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玩賴啊?!钡艿芤话褜⑽彝频剿砗?,“說好的一局一勝的。咱們也沒時間了不是嗎?”
我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撇著嘴非常不甘心地站在他身后,卻難掩眉宇之間的擔心。
“不用擔心啦,我是誰啊,你弟耶。不會有事的。”弟弟安慰著我,接著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我要開了哦?!?p> “一、二、三!”
弟弟推開了大門。
然而門后的世界比我們想象中要整潔得多。
不……應(yīng)該說是太整潔了。
因為所有的生物標本都不見了。連帶保存著它們的盛滿福爾馬林的瓶子,也都被搬得干干凈凈。
我和弟弟都目瞪口呆。說實話,我們想象過很多種情況,但是萬萬沒想到真正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的會是現(xiàn)在這一種。
“欸?姐姐,你看這個?!钡艿芡蝗恢钢湛盏募茏由系哪硞€地方。
我轉(zhuǎn)頭看去,那是一座正好側(cè)面朝著我們的架子,但架子上似乎還放著什么東西,從側(cè)面看有一點點凸出來。
我和弟弟對視一眼,謹慎地邁入這間房間,朝那座架子的方向慢慢走去。
角度慢慢擴大……當我們終于看清那凸出的東西是什么之后,都不由得一陣苦笑。
是一排書。另一排書。
而且……似乎都是跟化學有關(guān)的書,書名分別為《150種金屬切削液配方與制作》、《燒堿生產(chǎn)與操作》、《金屬表面處理劑配方與制備200例》、《實用有機合成工藝研發(fā)手冊》、《緩蝕劑開發(fā)與應(yīng)用》、《煤炭間接液化》以及《微反應(yīng)器在有機合成及催化中的應(yīng)用》等等等等。
這是在玩兒我們嗎?
“化學……我記得化工類的書在七層。”弟弟聳聳肩膀,接著皺眉疑問道,“那些標本都被搬到哪兒去了?整間展覽室的標本哎,這么浩大的工程,到底是為了做什么?”
我的表情有一絲憂心:“你不覺得這圖書館里發(fā)生的奇怪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嗎?先是之前在我面前用根本無法實現(xiàn)的手法把書架上的書復(fù)原,現(xiàn)在又直接搬走了整個展覽室的標本,還留下了另一排書??礃幼邮窃谝龑覀?nèi)テ邔?,我們還應(yīng)該這么聽話再去那邊看看情況嗎?”
弟弟搖搖頭:“我覺得那不是無法實現(xiàn)的手法,只是咱們還沒弄懂所以覺得很神奇罷了。反正來都來了,就去七樓看看唄,總不能讓線索就這么斷了吧?”
我嘆了口氣:“還不知道這到底是線索還是陷阱呢。說不定咱們真的像紙條說的那樣‘快點回去’比較好……”
弟弟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背:“回去了‘爸爸媽媽’怎么辦?放心,有事我也會保護你的,要是在這里放棄了,之后你肯定也會覺得后悔的。咱們還是去那邊看看吧,大不了咱們再小心一點,好嗎?”
我想了想,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我確實無法就這么放著“爸爸媽媽”在這里不管。
于是我們又走向電梯,表情都附著一層沉重。
奇怪的是,這回兩架電梯都齊齊地停在七層。
真的是太詭異了。
“我怎么開始有種在恐怖片現(xiàn)場的感覺。”弟弟看到電梯的層數(shù)之后,猛地一打哆嗦,低聲嘟噥道。我也忍不住背后一涼。
“要不咱們還是走樓梯好了,就在邊兒上,而且反正只有三層,還是下樓?!蔽矣行┎话驳靥嶙h道。
“不,說不定這回電梯里又有什么東西呢。我倒要看看‘爸爸媽媽’他們到底在賣什么關(guān)子?!钡艿苊蛑燹粝铝讼蛳碌陌存I,然后雙手抱胸低著頭靜靜地站在那里等著。
我猶豫地看了一眼弟弟再看了一眼電梯,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站在他旁邊雙手交疊也靜靜地低頭站著。
這回升上來的是左邊的電梯?!岸!钡匾宦?,弟弟猛地拉住我往旁邊一躲。
電梯門開了。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我鼓起勇氣探頭朝電梯里看去。還是一個紙箱,靜靜地放在電梯正中央。
“這絕對是在玩兒我們?!钡艿芙o了一個肯定句。
我用眼神示意他退后,然后自己上前一步輕輕挑開了紙箱上的紙蓋。
這回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不是書,而是一個標本。一個浸泡在滿滿福爾馬林瓶子里的,令我有些眼熟的標本。
——不是什么珍貴的生物器官,而是一根帶著骨刺的圓潤觸角。
一根小野的觸角。
我癱坐在地上。
弟弟嚇得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我,然后也不由得向紙箱內(nèi)瞄了一眼。
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后馬上反應(yīng)過來安慰我道:“這不一定就是小野的啊,說不定是其他感染者的呢?你不是說小野已經(jīng)變回來了嗎?”
我搖搖頭,臉色慘白,顫抖著嘴唇半天沒說出話來:“……那個藥效不穩(wěn)定,他隨時都有可能變回來?!鳖D了頓,深呼吸了幾下,又補充說道,“而且……有骨刺的感染者,真的很少。你在葉一銘他‘朋友’的別墅里也說了只有他和小野的變異形態(tài)擁有骨刺,所以他們才可以打破實驗箱,逃出我們學校的實驗室。我之前在實驗室里也偷偷觀察了,確實實驗室的其他感染者身上的觸手都是光滑無刺的?!倍~一銘又已經(jīng)死了,死的時候還是以人類的形態(tài),那么這根觸角的擁有著……就只有小野無疑了。
“……”弟弟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我突然又開頭問道:“你說……會不會有一個可能性,就是葉一銘其實還沒死?當初其實小野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放了他一馬,沒給他最后一擊?”因為當時在那座別墅里的時候我們都被小野包在他身體里面,什么都沒有看到,最后出來的時候四周也都只剩被攪得血肉模糊的尸體,到底是誰跟誰都認不清了,他完全有條件真的去放走葉一銘。
“不可能,葉一銘可是殺害小野姐姐的兇手,小野怎么可能還放過他?!钡艿芷财沧?,立刻否定道。
我眼中的光芒立刻暗了下去:“這么說,小野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