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假路引

　　由于金陵城事實上已成為與后世紫禁城相近似的宮城，目前，在其周圍除虎賁大營外，還有許多文武百官宅第、民宅修建，亦逐步形成街道市場。在南京城墻內(nèi)，一條名為紫金山路（今南京東路）的大街兩側(cè)有許多店鋪和商鋪，這就是當(dāng)時南京市最繁江北的商業(yè)中心——夫子廟街。它與今天的中山北路并不相連。這樣的城市布局，倒與同時期“大都無城”的格局特征十分吻合。也就是大的都市只宮城，不外城郭。

　　這一天金陵城也迎來了一大批霸王手下的官吏。

　　項羽眼角瞟著殿下群臣慢慢地說：“孤意已定，從現(xiàn)在開始進攻擅自當(dāng)皇帝的偽漢吧！把兵分為三路，一路出廣陵、一路渡烏江、一路奪壽春，先攻占西楚故地、然后兵入南陽、洛陽、入關(guān)滅漢中。這件事關(guān)系到秘密，誰也不能透露?！?p>　　殿下項伯眼里流露出一絲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奇怪?！斑@幾天我在想一個問題……“他說著將手伸向桌上的一本雜志，“你看這個吧!“項伯一怔，“什么？《孫子兵法》?““《孫子兵法》！自楚軍渡江以來。項伯便被人安排在閑職上，終日賦閑。

　　原來陳下退守前，項伯已有叛楚投漢的念頭。他知道項羽是個非常狡猾、詭計多端的人，但為了避免被項羽所利用，他一直沒有采取什么行動。直到劉邦取得天下后，才開始對其進行攻擊。只想著投漢前弄點值錢的，叛楚后可以“賣個好價錢”，便遲遲不動。不想日后項羽忽然順利地調(diào)往江東，又很快解體劉邦數(shù)路圍追堵截，使之一籌莫展。

　　這一次在朝堂之中聽到這么一個重大消息，忍不住動起手來。從金陵宮城出來，急匆匆地走幾步就返回府邸。密書1封，以油布封固，交親信1人附耳交代。那心腹也是個粗心大意的人，他說，“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庇谑潜惆堰@封密信交給了我。我一看，里面寫著：“我是一個商人。思前想后再叫上一親信命令說：“你倆同去吧，以便相互照應(yīng)！”其實他只是害怕被某人出賣，才會讓二人同行，能夠相互監(jiān)控。

　　……

　　夕陽西下，項伯一個人在府上喝酒。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項伯忙起身走出去一看，原來是自己手下的兩個人被抓起來了！項伯急忙向他們報告：“不好了！快來救我！白日里派來的兩個黨羽之一，忽然匆匆趕回。他喘著氣說：“老爺，壞啦！咱們到南陽時被哨卡截住，丁三被他扣下，還說路引都是假的呢！”

　　“啪嗒”，項伯手里的酒杯掉到案幾里，酒水流滿一桌子。

　　“信兒在哪里，信兒有沒有搜到？”項伯怒氣沖沖地問。

　　“信給丁三了，不知是不是搜到了？”

　　項伯心說：【不好，這不是跑來跑去的嗎？】

　　他立即命令家眷仆人趕緊整理好細軟裝車趕路。這天夜里，他正坐在江邊的石凳上發(fā)呆。突然有個人從遠處趕來，說要去他家做客，說是想請他到自家來喝一杯酒。他急忙叫道：快走！連夜趕去烏江對岸的一個小塢，那里早有人買了條私船藏在那里，雇了幾位船夫整天守在那里。

　　不多時，一艘中型漁船便隱沒于茫茫夜色中。

　　……

　　關(guān)中、咸陽城外長樂宮（前秦離宮）偏殿中，劉邦糾集張良、陳平、蕭何等數(shù)親信重臣商議。

　　“諸卿啊！我不是要動項羽的主意，這可是要來討伐我的。這可怎么辦呢？一開始攻臨江真是朕急于求成，不然等著今天吧，肯定可以一鼓搗下去的?！表椓旱膬鹤禹棆雽钫f，“你看這形勢吧！”“那還用想？”“當(dāng)然不行！如果他要殺，后果不堪設(shè)想……”項嬰邊說邊搖頭。劉邦愁容滿面地說。

　　“不該呀！就算他項羽之前臨江作戰(zhàn)，取得差不多全江南之地，也不該恢復(fù)得如此之快呀！他這副勢力攻打我呢？陳平大哥，您江南奸細能知道這里面有蹊蹺嗎？劉邦對項莊說：“項伯，您可知道，當(dāng)時楚霸王項羽在江東的軍隊都是些什么人？”“這些人都是從北方來的?！表椙f笑著回答道。張良驚訝地問。

　　“甭說，不久前我布網(wǎng)江南時就被捕、遇害、毀于一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楚軍估計已有20多萬人，不算郡縣兵吧！韓信的目光呆滯，神色疲憊，“這都是些什么人？他們會不會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呢？”張良無奈地回答：“我也說不清??！反正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陳平郁悶地說。

　　蕭何這時也愁眉不展，不解地說：“這可咋辦呢？具老臣翻閱前秦戶部檔案，才知道江南雖然幅員遼闊，卻大都是荒蕪之地，而且大都是荒山野澤、地廣人稀，因此前秦對江南只有分幾個縣治理，江南的人口和土地不能長久供養(yǎng)三十余萬人，郡縣兵也不能例外?！?p>　　劉邦瞪大眼睛說：“可是人家是搞到十幾萬的兵，咱們甭管為什么，快想想對策！”

　　“如今，如果真的像項伯說的那樣，自己是從淮泗之地入侵中原的，那我們?nèi)匀灰恐T侯的力量。只要諸侯群雄逐鹿，照樣可以把自己聚殲在中原的?！表棽婍椨鹨褵o抵抗力量，便向漢王建議：不如先把天下交給韓信，讓他來分一杯羹。劉邦聽后很是高興，立即召集群臣商討對策。張良心領(lǐng)神會地告訴劉邦。

　　劉邦苦笑道：“如今能否齊心？早些年我曾許諾彭越、張耳、盧綸、韓信、韓王信等等事情沒有實現(xiàn)呀，沒有辦法實現(xiàn)。功德無量，只有這幾位國君，下面有這么多軍功將校。朕曾許諾封侯晉爵，可是天下之地如此之大，哪一個夠封侯呀？朕本來就是想封侯晉爵空頭許諾，等到真的要封侯晉爵時，才由大頭各收拾各剪除。可是你當(dāng)初攔侯晉爵呢！”

　　張良這時打斷劉邦說：“皇上，一開始斷不可能把這些諸侯剪去，不然項羽只利用坐鎮(zhèn)南方以靜制動，等北方斗得兩敗俱傷時，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咱們以前能夠壓得項羽喘不過氣來，那是因為諸侯聯(lián)橫所致?！?p>　　劉邦看張良這么一說，也和顏悅色地說：“過去的事情不要提，子房講現(xiàn)在的處理辦法?！?p>　　“項伯投漢中，言項羽欲渡江，前些日子韓信卻遣使報告項羽有意進攻南陽或者巴蜀，這...真真假假呀！”

　　“項伯該說的話是事實，并不欺侮朕，當(dāng)年鴻門宴時還只是他保朕一命，有投漢之心，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欺侮朕呢？而且那個韓信呢？老子自而已其齊王，奪取其兵權(quán)后，一直有一顆不忿之心，我在想，難道他有意詐害朕嗎？”

　　陳平這時還接口說：“我軍駐壽春、烏江等沿江重鎮(zhèn)，果然發(fā)現(xiàn)偽楚軍大批聚集于江水彼岸。而韓信那消息從江東說客嘴里知道，估計是項羽使用了計謀，難以令人置信。這消息卻提高了項羽欲北取西楚、齊地的可信性“。

　　張良向劉邦施以重言：“皇上，仍如前面所言，咱們?nèi)砸稣讨T侯，故請求皇上設(shè)法把先前所給予的諾言履行掉。然后再讓項羽渡江，等他潛入淮泗齊魏的腹地，再把全部軍隊交給韓信統(tǒng)一統(tǒng)率，一舉消滅掉?！?p>　　““您是說讓我把韓信復(fù)封齊王并按先前許諾把菏澤東部至大海之地都賜給他嗎？劉邦在呂后面前，對項羽說，“如果我不這樣做，就會把這大片土地還給韓信！”項莊聽了，很不以為然地說：“那還用說嗎？”劉邦又問。劉邦看了張良一眼，唇角抽了一下。

　　“是也。此外，梁王彭越也是睢陽北面之地全部賜給了他。劉邦對身邊人說：“你去看看我的弟弟韓信吧！”“是嗎？他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劉邦問道。“他有什么了不起呢？”項羽笑著問。張良淡定地說。

　　““那我兒還有多大的地方呢，我兒這個也是他娘喊皇上的嗎？韓信在項羽手下當(dāng)差，被派到呂后身邊當(dāng)參謀。項羽對韓信說：“你是個好苗子！如果你能把這個兵給我?guī)プ鲈獛浘统衫?！劉邦怒目圓睜，罕見地當(dāng)著張良的面暴句粗嘴。

　　最后再擺手說：“只是依子房說，那下一步怎么辦？”

　　“下一步，要集中兵力，必須先把三路之中的兩路偏師打得潰不成軍，然后伺機切斷項羽本部糧道并把他們圍了個水落石出，斷送不允許他們在奔回江東，就是對這個方案，都加上了70萬的兵力，還差了點。

　　“不就是巴蜀還剩10萬、襄陽南陽還剩10萬么？全部調(diào)走了嘛！”楚漢相爭時期，劉邦在漢中與項羽作戰(zhàn)的時候，曾這樣說過?？墒?，當(dāng)時還沒有百萬大軍。劉邦為什么要調(diào)來這么多人呢？是為了什么呀？劉邦肯定地說。

　　張良連忙說：“萬萬不行，南陽郡很關(guān)鍵，一兵卒都寸步難行。巴蜀亦要以防萬一。從巴蜀調(diào)來8萬人，留下2萬人戍守江州峽江以防偽楚由峽江入侵巴蜀。這里的大臣們都曾巡幸，可以說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2萬人足矣。而漢中又有5萬人可隨時援救巴蜀。

　　項羽乘蜈蚣艦抵附近，至對面的江岸，沿河察看。

　　“王，一看是對方調(diào)過來了。我深入敵腹的便衣斥候早已飛鴿傳書。大批兵力聚集在彭城、固陵、陽張、壽春等地?，F(xiàn)在能不能下手？”劉邦對大將韓信說，“你先看我這幾天的行動吧！”韓信看完劉邦的電報后，馬上派人去找項羽?！澳窃趺粗赖?？”項羽問道。項羽左右鐘離昧說。

　　“不行，在這之前，還要攻下一座很重要的城——襄陽，只有占領(lǐng)了這座城，才能保證伐蜀前線后方的安全。攻下襄陽，才能以小力量阻止對方沿秦馳道向南進攻。

　　……

　　襄陽城作為兵家必爭之地和中原通江漢之咽喉，自西周筑城至秦滅均作為軍事堡壘修建。而今天我們所看到的襄樊古城，則是在西漢末年由劉邦建立的漢陽陵陵區(qū)基礎(chǔ)上修建起來的一座大型都城。城墻高大雄偉，三面護城河寬100多米，一面以漢水寬闊的江面直起護城河作用。

　　總的來看，漢水并非是一條寬渠，但是在襄陽這個河段，江面豁然開闊，寬度陡增至1-2公里。漢江在這里分為南北兩條支流：北流至襄樊附近流入長江；南流經(jīng)樊城進入湖北境內(nèi)。唐河也是這樣一條河，從丹江上游流經(jīng)漢川、應(yīng)山后匯入漢江。河道彎曲成一巨型弧形與唐白河匯合，此間有幾個江心洲島。

　　項羽命季布率洞庭蒼梧兩縣屯墾軍二萬及洞庭郡屯墾水師與張越所率虎賁彭澤水師匯合，虎賁廬江師溯江而上進攻襄陽。楚霸王在楚地部署了十萬大軍與之交戰(zhàn)。劉邦派大將韓信、李廣等人帶兵進入樊城附近，并從這里開始修筑城垣防御作戰(zhàn)。這就是著名的“陽張”之戰(zhàn)。（注：虎賁軍皆以郡名作番，虎賁水師以江、河、湖名作番，與駐地關(guān)系不大。彭澤即鄱陽湖的古地名）

　　兵鋒迅速抵襄陽城東20江北里，楚軍水師卻已進不去，襄陽守軍就在這里一條寬度將近400多米的窄小漢水水道中架設(shè)起許多攔江鐵索。

　　并于漢江東岸建立穩(wěn)固的營壘和3000余駐軍。西岸虎頭山險峻山坡上又憑險建立小據(jù)點，戍守者數(shù)百人，易守難防。漢水流域地處長江中游，這里是楚地重要交通樞紐，也是楚國軍隊和物資進出楚境的通道之一。因此，漢王朝對這一地區(qū)非常重視，經(jīng)常派兵力駐防此地。若不拔之，漢軍就可以在任何時候憑借這些要塞對漢水水道的楚軍艦船構(gòu)成威脅。

　　季布、張越一議，決意先攻右岸平原地帶營寨、拆毀攔江鐵索、然后用封鎖、砲擊迫使虎頭山上營壘失守。

　　……

　　天剛蒙蒙亮，在漢水右岸營壘里高緊張不安了一整晚的哨兵終于如釋重負，而對面200米開外的楚軍臨時營寨里卻不見有任何動靜。

　　他們在焦急地等待著來更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