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志將手中鐵條和捕快手里的信件,遞給凌音說:“請姑娘查看,是否有個方向?!饼R瑯儀說了大致猜測,凌音看著形狀怪異的切口,沉默一會兒說:“恐怕齊兄的人情該用到了。”
齊瑯儀納悶兒的問:“我哪兒來的人情?等等,你說的不會是……”“正是。”齊瑯儀愣住了,然后抓頭發(fā),撓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凌音走過來給他梳理一下說:“別無他法?!?p> 齊瑯儀為難的說:“我不想去,簡直是地獄?!薄翱梢粫r間找不到小和尚?!薄翱涩F(xiàn)在雙方都未交底,你確定她們會幫忙?死不承認(rèn)咱們可沒招兒,甚至惹得一身麻煩。”
陳守志聽的云里霧里的問:“敢問……”凌音打斷說:“大人,江湖之事,官場的人還是別摻和進(jìn)來?!标愂刂久靼?,現(xiàn)在只能選擇相信他們了,手下這些官差完全解決不了現(xiàn)在的情況。
行禮說:“還請二位費(fèi)心,若有需要本官盡量滿足?!笨粗愂刂鹃_始趕鴨子上架,齊瑯儀也有些頭疼,他是官自己是民,很多方面本身就是不對等的,暫時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齊瑯儀嘆口氣說:“空著手去不合適,可我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禮物?!绷枰粽f:“只要齊兄到場便可,其他的有我。”齊瑯儀這樣一聽安心不少,也就答應(yīng)了。二人坐著馬車前往極樂坊,齊瑯儀只是探了個頭,門口的姑娘們看清來人是誰后,除了正在接客的,剩下的烏泱泱圍了過來。
“公子~你可來了~想死奴家了~”“妾身陪公子如何?”“公子來我閨房玩兒呀!”車夫連墊腳都沒放好,齊瑯儀直接被這群姑娘們從馬車上拉下來,推著往里走。
齊瑯儀是個正常男人,雖然知道里面是坑人的賭場,雖然知道地下還有個殺手組織,可這一群環(huán)肥燕瘦,看著哪兒都是白花花一片,各種的香氣直往鼻子里鉆,耳邊清脆悅耳的嘰喳聲,只能被拉著往里走,閉上眼睛默念: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凌音看到這一幕完全懶得管,既然知道來的是什么地方,除了相信齊瑯儀能自律,其他的完全沒辦法。既然有求于人,便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畢竟自己與他只是朋友,擋不住他的桃花運(yùn)。
故意在外面待了一會兒才進(jìn)去,少看少想,心里才會好受一點(diǎn)。凌音覺得這種難受,只是看不慣這風(fēng)花雪月之地而已。齊瑯儀被拉進(jìn)后,有個姑娘大喊:“姐妹們,齊瑯儀齊公子來了!沒事的都來,可要好好招待!”
齊瑯儀一個熱血方剛的漢子,實(shí)在受不了如此香艷的場景,在失去理智前,連忙雙手合十求饒說:“姐姐們,在下找坊主有正事要談,還請姐姐們行個方便,放過在下?!薄澳睦镉薪憬?,都是你妹妹,呼~”
耳邊這一縷氣息,實(shí)在是有些心癢難耐,手有些不知道該放哪兒,鼻息開始加重,心跳開始加速。忽然感覺一只細(xì)嫩修長的手,伸到了自己胸膛之上,在耳邊說:“還以為是自己魅力不夠,原來你忍耐的如此辛苦,不妨放縱一下可好?”
又聽了一遍這個聲音,才發(fā)現(xiàn)有些耳熟,腦子里開始回想這個人是誰,思緒被轉(zhuǎn)移后發(fā)現(xiàn)沒有了剛才的喧鬧,把眼睛瞇起來向四周看去,發(fā)現(xiàn)姑娘們早就散去。
一張十分漂亮的臉就在眼前,因?yàn)樗茸约喊腩^,所以是向下看她,余光看到白花花中間一道深邃,連忙后退一步說:“蘇主管自重,被你姐姐看到了不好?!碧K媚伸個懶腰說:“若是齊公子有想法,我與姐姐共同侍奉也可?!?p> 這話一出,明顯能感覺到周圍大部分的男人的目光,都不知道這個中人之資,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男人,為什么能得到這樣的青睞,故而都飽含著怒意與羨慕。
但最明顯的是來自背后的殺氣,如實(shí)質(zhì)一般的殺氣,讓齊瑯儀打了個寒顫,一副要哭了的樣子說:“我真的是來談?wù)碌模绻憬憬忝?,找你商談也可,找個房間咱們仨慢慢聊。”
蘇媚故意打岔說:“你我與姐姐三人的確不適合在此處?!饼R瑯儀聽著話都要跪了,凌音快走兩步說:“那還真是抱歉,此次是我主談,齊兄是被我拉過來的廚子,若是蘇主管覺得,齊兄手藝不合胃口,讓他回去便是?!?p> 這下蘇媚不鬧了,上次那一餐可是太棒了,時刻想念著,手一揚(yáng)說:“三樓請,姐姐已恭候多時?!彼麄?nèi)艘蛔?,底下炸鍋了,個別認(rèn)識齊瑯儀的人,便開始向其他人解釋,胰子的來歷與李家售賣情況。
整個極樂坊比以前更加香氣宜人,全是拜他所賜,所有人便記住了特殊的年輕人,也釋然了為什么能上三樓。齊瑯儀并沒有想清楚,胰子對極樂坊的影響力,李玉慶第一批贈送,便有極樂坊一份,于是無論是客源還是坊眾的心情,都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他卻認(rèn)為自己在對方眼里如同螻蟻,故而在態(tài)度上始終卑微。見到了柳蓉蓉后,搓著手湊過去說:“見過坊主,坊主想吃點(diǎn)啥?小弟這就去做,今天凌音主談小弟只是廚子?!绷枰羰址鲱~不忍直視他那副賤賤的樣子。
柳蓉蓉也是一驚,沒想到他這樣搞怪,放緩心態(tài)說:“公子請坐,怎能勞您大駕?!饼R瑯儀連忙說:“沒事沒事你們談,后廚我知道在哪兒,我直接去就行。”蘇媚拉住準(zhǔn)備出門的他說:“公子先坐,既然有正事商談,你怎能離場。”將他拉著坐下后,走到柳蓉蓉身邊坐下,并沒有多余的動作。
齊瑯儀感覺自己好尷尬,完全不知道該做什么。凌音拆開裹布,拿出鐵條說:“坊主見多識廣,不知鋸開此鐵之物,可曾聽聞?”齊瑯儀小聲的說:“你這樣直接問不好吧?”
凌音并未搭理他。柳蓉蓉先抬頭,看著凌音的平穩(wěn),和齊瑯儀的緊張與陪笑,能看出此物十分重要,觀察一番后交給蘇媚。柳蓉蓉并未回答,有了籌碼自然是先談?wù)?,問?“著實(shí)不知二位,平日如何相處?!绷枰艋卮?“各憑本事。”
“哦?好一個各憑本事,看來凌姑娘要一展拳腳?!薄芭抑皇窍嘈欧恢?,就像二位相信齊兄一般。”“似乎沒有可比性,齊公子是個男人?!绷枰袈詭Ц甙恋恼Z氣說:“一個你用以往本領(lǐng)操控不了的男人,不是么?”
齊瑯儀雖然沒聽懂,但明白了一件事,面色古怪指著自己向凌音問:“難怪讓我一定來,你想拿我當(dāng)談判的資本?你不會是想把我賣了吧?那可不行?!绷厝厥膯?“公子如此討厭我這極樂坊么?”
齊瑯儀搖搖頭說:“并非討厭,只是這樣的環(huán)境我不習(xí)慣,另外李家還有個傻弟弟,有些放心不下?!绷枰粽f:“這才是值得你們相信,為人率真的齊瑯儀對吧,還請不要為難齊兄。”
柳蓉蓉瞇起眼睛笑著說:“姑娘此來,便是要解決所有事?”“非也,實(shí)在是無從下手,著實(shí)不可解,但也不愿吃虧罷了,畢竟齊兄送的連資本都沒了,又有什么條件可談?!?p> 柳容容明白她是想幫自己,把齊瑯儀留在極樂坊,但是以她的身份,絕對沒這么簡單,問到:“你想要什么?”“是看齊兄想要什么?!薄叭羲幌胍?”“那是坊主本事,小妹無話可說,只是這結(jié)果,齊兄怕是要哭了?!?p> 柳蓉蓉沒說話,凌音嘴角上揚(yáng),過了一會兒柳蓉蓉揉著額頭說:“你為何如此堅定?萬一你猜錯了,或是我臨場沖動了?”“坊主眼中的溫柔,僅次于看蘇總管,又多次挽留。”柳蓉蓉感受到了縱橫家的可怕,瞪著凌音說:“我討厭你。”
齊瑯儀看她倆有要吵起來的架勢,連忙說:“二位別吵,有話好商量,結(jié)果都是商量出來的,不是吵出來的?!绷枰敉蝗幌蛩麊?“齊兄,他日離開李家,來極樂坊可好?”齊瑯儀一攤手說:“坊主說了算,又不是我說了算?!?p> 柳蓉蓉剛準(zhǔn)備開口,凌音搶先說:“你只要叫坊主一聲姐姐,坊主自然會答應(yīng)的?!饼R瑯儀腦子轉(zhuǎn)過彎了,凌音從上次就看出來,柳蓉蓉是真心想把自己留著極樂坊的,若是如此,上次讓她們失態(tài),久繃的心弦得以放松便是關(guān)鍵點(diǎn),那是一種毫無理由,盲目的信任感。
齊瑯儀沒有叫出口,反而拉著凌音面向自己說:“我現(xiàn)在不愿意沾染太多因果,原因你是知道的?!绷枰舫爸S的說:“身在棋局中,還想當(dāng)執(zhí)棋人?齊兄牽扯的因果還少嗎?”“多嗎?”“不多嗎?”
齊瑯儀久久沒有出聲,柳蓉蓉和蘇媚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也沒有說話,這個場面已經(jīng)沒有在任何人的掌控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