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公司的創(chuàng)立不著急，陳夏僅僅是提出了設(shè)想，莉莉卻還有場地租賃、員工招聘、文化部備案等工作的前期準備要做。
一周多的平淡時光很快過去。
周三上午，陳夏一如既往地遲到了，前臺問好的同時也提醒她，國外的巨人財團派專員來訪，李總正在接待。
陳夏點頭感謝，疑惑地往里走，看到會議室敞開的門里，有幾個明顯不是本地外貌的羅洲人，神態(tài)輕松地圍坐著閑聊。
注意到出現(xiàn)在門口的陳夏，那些人有些驚訝，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在一個年輕男人的帶領(lǐng)下，全體起立，禮貌問候。
陳夏貼上公式化的笑容，客套幾句，目光在會議室內(nèi)掃視一遍，繼續(xù)剛才停住的腳步，前往她和莉莉共用的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見坐在沙發(fā)上喝茶的中年男人，陳夏的疑惑消散，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弗朗索瓦，早，什么時候到的？”
弗朗索瓦立刻放下茶杯，起身鞠躬，微笑回應(yīng)：“大小姐，早安。我是昨天晚上到南都的，倒了倒時差，今天才來冒昧叨擾。”
陳夏有些好奇，一邊示意弗朗索瓦坐下，一邊提問：“有什么重要的事嗎？居然還需要你這個總裁親自跑一趟?！?p> 弗朗索瓦笑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畢竟涉及到您，如果只是隨便派幾個人過來，會顯得我不夠敬重，非常失禮。”
坐在他對面的陳夏搖搖手，“我們合作過多次，彼此也有了解，你的成就和年齡都比我大，這些細枝末節(jié)上就不必糾結(jié)了?！?p> 弗朗索瓦認真地搖頭，“但從圣君的親近看重，從您自身的強大實力，這些禮節(jié)都是有必要的，請恕我堅持己見?！?p> 辦公桌后看著顯示器的莉莉轉(zhuǎn)過頭來，“習慣便好。他就是這么古板，我一度很懷疑他的成長環(huán)境，或者是不是虛報了年齡?！?p> 陳夏無奈，“好吧。”
弗朗索瓦向前微微探身，“大小姐，我這次過來，作為巨人財團的代表，有兩個目的：一是想投資您的企業(yè)，分一點微薄的股份。
“二是受到各國影視公司的請托，希望了解您手上還有沒有小說的改編版權(quán)，以及您是否愿意給他們合作的機會?！?p> 莉莉起身過來，坐到陳夏旁邊的沙發(fā)上，“又臭又硬的石頭，終于舍得開口了？”
弗朗索瓦不理會調(diào)侃，只是看著陳夏。
陳夏抬手示意，“請具體講講?！?p> 弗朗索瓦點頭，“關(guān)于投資入股，我們想支出五千萬，換取鏡花百分之五的股權(quán)，可以不要議事或表決的權(quán)利，只保留分紅權(quán)?！?p> 陳夏想了想，“用五千萬的溢價，換百分之五的股權(quán)，對現(xiàn)在的鏡花來說，有些抬高了吧？相當于給它的整體估值了十億。
“而可以不要議事或表決權(quán)利的表態(tài)，是不是也過于客氣，甚至有些卑微了？巨人財團能從投資中收獲什么呢？”
弗朗索瓦很坦誠，“從財團各家股東的角度來看，羅洲作為基本盤，是不需要費多少心思的，海洲能以錢開路，也還算是順利。
“但在秦洲，尤其是在長云，財團的業(yè)務(wù)發(fā)展比較緩慢，需要表現(xiàn)出一點示好，又不能演成大舉入侵的架勢。鏡花是好的選擇。
“投資一家中小型企業(yè)，又沒有拿到實際控股，不會引起本地政府和企業(yè)過多的注視，也不會激發(fā)他們劇烈的敵對情緒。
“同時，您有才華、有容貌、有名聲，財團相信您的未來發(fā)展，也相信以您為中間人，可以最大限度獲取普通民眾的好感?！?p> 他看看莉莉，“從我個人的角度，即使不考慮您本人，只看圣君的態(tài)度、學姐的能力，這筆投資也絕對值得。
“五千萬的投資，對巨人財團不算什么。如果拿到的股份過多，既可能得罪人，又會削弱前述想要達到的效果，何必為之？
“而股份不多的話，議事權(quán)、表決權(quán)，有或沒有，對巨人財團來說，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不如大方一點，為愉快的合作開個好頭?！?p> 陳夏明白了，莉莉卻還要補兩句，“名義上投資的是企業(yè)，其實約等于你們買了張入場券，夏夏簽了個代言，是吧？”
弗朗索瓦點頭，“可以這么理解?！?p> 莉莉嗤笑一聲，“你可知道，風葉集團剛和她簽了代言合同，兩年三千兩百萬，你這個五千萬就想管很多年，是不是太貪了？”
弗朗索瓦看陳夏保持安靜，就轉(zhuǎn)向莉莉，“學姐，話不能這么說，那份代言是附有諸多義務(wù)的，我這個卻是完全純粹的送錢。
“如果達成合作，巨人財團不會尋求任何涉及大小姐個人的宣傳，也不會對這次投資做金融法律必須以外的任何公告?！?p> 莉莉還是搖頭，“你們不說，別人也不會說嗎？無論你找什么理由，只因為鏡花是夏夏的企業(yè)，五千萬就絕對不夠?！?p> 弗朗索瓦閉目沉思了一會，睜開眼，無奈地妥協(xié)，“好吧。以我個人的名義，這筆投資可以上升到一個億，還是換取百分之五的股份。
“鏡花現(xiàn)在的規(guī)模畢竟太小，財團的股東們和外界都需要合理解釋，這是上限了。如果更貴，為什么不以代言的形式合作呢？”
莉莉盯住弗朗索瓦的雙眼，弗朗索瓦也坦然地和她對視。
過了好一會，莉莉轉(zhuǎn)過頭，看向面無表情的陳夏，“我認為，一個億換百分之五，或者五千萬代言三年，都是可以接受的?！?p> 陳夏微微皺起眉頭，“弗朗索瓦，船小好掉頭，也容易沉沒，巨人財團不怕資金剛剛到位，這條舢板就辜負重托嗎？”
弗朗索瓦笑起來，笑容里有奇怪的堅定，“過來長云之前，我準備了許多說辭，卻怎么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提問。
“大小姐，您真的以為，只靠文字，沒有文字背后您傾注的心血和真實情感，一本小說就可以在文化不同的世界各地暢銷嗎？
“作為您的讀者，絕不會有人相信，您是一位看重小利的人。這樣的信任和推崇，沒有什么依據(jù)，卻是大家的共識。
“即使退一萬步，大家都瞎了眼，沒能認清一個人的真實品性，對于家大業(yè)大的巨人財團，這一個億，也不算得什么損失?！?p> 陳夏也笑起來，“這幾句恭維話，聽起來舒服。一個億換鏡花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同意了。具體的條款，你和莉莉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