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瑯儀并不知道李天賜在想什么,開玩笑的說:“莫非李兄看上此女,不想收做仆人,而是想填房小妾?”聽到這話女子悄悄捏緊了拳頭。
李天賜反駁說:“又拿本少打趣,府上人員數(shù)量剛好,多出一人如何安排?”女子又將手松開了。本就在警惕她的齊瑯儀,將這些看在眼里,平白無故給人當(dāng)小妾,生氣很正常,所以也沒太在意。
李天賜想想說:“姑娘可在府上歇息幾日,小生在附近為姑娘謀個生計?!薄岸嘀x公子?!崩钐熨n客氣的問:“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女子行禮說:“奴家凌音?!?p> 這時夏青端著尚溫的粥走了進(jìn)來,扶著她坐下,照顧著凌音喝完,齊瑯儀說:“夏青姑娘最為細(xì)心,照顧她幾日吧。”
看著夏青欲言又止,李天賜說:“夏青,去將秋實找來,她對吃十分上心,來照顧凌音姑娘最為合適?!毕那嗯滤蠡谝话?,應(yīng)承一聲連忙出去找人。
李天賜繼續(xù)說:“姑娘放心休息,小生告退?!比茧x開后,凌音再次躺到床上休息。門外李天賜拿出折扇,重重的敲向齊瑯儀的頭,他吃痛喊到:“天賜你瘋了!”
李天賜笑著說:“非也非也,若齊兄還未看出夏青暗生情愫,小生便要打醒你?!饼R瑯儀迷茫的說:“對誰?”李天賜非常堅定的說:“你,恐怕迄今為止,只有你一人尚不知曉?!饼R瑯儀沉默了。
李天賜繼續(xù)問:“不知是想帶走賣身契,還是入贅李府?”齊瑯儀嘆口氣說:“不可?!崩钐熨n不開心的說:“難倒你認(rèn)為她不配?”
齊瑯儀失落的說:“莫要誤會,我已忘記在下(身體)是誰,或許明日便要浪跡天涯,而且,若無李兄護(hù)著,恐怕要流落街頭,朝不保夕?!?p> 李天賜一驚,反駁說:“僅憑燒的一手好菜,便是收入不菲,再論學(xué)識手段,四處皆是座上賓,齊兄此言實屬無稽之談?!?p> 齊瑯儀突然眼睛瞪圓冷笑說:“若我以前是個殺人犯,好吃人,你李天賜也能保我無憂嗎?”李天賜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那略帶殺氣的臉在逐漸的貼近,不自覺的死死抓著扇子開始往后退,砰的一聲后背撞到了墻上。
齊瑯儀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說:“單是殺人犯都算輕的,一切未知的情況下,不要相信任何人,這是給李兄的忠告。”
將手放下退后一步,表情恢復(fù)正常,李天賜好一會兒也沒有緩過神,突然齊瑯儀摟著他脖子,將他拉入懷中,能感覺到他身體十分僵硬的一顫。
把頭放在他肩膀上抱住他說:“我希望與你一直是朋友,永遠(yuǎn)不要站在對立面。”說完放開他走向膳廳,留下他一人呆傻在那里。
過了一會兒李天賜緩過神來,這個早上對他來說太刺激了,不僅被嚇得夠嗆,還被男人抱了。而且這些話對他來說是一劑強(qiáng)心針,回想一下,自己真的了解這個人嗎?答案是否定的。
自從齊瑯儀醒來,說話做事很是詭異,放蕩不羈卻十分得體,學(xué)識很高處事恰當(dāng),在幾番試探后已經(jīng)放下了防備。在他的提醒下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在他面前自己像個小孩子圓扁任捏。
渾渾噩噩的走到膳廳,看見他還在等著自己,迷糊著坐下,面前是油條和一碗白色的流食,什么也沒動,低頭盯著自己的碗。齊瑯儀說:“你楞的有點久這碗已經(jīng)回鍋一次了,下一碗再喝熱乎的吧?!?p> 李天賜下意識端起碗喝了一口,似乎香甜的味道并未喚醒他的意識,然后放下碗,一句話也沒說。
齊瑯儀看他的樣子很不對勁,怕他被自己嚇出病了,走過去手伸向額頭,不料他如馬兒受驚一般尥蹶子了,扇子啪的一聲打在了手上。
一道紅印子立馬顯現(xiàn),捂著手說:“你嚇?biāo)牢伊耍苡袀€反應(yīng)就好,看來還算正常?!笨粗R瑯儀手上的紅印子,李天賜緩過神說:“齊兄認(rèn)為,本少這反應(yīng)叫正常?”
齊瑯儀喝口豆?jié){說:“未知是非??膳碌?,一個親自帶入家中,整日同兄弟般相處,突然發(fā)現(xiàn)此人危害甚大,而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完全不了解,理想與現(xiàn)實的沖突,讓你迷茫了糾結(jié)了,這都很正常?!?p> 李天賜越想越可怕,短短幾日對他試探多次都不甚了解,而他已能猜出自己大致想法。權(quán)衡利弊幾番推敲之下,認(rèn)為他還是可信的。
一本正經(jīng)的問:“齊兄是何看法?”齊瑯儀直愣愣的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很正經(jīng),試探著問:“就這么直接問我?你認(rèn)真的?”“齊兄如此坦誠,相信是不會欺騙小生的?!?p> 齊瑯儀看他淡定的吃喝,說到:“雖不知,你為何如此信我,但我不會辜負(fù)你對我的期望,不僅是救命之恩,還有……你我是朋友。”
李天賜覺得這樣就足夠了,沒必要去深究什么,端起碗問:“此為何物?”這話讓齊瑯儀感覺瞬間回到了平常的時候,把手伸過去笑著說:“不是該先看看在下的傷嗎?”
李天賜拿起扇子,撥開他的手一臉嫌棄的說:“方才不曾喊痛,此時再聊傷重,是否略顯做作?”齊瑯儀笑著說:“如此甚好,整日客氣來客氣去,咱倆都顯得生疏了。”李天賜搖搖頭沒說話。
“此為豆?jié){,黃豆是我最晚泡上的,做法很簡單,只是沒人研究?!崩钐熨n皺眉說:“齊兄知書卻不識禮會吃大虧?!?p> 齊瑯儀無所謂的說:“何為禮?這是用來規(guī)范對不同人的尊重,文人俠客禮數(shù)皆是不同,你想讓我學(xué)誰?規(guī)范誰?”李天賜后悔了,斗嘴哪兒斗的過他。
再往下聊吃虧的還是自己,連忙轉(zhuǎn)換話題說:“可還記得妍兒那本書?”齊瑯儀立馬轉(zhuǎn)移話題說:“這碗涼了,我去換碗熱的。”伸手要去拿李天賜的碗,不料他開扇擋住說:“先回答本少的問題。”
齊瑯儀無奈的問:“你這么執(zhí)著干嘛?”李天賜毫不避諱的說:“贈書之人說,書中有探究一切的秘密,那日觀你的神情,定是知道書中奧秘?!?p> 齊瑯儀為難的說:“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兒?!崩钐熨n看著他,眼中透著堅毅說:“齊兄之前說,人要有冒險精神?!饼R瑯儀瞪著他想罵自己,不該跟他說太多,最終什么也沒罵出口。
嘆口氣說:“吾生有崖而知無涯,以有涯求無涯,殆哉矣?!崩钐熨n盯著他說:“人還是要多了解一些事物,誰知道以后會不會用到呢?!眱蓚€人相互爭論,也用著對方說過的話來反駁對方,最終還是齊瑯儀敗下陣來,原因很簡單,詞窮了,論讀書他是真比不過李天賜。
齊瑯儀嘆口氣說:“換碗熱的,邊吃邊聊?!眮砘匾惶?,李天賜結(jié)果香甜的豆?jié){美滋滋的喝著,聽他娓娓道來,“若你說書中有奧秘,那也沒錯,伏羲畫八卦,文王演八卦,講的是從無到有,世間一切的道理,天降奇人所著書籍,一半理念都以此書做參考,為何理念不一,只因都是一知半解,如此解釋,可否明白?”
這下李天賜傻眼了,書房的書大多看完了,天降奇人的著作自然也看了,包含的思想錯綜復(fù)雜,許多并非常人所能理解,那本書居然概括了所有,實在是不可思議。
若能解讀通透,恐怕真的會無所不懂。齊瑯儀提醒到:“此事最好不要告訴趙姑娘,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曾有多少人,為了這本書拼盡歲月年華?!?p> 李天賜明白了,也知道若將此事托盤而出,趙妍一定會不惜一切解讀,因為這本書真的太神奇了。突然想到什么,向齊瑯儀問:“齊兄對此書……”
齊瑯儀心虛的回答:“別說有自己的見解了,看我都看不懂?!崩钐熨n點點頭,而后二人心照不宣的忽略此書和今日此言。
此時某客房,秋實端著早餐來到房門前問:“凌姑娘,早膳已備好?!辈灰粫毫枰舸蜷_門說:“多謝?!鼻飳崒|西放在屋內(nèi)桌子上說:“今日早膳油條與豆?jié){,此乃李府獨有,吃完早些休息,稍后奴婢會來收?!绷枰粽f:“辛苦了?!?p> 秋實一走,凌音便不再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十分活潑的吃油條喝豆?jié){,非常滿足,就是太少了不夠吃,吃完后便開始盤算怎樣長期留在這里。
心想:當(dāng)小妾是絕對不行,當(dāng)下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而且自己感興趣的是齊瑯儀,又不是那個少爺,還是先躺床裝病,等秋實姑娘回來,打聽清楚李府具體情況再考慮吧。于是又躺在床上。
稍后秋實來收餐具時,凌音緩緩起身,與她客套幾句,便開始正題,委婉的表達(dá)了自己的困境,秋實便將李府的人員情況與環(huán)境,悉數(shù)告知。
凌音得到了情報以后,以身體不適為由,哄騙秋實離開,一個人開始思考如何在李府中愉快生活。
對此毫不知情的齊瑯儀,與李天賜討論事情,主要是打聽打聽,李老爺有什么喜好,了解到喜歡一些新鮮事物,以現(xiàn)在的條件,不能多大成本,只有一天時間,恐怕只能是木匠手工活兒了。
要做個什么,如果是玩具,魔方是個不錯的選擇,問過李天賜后,發(fā)現(xiàn)的確沒見過此物,便直接跟他要了些銀兩,欣喜的出門采購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