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三年6月2日,晴。
陽下
這個名字好似一下子打開了我塵封多年的記憶。
連著幾天,我都沒動筆了。
說來真是慚愧,我至今都不知道我父親姓什么。
就連這個名字,都是我自己給自己取得。
陽光之下。
這是我一生的追求。
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陽光之下。
我前面說過,因為自己活不長,所以我從不曾認(rèn)真對待什么事,甚至人。
從前種種,我能記得實在不多。
【給自己想個名字吧,你會用得到的?!?p> 平生第一次,父親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那是一個晴天,我站在陽光下,可我卻看不清他的臉。
那之后不久,我就進(jìn)入了試煉之門,再出來已是五年之后……
那之后,我就開始闖蕩江湖,一年也回不去兩次,就更別說與父親見面了,直到他給我看畫。
“怎么你們以前見過面嗎?我感覺你們好似認(rèn)識了很久?!睏钚跽f話的調(diào)調(diào)透著一股酸味兒。
“你不也是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她了嗎?她不還給了你一個饅頭嗎?”
“那不一樣!”
唉~~~我覺得我最近幫這個戀愛中的年輕人排憂解難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又活不長,死了沒人埋的,哪個姑娘跟了我都是造孽。”
“死了沒人埋?”楊絮奇怪的看我。
“嗯,沒人知道你死在哪,可不就是死了沒人埋嗎?”
“胡說!”狗蛋走過來,小狼跟在她后面一路小跑,“我們會在一起,又怎么會不知道你死在哪?”
“萬一要是分開了呢?”
“為什么要分開?”狗蛋
“誰知道,畢竟世事無常,什么都有可能嘛。”
狗蛋若有所思,我沒理她,隨手撿了幾根柴火就走到一邊去生火了。
“陽下……”楊絮走過來在我旁邊蹲下。
“干什么?”
“她剛才說……你們會在一起……”
大哥?。?!剛才說了這么多?。?!你就只記得這一句嗎??。。?p> 。。。。。。。。。。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的的東西了!我絕對不會把它給任何人!”
“所以,你就要我們?yōu)榱诉@個破珠子去送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充分的表明了我的態(tài)度。
楊絮對我投來不滿的目光,但被我自動忽略了。
狗蛋什么也沒說,但她的眼神也告訴了我她的態(tài)度。
吃東西的時候,我問她媚珠的事。
我打定注意在這件事上絕不妥協(xié),我可以為人死,但絕不能為個玩意死,這是我的底線!
……
“好吧,咱們各退一步,你替我殺了大將軍赫默,我就將寶珠交給你,任你處置?!?p> “?”我,楊
大將軍赫默。
是茹良國的大將。
現(xiàn)在是大楚的名將,且戰(zhàn)功赫赫。
在這樣一個戰(zhàn)亂紛飛的年代里,除了金錢糧草,人才也一樣稀缺。
“良禽擇木而棲,我不覺得他做錯了什么?!蔽冶е挚此?,我說的是實話,換我我也走。
“你說得對,良禽擇木而棲,我不怪他,但他殺了我父王,所以我要殺他?!?p> 講真,我覺得這個大將軍做的沒錯。
我沒有立刻答應(yīng)她。
大將軍赫默。
我知道,雖然并不熟,但對他的一些評價我覺得還頗為中肯。
他并沒有賣國,也并非忠貞之士。
在大楚破城那一天他投降了,所交換的條件便是那一城百姓的安全,投誠令,便是那茹良國君的人頭。
活下來的百姓很感激他,他在大楚的日子也過的風(fēng)生水起。
楊絮也難得的跟我一起保持了沉默。
說實話,我還挺意外,我以為像他這種被愛情沖昏了腦子的白癡,一定是說啥就聽啥的。
看來他還有點腦子,我心甚慰。
“你說,我若真心以許,她是否會放下仇恨與我長相廝守?”
‘啪!’
打臉打的如此之快!我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