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玉慶招呼眾人之際,凌音在廚房看到夏青在準備齊瑯儀的飯菜,走過去也準備自己一份端上,準備一同前去,夏青接手表示一起端過去。
凌音說:“顧好齊公子便可?!倍苏f說笑笑走到齊瑯儀屋內(nèi),夏青放好飯菜,準備去攙扶齊瑯儀到桌邊坐下,凌音先一步將他扶起來,齊瑯儀坐起來后擺擺手說:“不必如此,我自己可以?!?p> 凌音放開他,走到桌邊坐下,夏青準備過去被凌音抓住,夏青回頭不解的看著她。她只是搖搖頭并沒有說話,但也放開了她,夏青雖然不解,但也沒有過去。
看著齊瑯儀站起走過來,若不是有一點點搖晃,真以為沒事兒了一樣??此谋砬橹懒藶槭裁幢粩r下,他有著自己的倔強和堅持,而自己卻沒看懂,又輸給了凌音一次。
齊瑯儀坐下后問:“如何?”凌音眼睛一亮,邊吃邊說:“齊兄并未到場著實可惜,不曾見到奴家琴音亂心,言語攻心,為叔父在眾說紛紜中占據(jù)主導……”
凌音越說越激動,仿佛方才身處戰(zhàn)場之中,一人便殺對方片甲不留一般,凌音情緒剛平復一點,“噗嗤~哈哈哈……”夏青實在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凌音有點疑惑的問:“是哪里不對嗎?”
夏青緩了緩說:“方才所講情況如實,在廳外觀姐姐身姿談吐十分羨慕,只是……”凌音見她欲言又止,說:“但說無妨?!毕那嗬^續(xù)說到:“只是姐姐方才端莊優(yōu)雅言語犀利,又觀此時的姐姐不拘小節(jié)平易近人,又好似孩童般邀功討糖,前后對比實在讓人忍俊不禁?!?p> 齊瑯儀看著有點尷尬的凌音,雖然很想調(diào)侃一番,但又覺得此時不太合適,畢竟關(guān)系還沒有好到那種地步。聽完夏青的補充之后,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說:“正廳之中,合縱連橫,名言詭辯,難不成你師承縱橫家?”
凌音無奈的說:“果然瞞不過齊兄。”齊瑯儀更加無奈的說:“貌似接觸到了一個大麻煩。”齊瑯儀所了解的縱橫家,都是一些本領(lǐng)通天的奇能異士,而且事無定主,反復無常,設第謀劃多從主觀的政治要求出發(fā),說白了都是憑心情做事。
凌音對于齊瑯儀這樣說自己,略微生氣的反駁到:“家?guī)熍c奴家從未參與任何戰(zhàn)事,不過是傳承罷了,我就是我,我也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秦桂珍看過不少典籍里記錄的故事,雖然那些國家她認為并不存在,卻也感到非常真實,也能明白每一位縱橫家出世都會影響各國格局,所以知道齊瑯儀是什么意思,感覺這頓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齊瑯儀笑著把手伸過去想安撫一下,沒想到她直接將手擋開,尷尬的說:“音妹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你以后遇到的事情肯定不少,要不你就留在李府,也不要管太多事情,開心快樂的過這一生,年過半百再找人傳承?!?p> 凌音陰沉著臉說:“齊瑯儀,你的言語真的讓人厭惡,并非世人皆會包容你?!饼R瑯儀又把手伸過去,摸了摸凌音的頭說:“你們知道我是何等人便可,他人與我無關(guān)。”
看著二人親昵,夏青心里也不太是滋味,看看凌音,看看自己,似乎真的沒有任何一點可以比得上,表情也逐漸落寞的低下頭。忽然覺得頭頂一沉,抬頭看到是凌音的手,聽到她說:“妹妹若是不開心,跟他說一聲便可,他從來不講規(guī)矩對人摟摟抱抱,何必拘謹。”
夏青突然覺得凌音真的很懂齊瑯儀,更加不是滋味,小聲的嘟囔:“明明是我先認識齊公子。”聲音雖然小,但二人都聽到了,齊瑯儀慢悠悠的說:“她不只了解我,而是了解府上近半人數(shù),縱橫一脈皆是天縱鬼才,察言觀色太基礎(chǔ)了?!?p> 夏青這才想起,面前這個人做過的事情,絕非一般人。夏青發(fā)愣之際,齊瑯儀已經(jīng)??辏挥辛枰暨€在吃,直到全部吃完。
齊瑯儀好奇的問:“一頓可吃兩個成年人飯量,卻瘦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這東西都吃哪兒去了?”凌音冷哼一聲說:“非禮勿言!”
齊瑯儀笑著站起來,端起碗筷向著門口邊走邊說:“目標,廚房重地,出發(fā)!”夏青不解的問:“奴婢端去便可,公子何必……”
還未講完,齊瑯儀便揉著她的頭說:“剛才都被她吃完了,你都沒吃飽,而且別看她吃那么多,其實也沒飽,還是再給你倆做些東西吃吧?!?p> 夏青即是開心又有些慌亂,連忙說:“奴婢吃飽了就不必了,只為凌姐姐做便可?!饼R瑯儀看著她說:“你我雖不能共白發(fā),卻可做兄妹,不必見外,在我面前不必稱自己奴婢,叫哥?!?p> 夏青欲言又止,微微低頭,內(nèi)心糾結(jié),也更明白了自己真的沒有絲毫機會了,但也不想給心上人徒增煩惱,心想:如此也好,身份低微,著實不配。
抬頭看著齊瑯儀,笑著叫了一聲:“哥!”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齊瑯儀沒明白她為什么哭了,伸手為她擦去眼淚問:“怎么哭了?”
凌音見狀連忙打斷說:“快去廚房吧,我倆還沒吃飽呢。”說完拉著夏青就往外走。齊瑯儀沒想明白的是,在他的時代里,分分合合太正常了。
而在這個時代,生在何處,成年便何處,直到老死基本上還是在那個地方,平民百姓的心里,只有這片陪自己長大的地方,一生也只夠愛一個人,所以一旦認定了,就很難放下。
齊瑯儀出門發(fā)現(xiàn),凌音拉走夏青早就沒影了,心想:這秦桂珍也太著急了吧,自己都沒過去呢,誰給她倆做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著廚房走去,走到廚房后,發(fā)現(xiàn)她倆在門口有說有笑,走近后聽到凌音說:“來了。”夏青回頭笑著看自己,凌音用狡詐的表情向著自己走來,走到自己面前小聲說:“幫你搞定,加餐?!倍罄R瑯儀往廚房走說:“齊兄好慢?!?p> 齊瑯儀心里大寫的懵逼,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知道這一定有陷阱,姓秦的一定在給他挖坑。剛要招呼夏青一起進去,只聽她說:“哥,你好慢?!比缓鬄t灑的走了進去,表情十分歡快。
齊瑯儀警惕起來,心想:不太對勁,非常不對勁!難道搞定指的是夏青?這變化也太快了,到底說了什么,用驚呆加求知欲滿滿的目光看向凌音,只見凌音白了他一眼說:“秘密。”
齊瑯儀非常直觀的感受了一下,縱橫家能言善辯手段繁多的可怕,這個女人不好惹,完全惹不起。
凌音問:“齊兄打算做何美食?”齊瑯儀笑著對她說:“做出來就知道了。”由于李天賜早就有交代,齊瑯儀可以隨時出入廚房,所以并沒有人因非用膳時間,或非后廚人員而攔下。
剛收拾好一切的后廚人員們,因為看到來人是齊瑯儀,所以也都沒有離開,而是等著看看他會再做些什么新菜品。齊瑯儀沒有再說什么,先看了看這屋里還有什么材料,發(fā)現(xiàn)一堆這兩天做菜剩下的豬骨還沒扔,招呼那些看熱鬧的將這些骨頭洗干凈砸開。
大家都比較熟了,也知道齊瑯儀做菜從來不按常理,聽招呼也沒有多問,齊瑯儀將這些骨頭和一些調(diào)料配菜熬湯,然后開始和面,準備做拉面。
反正下午沒事兒了都不著急,可這知道怎么做和做出來可是兩回事,把這面又拉又摔,失敗了好幾次,不僅粗細不勻也是不夠細。
這時代的面都是搟成大餅再疊起來,從一頭切到另一頭,切的細一點就成面條了,所以拉面他們都沒見過,也覺得挺有意思的。這湯需要熬制非常久,所有人都無所事事的看著雜耍一樣的齊瑯儀,感覺差一面鑼就齊活了。
一個時辰之后,夏青本就沒吃多少,這下真的餓了,但也不好意思說,只是等著,好不容易看著齊瑯儀把面下鍋了也很是高興。小火熬湯越熬越入味,但中途不能再加水,所以這湯越熬越少,下去了有三分之一。
面條煮熟加上乳白色豬骨湯,切上一些蔥花香菜和熟牛肉,一碗一碗端到了大家面前,這湯的味道,可比他們以前吃的白水煮面加幾片菜葉,最多放些醋和醬可強多了。
關(guān)于這些調(diào)料齊瑯儀也特意問過,既然推廣著那樣歪門邪道的大道至簡,為什么不停產(chǎn)這些調(diào)料,得到的答案是:沒幾人愿意清湯寡水潛心苦修,皇帝更不愿意。
并沒有出乎意料,平頭百姓糊口都勉勉強強,誰會考慮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況且斂入奢易,奢入斂難,嘗過的香甜總會想著再嘗一遍。
但是總覺得沒這么簡單,皇帝為什么自己也不愿意?這明明是他推廣的。帝王所行之事背道而馳,卻依舊能維持上百年,第一任皇帝開明還算回事兒,可這都第三任了,要說沒有貓膩,打死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