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東半球某處,夜已深沉,燦爛天河,星空深邃。
某某公寓外,悄然停著一輛中巴車,車內埋伏著十多名表情嚴肅的便衣警察。
他們的耳塞里,傳來了大隊長林思媛的指令。
“友方已經(jīng)配合我們切斷了大樓監(jiān)控,也已經(jīng)讓小區(qū)門崗開了門,所有人,立即行動。”
“收到。”
中巴車門無聲打開,十多名便衣警察如獵豹般迅猛下車,在友方的配合下,順利進入小區(qū),直撲目標所在地。
當大家進入電梯后,林思媛的聲音又在耳塞里響起:“注意安全,務必一網(wǎng)打盡,有情況隨時報告,我和高陽在樓下等著你們?!?p> “是,林隊?!?p> 公寓小區(qū)后門外,一個黑暗的隱蔽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林思媛坐在駕駛室,通過手機屏幕密切的注視著隊友們的行動。
副駕駛位置,坐著她口中說的那位叫做高陽的人。
高陽是東方國人,帶著一些傳奇與神秘的色彩。
據(jù)說他曾經(jīng)遇見過某位仙人,那仙人送給了他一條金龍,那金龍威力無窮,使得他這位主人幾乎成為了地球上的超能人。
也由此,他被警方和軍方看重,并成為他們在一些艱難任務中的重要幫手。
前些天,他才剛剛幫助東方國軍方完成了一場反恐行動,放出金龍,直接把某某恐怖組織的頭目給咬死了,將尸體叼到了主人跟前。
林思媛的手機畫面上,隊友們進展順利,已經(jīng)沖進了窩點,正在抓捕犯罪嫌疑人。
她轉過頭,看著一直未吭聲的高陽,問道:“怎么,情緒不高?”
高陽盯著路燈下飛舞的蛾子,聽著車窗外隱約的蟲鳴,說道:“這么簡單的任務,對你們完全沒有難度?!?p> 林思媛美麗的臉上露出些許的不滿,目光中似乎有些委屈。
此時,隊友的聲音在耳中響起:“林隊,一共抓了十人,但他們頭目不在,根據(jù)嫌疑人的交代,頭目吃晚飯的時候出去見朋友了,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p> 林思媛滑動手機,翻出一個人照片,又轉過頭去對高陽說道:“這是頭目的照片,該你出手了?!?p> 高陽從腰間扯下一條金色腰帶來:“你們這情報工作怎么做的,連人家頭目出去了都不知道?!?p> 林思媛說道:“友方給的情報,不說那些了,趕緊的。”
高陽按下車窗,將金色腰帶往外一拋,腰帶立即變成了一條金龍,頭在車窗外,尾不知道在何處。
他拿過林思媛的手機,將詐騙犯頭目的照片給展示給金龍:“對方頭目,抓回來?!?p> 金龍看了照片,擺了擺胡須,翻轉騰空,消失無蹤。
高陽將手機還給了她,抬眼看向星空:“等著吧。”
一只玉手伸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林思媛關了麥克,問道:“你很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是嗎?”
高陽轉頭看著她,微微苦笑了一下:“不是,這任務本來就簡單,別想多了。”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車窗外面,閃出一個蒙面人來,手拿一條繩子,趁著他面向林思媛,沒有防備,繩子猛地套上了他的脖子。
他連叫喊都沒來得及,脖子就已經(jīng)被勒得死死的了。
林思媛大吃一驚,左手急忙去拉繩子,右手急忙去掏槍。
“嘩啦”一聲響,駕駛室的玻璃窗被砸破,窗外揮舞著一根鋼棍,狠狠的打在她的頭上。
“啊……”,她慘叫了一聲,那沉重一擊已經(jīng)讓她腦子嗡嗡一片,眼前幾乎黑暗,原本抓著繩子的左手脫落。
她顧不上自己的安危,想要再去抓住套在高陽脖子上的那條要命的繩子,以救他脫離危險。
但頭暈目眩之間,她的手指卻僅僅觸及了他胸前的一根細繩,死死的拉住,一拽,細繩被她拽斷了,一只玉佩抓在了她的手上。
緊接著,她的頭上再挨了一擊,鮮血飛濺,她天旋地轉,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生死之際,手槍雖然掏出來了,但可惜未能上膛,也來不及上膛了。
“噗”,一口鮮血噴出,正好噴在了玉佩上。
高陽雖然奮力掙扎,但車窗外那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連腳都蹬在車門上用力了,他根本掙脫不掉,眼睜睜的看著林思媛連挨兩記悶棍,他無能為力,意識模糊,幾乎斷氣之中,唯一能感覺到的是自己的心痛如絞。
可惜自己把金龍給放出去了,身邊沒有護身之物,而那些警員們,估計這會抓著詐騙團伙正在下樓呢,根本來不及救援。
他看著她噴血,卻又無力拯救她,心中不免一聲哀嘆,陸壓那仙人上次告別的時候還說有緣再見,見個鬼了!
那枚被林思媛拉掉的玉佩原本是由一位叫做陸壓的仙家送給他的,說是叫做時光梭,可以憑它穿越時空,回到過去,自己還沒試過呢,早知道就去別的朝代看看了,也比枉死在這里強。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玉佩突然發(fā)出一道強光,他感覺自己天旋地轉的飛起來了。
片刻之后,他又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黑洞,沿著黑洞無盡向前飛越,他想掙扎,但無能為力,一股未知的力量牽引著他,越飛越遠。
突然,黑暗中閃耀一片金光,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了,金光之中,一張畫得密密麻麻的圖紙正在向著他飛來。
而且,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這萬里江山圖乃上古遺物,送給你了,希望你克服一切困難,誅滅妖獸,守護人類安寧?!?p> 他皺起了眉,什么意思,妖獸,哪來的妖獸,地球上有妖獸嗎?
他還沒想明白,那張萬里江山圖已經(jīng)到了他的眼前,徑直撞入了他的身體,他身子一震,內心難免有些驚恐,大叫了一聲。
他掙扎著醒了過來,稍微有點懵圈之后,才明白自己在做夢,但是,等他放眼向著周圍一看,再一次懵圈了。
這是哪里,自己剛才不是在車上嗎,怎么睡在一張堅硬的床板上了。
他翻身坐起,感覺身上毫無掛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半身沒穿衣服,身上疙疙瘩瘩的,長了一身的腱子肉。
自己什么時候有這么健美的身材了?
門口人影一閃,進來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粗布古裝,手里端著碗,碗里熱氣騰騰的。
她見他醒了,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跟前:“陽兒,你醒了就好,嚇死娘了?!?p> 他又愣住了!
那中年婦女把碗遞到他跟前,碗里散發(fā)著草藥的味道:“陽兒,把藥喝了吧?!?p> 他沒有吭聲,也沒有伸手去接碗,發(fā)愣中,他的腦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些記憶。
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也叫高陽,今年二十歲,好像天生有智力缺陷,被大家稱為傻子,眼前這位中年婦女是他的娘,他還有一個爹,在一家鐵器鋪幫忙。
他的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自己和林思媛遭遇襲擊的畫面,她一口鮮血噴在了那時光梭上面,時光梭光芒萬丈,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時光梭帶著自己穿越了嗎?
他下意識的伸手在腰間摸了摸,那條金色腰帶不在,當時自己派出金龍去抓捕疑犯,還沒等到它回來,自己就穿越了。
沒有它,自己什么憑仗都沒了,泯然眾人矣!
他轉頭在屋里四處看了看,簡陋的家具,能透風的墻,寒酸的床和被子,自己穿越后的運氣好像不怎么樣,來到了一個貧寒之家。
他腦子里關于這里的記憶不斷的涌現(xiàn),這里竟然叫做元宙大陸,莫非就是陸壓那仙人以前跟自己說的那個元宙空間嗎?
陸壓仙人曾經(jīng)說他去元宙空間尋找?guī)熥鹪`祖師,那么他來了嗎,他在哪?
中年婦女見他愣著不說話,便把碗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陽兒,你男子漢大丈夫的,拿出點骨氣來,不就是李家退婚嘛,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這個孩子,竟然跑去上吊,你看看……”
她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摸了摸,關切的問道:“痛不?”
高陽擋開了她的手:“不痛,我問你個事?!?p> 他娘嗔了他一眼:“沒禮數(shù),娘都不叫了,真的傻了還是咋的?”
高陽剛剛才明白自己穿越了,還有點沒習慣過來,他張了張嘴,醞釀了一番:“……娘,我問你,有沒有一個女人從天上掉下來,很漂亮的女人?”
他娘聽了他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我的天哪,兒哪,你想女人想瘋了嗎,要不這樣吧,陽兒,咱們也不矜持了,隔壁賣豆腐的秦寡婦,雖然克夫,但只要你命硬……唉,造孽啊……娘怎么胡言亂語了?”
高陽不吭聲了,他原本是想問林思媛有沒有一起穿越過來,但急切之間,表達得不準確,讓母親誤以為自己想女人想瘋了。
他娘見他又不說話了,便端過那碗湯藥來:“先把藥喝了吧。”
他接過碗來,但并沒有喝,而是下了床,雙腳在床面前找到一雙又臟又破的鞋,勉強穿了,連大腳趾都露在外面。
他頗有些為難的,想把鞋脫了,但一抬眼,又看到了母親那尷尬而又無奈的眼神,他明白家里的錢勉強夠吃飯,沒錢買新鞋,不穿,就得打赤腳。
他幾口把藥給喝了,安慰母親道:“娘,你別難過,我以后會有出息的。”
他又轉頭看了看門外:“我出去逛逛吧”,他拿了一件粗布衣服穿了。
說走就走,他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出了門,眼前是一條窄窄的小巷子,地面上鋪著高高低低的石板,巷子兩側是一家挨一家的門戶,住著眾多街坊鄰居。
這元宙空間,雖然他以前曾經(jīng)聽仙人陸壓說過,但他從來就不知道它在哪一方的,也不知道這里屬于宇宙中哪個星系?
在傻子以前的記憶里,是沒有什么元宙空間或者什么元宙星球的,他的知識面中只有元宙大陸,元宙大陸很大,人類未能完全占有,周邊被妖獸包圍著。
也就是說,人類除了占有元宙大陸中央地帶,整個星球幾乎都是妖獸的天下,而人類領地之外是什么樣子,他一無所知。
妖獸實力強大,對人類保持著高強度的壓迫,人類只能龜縮防守,依靠天然屏障以及先人留下的一些防御系統(tǒng),數(shù)千年來,艱辛的抵抗著妖獸入侵。
他突然想起了夢中的那張所謂的萬里江山圖,急忙在身上摸了摸,但什么也沒摸到。
他又把手放下來了,在心里自嘲了一下,那不就是個夢嘛,自己還信以為真了。
“喲,大兄弟,你醒了?”
一個親熱的,嬌滴滴帶點膩乎乎的聲音傳來,將他從沉思中驚醒,他急忙停步,抬頭一看,看到了一位膚色白凈,大約三十來歲的,頗有韻味的女人,正用羊兒看見嫩草般的眼神看著他。
“啊”,他一愣之下,記憶涌現(xiàn)出來,原來是隔壁的豆腐姐秦寡婦:“豆腐姐……”
“咯咯”,秦寡婦手里拿著做豆腐用的白紗掩嘴而笑,豐腴的身段隨著笑聲搖了搖。
“大兄弟,你說你……你要是沒了,姐多傷心啊……”,說著,她還看了看周圍,趁著沒人注意,給他拋了個媚眼。
高陽那身上已經(jīng)起雞皮疙瘩了,他急忙邁步向前:“豆腐姐,我去逛逛,回頭聊。”
“哎”,秦寡婦在身后叫他:“早點回來,姐給你留豆腐,聽到?jīng)]有?”
“聽到了”,他頭都沒回,快步的走了。
秦寡婦看著他的背影匆匆走出小巷,進入大街,轉過街角,失去了蹤影,嘴角露出了笑容。
她自言自語的道:“這傻兄弟死了一回倒是像變了個人似的,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她想了片刻:“眉目之間長開了,好像比以前有靈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