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電話的那頭，是林潯的上司，《project：sweet》的總監(jiān)，姜書語。

　　“你人根本不在辦公室，知不知道今天的面試很重要??！你人呢？”

　　也不知道被領(lǐng)導(dǎo)的河?xùn)|獅吼給震聾了能不能報工傷，林潯只能把手機遠離自己的耳朵，等到姜書語的怨氣沒那么深了再開口說話。

　　“快到公司樓下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潯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果不其然。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羊城人，你們的快到了是不是指剛出門??？”

　　姜書語這女人說話總能精準(zhǔn)地抓到對方的弱點。

　　正確的，肯定的，一針見血的。

　　“這回是真的了，我已經(jīng)下地鐵了，馬上就能到了?！?p>　　“我再給你拖幾分鐘，真是的，幾個中之人都已經(jīng)到了，哪有面試的到了面試官還在路上的道理?！?p>　　“我知道錯啦?！?p>　　“總之你快點趕過來?！?p>　　說完，姜書語就在那頭把電話給掛了。

　　看來姜書語心里是對他有點生氣了。

　　也難怪，畢竟《project：sweet》是姜書語自己一個人向上面申請下來的，她打算制作國內(nèi)獨一檔的虛擬偶像女團。

　　虛擬偶像，是近幾年因元宇宙概念和VR技術(shù)大火而隨之火熱的項目，然而國內(nèi)在這一方面的涉獵遠不如霓虹，所以對于虛擬偶像的企劃的了解還只停留在2D虛擬主播的個人勢上。

　　在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工作了數(shù)年的姜書語，同時作為一個純種的鐵血二次元，追了這么多年動漫和漫畫的她，自然是看到了在這其中的商機，既然國內(nèi)沒有人開始做這類的企劃，那么她就來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咚咚咚?！?p>　　正當(dāng)姜書語在手機上刷著B站的視頻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請進。”

　　姜書語一邊將手機靜音一邊對門外的人喊道。

　　“姜總監(jiān)，林導(dǎo)已經(jīng)到公司門口了，”姜書語的秘書小李把腦袋探了進來，“是不是該叫那些女孩準(zhǔn)備一下了？”

　　“林潯來了就叫他把東西拿到我辦公室里來，然后叫女孩子們準(zhǔn)備十分鐘，十分鐘后我們在樓下的房間統(tǒng)一面試。”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p>　　“去吧?！?p>　　小李點了點頭，然后隨手把門帶上。

　　等小李拿著文件坐回到工位上后，她便拿出手機，找到微信里的林潯，然后給他發(fā)了條信息：

　　“林哥，速度上來，我又給你拖了十分鐘?！?p>　　“收到收到?！?p>　　林潯此刻正在電梯里給李梓萱回消息，天曉得老板為什么要把公司安在八樓。

　　數(shù)分鐘后。

　　林潯終于趕到了公司，手上的腕表指針指向了九點二十四分，距離姜書語說的十分鐘還有三百六十秒，甚至夠他去廁所里解決一下個人衛(wèi)生問題。

　　但他完全不敢。

　　只見林潯迅速地把公文包和材料塞到工位上，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沓東西，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東西，然后直接躥向了姜書語的辦公室。

　　“咳咳咳?！?p>　　“進來。”

　　林潯今天穿的是一身的休閑裝，灰白的襯衫中間印著一個經(jīng)典的logo，寬松的長褲和白鞋，整個人看上去干干凈凈，加上他那張清秀的臉，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是來面試的實習(xí)生而不是一位主策。

　　然而他的氣質(zhì)被里面的姜書語完全壓制住了，姜書語就是個典型的職場女強人，每天一成不變的黑制服，白襯衫，衣著完美貼合她身體修長的曲線。

　　盡管她盡力在隱藏她傲人的身材，但目前看來普通的制服下似乎有種呼之欲出的沖動。

　　一頭柔順綿密的長發(fā)被她束成一根長長的馬尾辮，甩在腦后顯得這個人看起來干練而又英姿颯爽。

　　“姜總……”

　　“拿上這個，我們?nèi)ハ旅骈_始面試?！?p>　　“不是……”林潯手忙腳亂地接過姜書語丟過來的文件，翻了翻然后說道：“這啥呀這是？”

　　“面試名單?！?p>　　“??？”林潯聽到這話是多多少少有點傻眼了，畢竟這張紙上寫的人名保底都有二三十個，一天之內(nèi)要從里面挑出四個來，那工作量可不是開玩笑的。

　　姜書語撇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林潯一眼，從他將名單翻來翻去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他現(xiàn)在的心里已經(jīng)在想辦法摸魚了，于是她開口解釋道：

　　“不是讓咱倆全面完，看到我標(biāo)紅的名字沒？”

　　“注意到了?！?p>　　林潯也不是傻子，就算今天他遲到了，姜書語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時間來整蠱他，而且這個企劃還是姜書語的心血。

　　“我把值得注意的女孩都分好組了，到時候我們主要面試的目標(biāo)就是那幾個人，其他沒看上的，我安排梓萱和小王去給她們面試了?！?p>　　“明白明白，不愧是你?！?p>　　林潯在心里默默給她豎了大拇指。

　　談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面試的房間門口。

　　果不其然，真正需要面試的人也就剛好一打。

　　十多個長相各異，身材各異的女孩正在房間外緊張著急地等待著，有人不斷地通過點亮手機屏幕再關(guān)上來緩解自己的緊張，也有人來回編綁自己的發(fā)型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總之就是，緊張的情緒快蔓延至了整個走廊。

　　“我記得我在招募中之人上寫的要求還挺多的啊，沒想到還能有這么多人來。”

　　林潯和姜書語兩人進到面試用的會議室內(nèi)，兩人讓李梓萱對來面試的女孩宣布還有五分鐘面試開始，五分鐘后就是開始面對面面試的時間，也剛好讓林潯和姜書語準(zhǔn)備一下。

　　在準(zhǔn)備的這段時間里，林潯仔細地閱讀起了姜書語給他的這份名單。

　　林潯要求的舞力值和歌力值必須有一項要在線，這兩樣是成為偶像必不可少的要素；其次就是對聲線要有良好的掌控能力，在才藝或者語言力上有自己的獨特優(yōu)勢。

　　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對ACG文化，也就是動畫，漫畫，游戲這些方面有屬于自己的獨特見解。

　　對于培養(yǎng)一名偶像來說，舞蹈和歌唱，林潯相信公司有能力把有天賦的女孩培養(yǎng)起來，但擁有屬于自身的特色，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對了，”姜書語忽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過頭對林潯說，“我們這次要組的是女團，待會兒別光顧著看人家的專業(yè)技能，品行端正，性格開朗也是加分項，別再招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了知不知道?！?p>　　“放心吧，我大學(xué)選修的可是心理學(xué)，看人那可是一看一個準(zhǔn)，你就放心吧?！?p>　　“心理學(xué)還能選修的？”

　　姜書語對他發(fā)出了拷問，畢竟在她的印象里，林潯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泡在網(wǎng)上，給人剪視頻做翻譯組翻譯字幕，他能主動去上課的次數(shù)接近于零。

　　“選擇合適的視頻觀看并且修練學(xué)習(xí)，簡稱：選修，我當(dāng)初還和視頻下面評論區(qū)的各位同學(xué)進行交流學(xué)習(xí)過呢?！?p>　　“得了，我知道你多多少少沾點不正常，你別待會兒又發(fā)癲就行了?！?p>　　“看你說的什么話，網(wǎng)絡(luò)上我病發(fā)四方，現(xiàn)實里我迅速從良，開始吧開始吧，別讓人小姑娘在外面等急了?！?p>　　說罷，林潯迅速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和坐姿，姜書語見狀只能一臉無語地坐在他旁邊，然后掏出手機給李梓萱發(fā)了條信息，示意她可以讓第一個女孩進來面試了。

　　“白曉槿在嗎？”

　　房間外，李梓萱在收到姜書語發(fā)來的信息后，按照名單上的順序，念出了第一個人名。

　　“我在?！?p>　　眾多面試者中，一個干凈利落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沒有化妝的女孩，臉上干干凈凈，唯一的裝飾是別在頭發(fā)上的紅色蝴蝶結(jié)形狀的發(fā)夾。

　　白曉槿跟著李梓萱的指引，走進了會議室，會議室不算大，一般來說容納八個人剛剛好。

　　林潯對這個姑娘有點印象，剛才在外面的女孩子中，只有她是一身樸素的白色毛衣加白色長褲，別人在嘰嘰喳喳地討論問題的時候，只有她在安靜的做自己的事，如果不是有人主動去問她的話，林潯還以為十二個女孩里少來了一個。

　　“兩位面試官，你們好?！?p>　　白曉槿進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姜書語還有林潯鞠了個躬，這讓姜書語對她的初見分加了幾分。

　　誰都喜歡有禮貌的孩子。

　　“先坐吧?！绷譂≈噶酥缸约菏孪壤鰜淼牡首?。

　　“謝謝?！卑讜蚤茸潞螅瑢⒆约旱男】姘旁谏韨?cè)，然后端正地看向姜書語和林潯。

　　“白曉槿是吧？”

　　姜書語問道。

　　“是的?！?p>　　白曉槿點了點頭。

　　“先放輕松，別緊張，”姜書語看出了白曉槿緊張的情緒，畢竟作為一個進來面試的，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始終緊咬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睫毛也暴露了她的情緒。

　　“開始前我先問你幾個小問題吧。”姜書語開始慢慢引導(dǎo)她，讓她從緊繃的狀態(tài)中放松下來。

　　“嗯。”白曉槿咬了咬嘴唇，輕輕地點了下頭。

　　在兩個人開始交流后，林潯在一旁打量著白曉槿。

　　她眼睛明亮，脖子修長，普通的黑邊眼鏡被她戴出了幾分書香氣息，白皙的臉蛋加上綁好的頭發(fā)，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高中時期坐在第一排的乖乖女孩。

　　“曉槿，你了解虛擬偶像嗎？”

　　隨著姜書語幾個簡單的小問題后，林潯接過了她的話，向白曉槿拋出了本次面試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