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千金(6)
左愈蘭全程一聲不吭,直到把左棲送到左家別墅門口,才說出了上車后的第一句話:“悠著點?!?p> 那老頭年紀(jì)大了,經(jīng)不起氣。
到時候真出了什么事,左棲又成了理虧的。
他們這次回來沒通知其他人,屬于是臨時起意。
這兩天里,左允執(zhí)也試圖聯(lián)系了左棲幾次,最后還是左棲不耐煩,直接把他拉黑了。
左愈蘭看得心里生出一股怪異的沾沾自喜,看吧,左棲就沒拉黑他。
某人絲毫不知,自己已經(jīng)把自己成功PUA了。
左棲應(yīng)了聲,也不知道這算是答應(yīng)了,還是沒答應(yīng)。
于是,左棲冷著張臉面無表情,活像是來尋仇的。而她身后跟著同樣面無表情的左愈蘭,只不過后者更像是……拎包的小弟。
雖然左愈蘭手上沒拎著包,但就莫名有一種這樣的即視感。
時隔三天,兩人氣勢洶洶,恍若無人,就這么招搖大擺地回了左家。
他倆到的時候,左家正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一丁點兒都沒有女兒離家出走的焦慮和不安。
左父左母正坐在左舒瓊兩邊,一家三口邊看電視邊聊天。
向來忙得看不見人影的左允執(zhí),這會兒正在廚房切水果。
是以,突然看見左棲和左愈蘭,一屋子的人都很驚訝。而其中最為不敢置信的,就是左舒瓊了。
“小七?”左允執(zhí)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擦干凈手就走過來,又有些驚訝,“你怎么和老二在一塊?”
一時之間,左允執(zhí)竟然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左棲主動回到左家比較玄幻,還是左棲和左愈蘭在一塊比較玄幻。
在左家所有人的印象里,左棲和左愈蘭從小就不對付。
別說站這么近了,隔個十米他倆都能罵起來。當(dāng)然了,往常都是左棲單方面叫囂,左愈蘭是連個眼神都不舍得分給左棲的。
今天看著架勢……還是左愈蘭親自把左棲送回來的?
沒吵起來?!
真是活見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聽到左允執(zhí)的話,左愈蘭思索著要不要給左棲使個眼色,轉(zhuǎn)念一想又沒什么必要。
一是沒必要,二是……左棲壓根就不會搭理他。
這么想著,左愈蘭決定替左棲回答,于是開口說:“她這幾天一直住在我那?!?p> 他們這邊還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就聽沙發(fā)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抽泣。
左舒瓊紅著眼眶,眼淚要掉不掉的,滿臉委屈:“姐姐,你是不喜歡我嗎?”
“……?”
左允執(zhí)一臉訝然。
左愈蘭瞳孔地震。
左棲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小白花,6。
對于消失幾天不見的姐姐,第一反應(yīng)不是關(guān)心,反而是質(zhì)疑對方不喜歡自己。
饒是見過了商場爾虞我詐的左允執(zhí),和洞悉千人千面的左愈蘭,在此刻也流露出一絲訝然。
“舒瓊……”左允執(zhí)眉頭微蹙,正準(zhǔn)備開口,就被左父粗暴地打斷:“左棲,你還知道回來!”
他這聲喊得中氣十足,震耳欲聾,倒不像個中老年人士能喊出來的氣勢。
“舒瓊一直擔(dān)心你,你就是這么做姐姐的?”
“滾過來給舒瓊道歉!”
左父的話跟連環(huán)炮似的,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都不給別人插話的機會。
左允執(zhí)幾次想插話都沒能成功,左愈蘭只覺荒謬,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多給。倒是左棲這個當(dāng)事人,面上掛著事不關(guān)己的笑。
“說完了?”在左父說完一堆話停下來歇息的間隙中,左棲慢悠悠開口,語氣平淡。
她薄薄的眼皮掀起,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眼左父的方向。
這么一對比,倒顯得左父像個上不得臺面的跳梁小丑了。
左允執(zhí)看在眼里,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妹妹變得不一樣了。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左愈蘭,企圖問出點什么。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后者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左父顯然也沒想到左棲的反應(yīng)會這么平淡,他眉頭蹙起,正要接著訓(xùn)斥左棲一頓,就聽她道:“那就辦正事?!?p> “我今天來是要把戶口遷出去的?!弊髼f。
“什么?”左允執(zhí)率先回過神,“七七,別鬧了。去和舒瓊道個歉,咱們還是一家人?!?p> 都這關(guān)頭了,還想著讓左棲道歉。
左棲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開口就說:“你沒病吧?”
她語氣認(rèn)真,仿佛真的是在詢問,而不是罵人。
“混賬東西!”左父在左母和左舒瓊的簇擁下站起來,抄起茶幾上的白瓷茶杯就朝著左棲砸過來。
左棲頭往旁邊偏了一點,耳邊一陣風(fēng)掛過,緊接著就是一聲“啪”的輕響,白瓷碰到地板碎了一地。
左棲還是那副帶著點笑的表情,只是眉眼沉了下來,戾氣掩在眼底:“怎么,又哪不合你意了?”
“不是讓我給你女兒騰位嗎?你這又是發(fā)什么癲?”
“別浪費時間,我沒功夫跟你耗?!?p> 說完這些,左棲徹底冷下臉,也不再跟他們演些什么苦情戲碼。
左愈蘭在看到左父把茶杯砸過來的時候,就準(zhǔn)備把左棲拉到身后。
然而他手剛抬起來,還沒碰到左棲,就看見對方躲了過去??此苾e幸,實則游刃有余。
只是左父的這個做法,到底也讓他心驚。
“七七,你怎么能這么跟你爸說話?”始終沉默著的左母終于開口,聲音哽咽,她旁邊的左舒瓊已經(jīng)哭得說不出話。
左允執(zhí)想去安慰那邊哭著的左母和左舒瓊,又對這邊的左棲放不下心,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好、好——”左父氣得不輕,胸腔劇烈鼓動,“老大!去把戶口簿拿下來!這個白眼狼,趕緊滾出去!”
左允執(zhí)想勸:“爸……”
“爸,我走吧,姐姐不喜歡我,我走…我走就是了……”左舒瓊豆大的淚珠一直往下掉,“只是我好舍不得你和媽媽?!?p> “我的舒瓊??!剛回來就要受這委屈,媽也舍不得你啊,咱們不走,不走!”左母保護左舒瓊安慰。
母女倆聲淚俱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生離死別。
左棲面無表情地看了左愈蘭一眼,給他使眼色,意思是說:他們一直這樣?病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