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少府丞王松
大楚立國之后,設(shè)立三公九卿制度,少府其實就是九卿之一。
少府的職責權(quán)利極大,主要負責征收山海地澤收入和管理一切手工制造業(yè)。
原本少府所領(lǐng)的諸多事宜都為皇帝私人財政事項,并且還兼管宮廷一切御用事務(wù),說直白一點,就是負責管理皇帝的小金庫。
只是如今慈安太后掌權(quán),使得原本向皇帝負責的少府也投靠了慈安太后。
項千瀾雖然身為皇帝,但是平日里一切用度還得稟報慈安太后之后,征得其同意才能從少府支出。
這也是為何上次為了給那八百羽林軍配置馬匹,項千瀾足足偽裝沉迷打獵許久才讓慈安太后同意,最終才從少府支出錢財配置了馬匹。
經(jīng)過了上次的事情,項千瀾本來便對少府的主事沒有什么好印象。
沒想到這才過去了沒多久,居然又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看來,這少府還真的是問題多多?。?p> 當然了,即便她心中此時偏向了劉謹,但是表面卻不會表露出什么異常來。
畢竟,說到底,這價值五萬兩銀子的夜明珠還是在劉謹手中丟失的。
想到這里,項千瀾又看了眼一旁的紀東,略一沉吟而后開口對劉謹說道,
“朕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想聽什么解釋,給你兩天時間將東西找回,朕恕你無罪,否則就算在你的頭上?!?p> 劉謹聞言又驚又喜,驚的是皇帝并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辯解,喜的是皇帝到底給了自己將功贖罪的機會,只是這兩天的時間有些……
“陛下,此事定是少府那幫王八蛋使了掉包計,他們肯定準備的十分充分了,這兩天的時間只怕不太夠???還請陛下寬限則個,老奴一定……”
見劉謹還在討價還價,項千瀾猛然一擺手,直接打斷了劉謹?shù)脑捳Z冷聲說道,
“朕說了兩天便是兩天,慈安太后壽辰之前,你若是無法找回這東西,后果你自己看著辦!”
劉謹聞言,終究是不敢再多說什么。
對著皇帝恭聲感謝之后,這才神色匆匆的帶著那箱子石頭離開了建章宮,而后直奔少府而去。
看著劉謹消失在宮殿門口的身影,項千瀾忍不住微微搖頭,而后對紀東說道,
“看來現(xiàn)在也只能用你的辦法了,希望你說的那個神秘生日蛋糕真的如你所言?!?p> 紀東聞言,淡然一笑,對此他很有把握。
只是眼見項千瀾神色不佳,知道其還是為了那一箱子石頭生氣,便開口邀請道,
“陛下不如跟隨臣一起去御膳房看看這蛋糕是怎么做的?”
聽到紀東的邀請,項千瀾頓時便被吸引了注意力,收起沮喪的情緒,而后有些期待的說道,
“這,只怕不太好吧?”
紀東自然看的出來這女人的傲嬌,明明心里好奇的要死,此時卻還裝作一幅猶豫的樣子,無非就是想自己再三邀請罷了。
當然了,這其中也或許有其他對于朝臣的擔憂,畢竟這個時代下廚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作為一個合格的手下,紀東自然不會讓自己的上司失望,
“沒什么不好的,為了慶賀祖母壽辰,陛下這是以身作則,即便傳揚出去,天下人也只會夸獎陛下孝順的?!?p> “如此,為了慶賀祖母壽辰,那我便親自去下廚一次?!?p> 見紀東如此上道,項千瀾自然是喜笑顏開,她倒不覺得下廚有什么。
畢竟在她沒有成為太子之前的十幾年里,最少有五六年的時間,都是她自己下廚做飯。
……
而就在紀東與項千瀾前往御膳房準備做蛋糕之時,另外一邊劉謹已經(jīng)帶著一箱子石頭怒氣沖沖的進入了少府之中,一路直奔少府卿所在的房間。
而后在其他人萬分驚詫的目光之中,一腳便將房門踹開,直接將箱子扔在了地上,頓時滿箱子的石頭滾落一地。
劉謹卻是絲毫不在乎,直接對著里面怒道,
“姓趙的,你給咱家出來!”
然而,即便是如此大的動靜,整個少府卿房間里也沒有人出來查看情況。
而其他少府屬官見到是皇帝身邊的親信,此時也不敢上前阻攔。
劉謹見狀心中更是大怒,便一邊走一邊沖著里面喊道,
“姓趙的,你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這,你有本事害咱家,你怎么沒本事出來見咱家?你給我……”
然而,就在他剛剛踏進屋子里,卻聽到一道低沉中帶著一絲陰柔的聲音傳來,將他的話語直接打斷了,
“原來是劉常侍,卻不知是什么事情惹你發(fā)這么大的火?少府卿大人方才有公務(wù)出去,您有事不妨跟我說也是一樣的?!?p> 劉謹聞言往里看去,只見屋子最里面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陰暗處,此時正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看著自己。
看到此人露出的詭異笑容,劉謹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過在聽到此人的話語之后,他的怒火便再次涌了上來,看著眼前這個人問道,
“你是什么人?趙榮那個混蛋出去干什么去了?”
年輕男子聞言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來到了劉謹?shù)母?,而后雙手一抱拳拱手道,
“在下少府丞王松,主要負責協(xié)助趙大人處理一切事務(wù)。至于趙大人此時出去做什么,王某確實不知。”
聽到此人居然是少府丞,劉謹頓時眉頭緊皺,看著此人質(zhì)疑道,
“我怎么沒見過你?少府丞不是李如意那老鬼嗎?怎么變成你了?”
面對劉謹?shù)馁|(zhì)疑,這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少府丞卻是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哦,李大人前幾日突發(fā)疾病去世了,王某這才上任,劉常侍沒見過倒也正常?!?p> 而聽到這個解釋的劉謹雖然有些意外前幾日還曾經(jīng)與自己喝酒的李如意突然病死,但是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這皇宮之中,本就是人走茶涼,李如意既然死了,那對他自然也就沒用了。
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自然也就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了。
而就在他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之時,卻見這剛剛上任的少府丞徑直走出了門外,而后彎下腰將所有散落了一地的石頭給一一撿了起來,重新放回了箱子里。
劉謹沒有動作,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在劉謹?shù)淖⒁曄拢跛蓪⑺惺^都放回箱子里后,又出去吩咐其他人去做各自的事情,這才重新將箱子抱進了房間。
將箱子放在了劉謹腳下之后,這才重新轉(zhuǎn)身,將房門從里面關(guān)上,而后沖著劉謹一指旁邊的桌椅說道,
“劉常侍先坐下來消消氣,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說?!?p> 劉謹面無表情的一屁股坐了下來,而后才看著眼前之人冷笑著說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只想見趙榮這個老賊,與你沒什么可說的?!?p> 那年輕的少府丞卻并不在意劉謹?shù)膽B(tài)度,從袖子拿出一個錦帕,輕輕地擦了擦手上的灰塵,而后才說出了讓劉謹大驚失色的話語,
“請恕王某直言,劉常侍這次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怕是難于登天!那一百顆先帝準備給慈安太后的夜明珠只怕你是找不回來了!”
聽到這番話,劉謹猛然站了起來,看著面前此人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姑且不說先帝交代給自己任務(wù)如今被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一語道破,單單是箱子里原本應(yīng)該裝的東西是什么也不是除了自己與趙榮之外的其他人能夠輕易知曉的。
然而面前這個叫王松的年輕人偏偏卻一口道破了其中的關(guān)竅,這讓他怎么能不震驚?
看著面前年紀輕輕就能夠做到少府丞的年輕人,劉謹心中升起了萬分的疑惑,忍不住問道,
“你還知道什么?”
“我還知道這件事如果傳到慈安太后的耳中,她老人家知道自己兒子生前給自己準備的壽辰賀禮被劉常侍給弄丟了,她老人家肯定會大發(fā)雷霆?!?p> 說到這里,只見王松再次看了眼此時面色已經(jīng)十分難看的劉謹一眼,而后攤開雙手說道,
“當然了,至于到時候劉常侍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這個王某便不知道了。”
劉謹此時額頭之上已經(jīng)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自然能夠想到這件事若是被慈安太后知道后的結(jié)果。
這也是他從始至終沒有在外人面前說到具體事情的緣由所在。
現(xiàn)在看來,這個原本應(yīng)該沒人知曉的事情似乎被人徹底泄露了。
只是他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泄露的。
皇帝才剛剛知道這件事,自然沒有泄露的時間,至于紀東,雖然他們二人之間生了間隙,但是此人也沒有泄露的時間。
看來,除了自己之外,現(xiàn)在也只有趙榮有可能泄露這件事。
也就是說,眼前此人雖然說的好聽,但是實際上卻還是應(yīng)該與趙榮脫不開關(guān)系。
想到這里,他強忍著心中對此事泄露的擔憂,冷笑著對此人說道,
“說吧,趙榮這老賊派你出面到底想干什么?”
對于劉謹?shù)睦湫ι俑﹨s絲毫不在意,只是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紙包,而后放在了劉謹?shù)拿媲罢f道,
“劉常侍果然是聰明人,既然如此,那王某便也不藏著掖著了,在下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要劉常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