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門試煉
這一瞬間，楊賢覺得實在有些過于戲劇性。
他怎么也沒想到，從四方樓里出來的人居然是那位王女士。
對方身份不是從落魄仙門出來賣藝搞生活的學(xué)館師傅嗎，怎么會跟四方樓牽扯上關(guān)系。
王女士神情也有些意外。
還以為朝歌哪個大家族有子嗣得知四方樓舊事，過來碰運氣測根骨，誰知來人居然是楊賢。
從楊賢不算黢黑的臉上，王女士還是讀出對方那股極其疑惑的情緒。
將銅燈遞給他，王女士在前邊帶路：“走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先進去再說。”
四方樓內(nèi)部，入眼是一道漆黑長廊，有些望不到盡頭，剛踏入長廊，整個環(huán)境突然發(fā)生巨大變化，明明沒有點燈，走廊卻亮如白晝。
墻壁上，刻畫著一幅壯闊星河，星河中間亭臺樓閣交織，有仙禽異獸、曼妙仙娥飛舞其中，真是美不勝收。
繼續(xù)往里走去，不時有玄黃色氣體緩緩從畫中釋放而出，將畫中之物于虛空呈現(xiàn)，這時楊賢才明白，走廊亮光竟然來自于畫中。
望著那仙娥飛舞，仙禽飛于山間，樓閣中人影攢動，一時間猶如真的踏入仙境。
走馬觀花般掠過這些場景，楊賢竟然有些癡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景象，對畫中那仙宮更是充滿遐想。
這才是自己心中的仙界。
也不知天庭和這畫中仙宮比起來，哪個更有詩意，哪個更讓人目不暇接。
在他心里，居然不小心將兩者進行比較起來，若是讓王女士或者天庭之人聽到，恐怕還要對其嗤之以鼻，隨后吐槽對方怎么比得過自己。
等走過這條長廊，這才來到四方樓真正的內(nèi)部。
那是一座比東海學(xué)館還大的道場，也不知怎么大的空間是怎么裝進樓里的。
兩側(cè)絲帛編織的高大屏風(fēng)上繡著仙山大海，屏風(fēng)頂端是耀陽與明月交輝，屏風(fēng)正中，擺著一鶴發(fā)童顏老道的畫像，其下三株清香繚繞升起。
煙霧陣陣升起，楊賢甚至感覺自己幻聽，耳邊居然傳來陣陣道音。
他激動的身子有些顫抖。
雖然這位鶴發(fā)童顏的老道他并不知是誰，但就沖這副仙家做派和那霏靡大道之音，地位肯定不低。
這就讓他更加確信，竹簡果真是自己的機緣所在。
只不過他并沒有想到王女士的師門居然來頭這么大，倒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對對方。
幸好王女士先前沒有聽到自己那些話。
見楊賢這副大驚小怪的神情，王女士不由得意起來。
讓你先前坑我，怎么樣震住了吧。
得意片刻，王女士想起還有正事：“小子，先把臉擦干凈，一直黑著張臉，真是對祖師爺不敬?！?p> “另外我是誰也不用跟你介紹，說說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p> 于是，楊賢問王女士接水擦了臉，這才把自己為何求學(xué)，怎么樣遇見瞎眼道士獲得竹簡，又成功發(fā)現(xiàn)竹簡文字，來到這里之事告訴對方。
當(dāng)然也隱去了自己的身世部分，只說自己因為苦求入道而不能，于是才想到拜入仙門這條路。
王女士沉默片刻：“你的來意我倒是知曉了，不過四方樓最后一代的機緣，已經(jīng)是幾百年以前?！?p> 言下之意，便是楊賢來得太遲。
按楊賢所說，他收到的那根竹簡或許還真是墓葬隨葬品。
這座四方樓的歷史要比東海學(xué)館更早，以前盤庚到武丁的時代這里確實是自己師門在人間的一處試煉點，用于檢測當(dāng)代人族，往師門內(nèi)輸送新鮮血液。
只是在那些年里，完全沒有能滿足師門要求的人出現(xiàn)，于是這里自然而然荒廢下來。
東海學(xué)館也漸漸代替了四方樓的作用。
不過即使有東海學(xué)館在此授學(xué)，試煉難度大大降低的情況下，近三百年也就出了兩個人，其中一人還是他自己。
若不是師門有人在朝歌為官，恐怕東海學(xué)館也早就步了后塵。
楊賢此刻也不知該做出什么樣的表情，心中的好不容易提起的希望，又一次被磨滅，好像回到了剛得到玉簡的那個夜晚。
但他也不愿放棄。
“王師傅，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證明自己?！?p> 剛想說對楊賢說，叫他回去參與東海學(xué)館的試煉，畢竟王女士還是很看好楊賢的悟性，卻不想對方這么著急。
也罷，剛見面那會算他看走眼，沒發(fā)現(xiàn)楊賢的潛力。
誰知道楊賢這小子后來的表現(xiàn)，越來越讓他另眼相看。
即便根骨不行，悟性卻非常符合要求。
他也挺好奇楊賢能不能打破這幾百年的魔咒，成為通過四方樓試煉的第一人。
作為東海學(xué)館的負(fù)責(zé)人，一個試煉的機會還是能給予楊賢。
得到王女士的同意，楊賢渾身都散發(fā)出一股喜悅的神色。
最近這段時間，楊賢真感覺自己的心情如坐過山車，大起大落的。
“王師傅，你盡管安排試煉吧，我肯定能通過的?！?p> 王女士笑出聲：“有信心是好事，不過你先別急，容我焚香向上稟告一番，你的測試內(nèi)容嘛，需要上面安排。”
楊賢一愣，沒想到試煉居然還是單人定制的。
王女士梳洗一番，又穿上與自己體型并不符合的道袍，整個人活脫脫一個熊二。
看著他虔誠地跪坐在祖師爺畫像前，點燃三根清香，嘴里念動幾句就站起身對自己說：“好了，你的安排已經(jīng)下來了?！?p> 楊賢瞪大一雙眼睛，那意思明顯在問，就這？
洪荒神仙交流起來都這么快嗎。
連信號延遲都沒，幾根煙飛上去就完事了？
“王師傅，我讀的書少，你可別騙我。”
王女士也不作任何解釋，如果不是一樓有祖師爺?shù)漠嬒瘢此谋┢?，怎么也得給楊賢臭罵一頓。
但現(xiàn)在，祖師爺當(dāng)面，他再生氣也得表現(xiàn)得沉穩(wěn)些，只是頗為不耐煩地說了句：
“我現(xiàn)在是你的試煉負(fù)責(zé)人，不是你東海學(xué)館的師傅，不負(fù)責(zé)答疑解惑?！?p> 說著他手指虛空結(jié)印，法術(shù)流轉(zhuǎn)間，從空中降下來一道旋梯。
隨后指了指自己，又指著楊賢道：“走吧，跟我去二樓?！?p> 雖然好奇洪荒的交流方式，楊賢也明白試煉更重要。
順著云梯走上二樓，楊賢赫然發(fā)現(xiàn)，二樓的空間居然比一樓更大，更明亮。
要不是兩側(cè)窗戶外，明月皎潔，他真以為回到白天了。
只是二樓的裝飾有些單調(diào)，白色云霧沉在底面，正中央擺放著一面巨大又古樸的銅鏡。
只是上面布滿蛛網(wǎng)，看樣子有些年代沒用過。
王女士也不在意，隨手將蛛網(wǎng)撩去：“好了，我待會啟動試煉，你直接進入鏡像空間就行。”
王女士打了個哈欠，從衣兜掏出一塊紫色水晶，放入銅鏡腳下的凹槽中。
咔嗒！
沒有繁瑣復(fù)雜的結(jié)印，沒有精妙術(shù)法，只有類似機械契合的聲音傳來。
銅鏡正中央，伴隨紫水晶的嵌入，居然緩緩出現(xiàn)一道無法形容的光幕。
王女士指著光幕：“進去吧，你的試煉在等你了?！?p> 楊賢好奇地瞧了一下這面銅鏡，也不知其內(nèi)部構(gòu)造究竟為何，只是在走進去時又突然想到什么：“王師傅，這里面不會死人吧。”
“滾！”
現(xiàn)在沒有祖師爺了，王女士直接暴露本來脾性，沒好氣地一腳將他踢進去。
這小子，居然敢質(zhì)疑自己師門的水平。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