?鯢凰快出來!靖王又欺負你家蘇哥哥了!”
“……”
當然,除了質(zhì)疑蕭景炎的人之外,也有稱贊他至情至性的聲音,不過最后卻是統(tǒng)統(tǒng)被淹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