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陳輝便跟妻子秦薇,一起推著小車準備出攤。
這已經(jīng)是第六天了。
幾天來,因為收入頗豐,秦薇也趁機置辦了許多生活用品。不光有了鍋碗瓢配之類的必需品,就連那床破被褥,也換成了新的。
吃喝上面,也不吝嗇,頓頓都有肉吃。
秦薇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若是生意穩(wěn)定的話,以后不光要贖回老房子,她還準備盤下一間店鋪,將豆腐腦的生意發(fā)揚光大。
日子有了盼頭,生活變得滋潤,秦薇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是笑著睡著的。
似乎,如今的美好生活,是她以前做夢都不敢想象。
不過,相比于秦薇的幸福快樂,陳輝臉上卻沒有太多笑容。
甚至,陳輝心中還非常警醒。
作為擁有十幾年社會經(jīng)驗,經(jīng)歷過各種社會PUA的當代青年,陳輝知道自己的陳家,到底是怎么敗亡的。
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李家少爺——李賀!
以前的陳輝,雖然不學無術,但也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沒什么惡習。以后就算是不能開拓進取,當一輩子富家翁還是綽綽有余的。
但,偏偏是這個李賀,以朋友、哥們的名義,各種哄騙自己接觸賭博,并不斷的用酒色來麻痹、腐蝕自己。
更可恨的是,他聽說自己娶了秦薇這么一個賢惠的妻子之后,擔心自己改邪歸正,就開始拼命挑唆,污蔑秦薇的官妓身份。
傻兮兮的陳輝,竟然真的聽信讒言,對秦薇產(chǎn)生了極大嫌惡。
最終陳輝父母死后,不到一年的時間,偌大家資便會揮霍一空,還欠下一屁股賭債。
直到陳輝臨死之前,他還相信自己的好朋友李賀,會為自己出頭。
這已經(jīng)不是傻了,而是蠢。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不過,李賀那些套路,對付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還行,想要對付自己這種接受過高等教育,又經(jīng)歷了社會千百次毒打錘煉的新時代青年,那是癡心妄想。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陳輝報仇,只爭朝夕。
就在陳輝暗暗籌劃,如何報復李賀的時候,前方忽然閃出一名彪形大漢,伸手攔住了陳輝和秦薇的去路。
視之,此人正是惡名遠揚的青陽鎮(zhèn)惡霸,張麻子!
前幾天,陳輝就是跟此人起了沖突,被他活活打死的!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陳輝登時就面色一寒,沉聲道:“張麻子,你想干什么?”
“臭小子,被我打成那樣,居然還沒死,真是命大!”
張麻子用鼻孔看著陳輝,冷笑道:“聽說你這幾天,賺了不少錢???正好,我是來討債的!”
“討債?”陳輝雙目一瞇,“我可不記得,欠過你錢?!?p> 張麻子聞言,哈了一聲,滿臉譏諷。
“你欠了賭場十幾兩銀子,一直沒還上。賭場委托我來跟你討債!怎么,不可以嗎?”
“可以?!?p> 陳輝神色平靜的道:“我欠賭場的錢,早晚會還,但不是現(xiàn)在。請你讓開,我還要做生意?!?p> “做生意?做個屁!不把錢還上,就別想做生意了!”
張麻子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木桶上,作勢便要推翻小車。
“不要!”秦薇見狀,驚叫一聲,便要上前阻攔。
“臭婊子,給我滾開!”
張麻子一聲獰笑,抬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眼看著身材瘦弱的秦薇,就要被張麻子抽翻在地。
“找死!”
就在此時,陳輝一聲怒喝,箭步上前,一把扣住了張麻子手腕,并迅速一拉一扭。
一個借力使力的過肩摔,那張麻子居然凌空飛起,倒栽蔥一般的被陳輝摜在地上,門牙都摔斷了。
“哇呀呀!”
張麻子橫行多年,什么時候吃過這個虧?
當即便哇哇大叫的要站起來動手,但是他關節(jié)被鎖,如何起得來?反而越掙扎,越痛苦,不到片刻功夫,額頭汗水已經(jīng)殷殷而下,叫苦連天。
見到此幕,秦薇都看呆了。
在她眼里,陳輝一直都是個不學無術,身無長技的廢物,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這個過肩摔行云流水,動作瀟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練家子呢!
實際上,陳輝還真是個練家子,曾經(jīng)自學過幾年的散打和擒拿。
雖然打不過那些真正的高手,但對付一些地痞流氓惡霸,還是手到擒來。
“陳爺,我知道錯了,放手?。「觳?,我胳膊要斷了!”
“放手可以,但你要給我娘子磕十個響頭賠禮道歉,敢少一個,我要你的命!”陳輝冷聲道。
“我磕,我磕!”張麻子連聲答應。
陳輝這才放手。
可張麻子一恢復自由,立刻就翻臉不認賬。
“我磕你奶奶個頭!老子八尺男兒,怎可能跪這個婊子!”
“你罵誰婊子?”
陳輝一雙眼睛,立刻危險的瞇起。
“我……”
張麻子本想再罵,但看到陳輝滿是殺意的雙眸,忍不住又把到了嘴巴的話咽了回去。
放在以前,他一只手都能把陳輝吊起來打。
但今天的陳輝,似乎與眾不同,不僅渾身上下霸氣側(cè)漏,更找不到半點窩囊廢的影子。
以前他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難道死了一次之后,整個人都變了?
一時間,張麻子摸不透陳輝的底,又擔心自己被他一招降服,竟然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偏就在此刻,四周看熱鬧的人群里,一人越眾而出,來到了陳輝面前。
“陳輝,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打了張麻子,也就算了。但是你欠賭場的錢,今天必須還!”
此人,正是李家少爺?shù)墓吠茸?,青陽?zhèn)賭場的經(jīng)營者,高建!
見到高建,陳輝臉上冷意更濃。
心中已經(jīng)清楚,今天這個局,肯定是李賀暗中安排的。
為的,就是攪黃自己生意,讓自己永不能翻身。
想到這里,陳輝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高建,我欠賭場的十幾兩銀子,早晚會還的,希望你不要咄咄逼人?!?p> “哎喲,欠錢還有理了?”
高建眉梢一挑:“每個欠錢的賭徒,都說早晚會還。我若信了,賭場早就破產(chǎn)了!”
“那我可以跟你約定,一個月后還錢。”陳輝冷聲道。
此言一出,一旁的秦薇也連連點頭:“對,我們一個月后還錢!左鄰右舍也都可以作證?!?p> 聽到這話,高建臉色猛地一沉。
一個月,就能還錢?
這豈不意味著,一個月的時間,陳輝就能賺十幾兩銀子?
太可怕了。若讓陳輝繼續(xù)經(jīng)營下去,這條咸魚早晚要翻身的。
屆時,他一旦查出來,自己跟李賀是如何設下賭局陷害他的,自己就完蛋了!
絕不能讓陳輝咸魚翻身,今天就必須整死他。
想到這里,高建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不行,我只要你今天還錢。而且,利息漲了,必須要還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