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主廳,走向東邊臥室的南宮凌輕輕推開了自家屋子大門,只見一道熟悉的靚麗身影正在等著自己。
少女身姿一如三十年前初見般身姿挺拔,打扮如同一團燃燒著的猩紅烈火。
只是此時她的臉龐再無絲毫稚氣,只有禍國殃民般的妖艷與成熟。
南宮凌深吸一口氣,卻能聞到一股來自她身上的味道,那是濃郁璀璨卻有些危險的芬芳。
于是他定了定心神和以前般若無其事道:“月凰你有心了,這些年來你很辛苦吧?!?p> 冥月凰卻盯著他看了一會,不知為何讓他有些惴惴不安,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
只聽她道:“老師,這是學(xué)生份內(nèi)之事,您也不用放在心上?!?p> 正當南宮凌悄悄松口氣,準備接話時,卻只聽少女話鋒一轉(zhuǎn):“您,應(yīng)該想聽到我這么說對吧?!?p> “你!”南宮凌忽然瞪大眼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但冥月凰的眼神卻好似一名終于找到敵人弱點的劍客,亦或者尋覓到了恰當時機的刺客,向前一步邁出猶如遞出一劍!
只見她嘴角掛起了一縷微笑道:“老師,你懈怠了哦,這可是很致命的?!?p> 南宮凌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心神失守了,以前的他總是因為要保持【超然姿態(tài)】而嚴苛對己,如今不需要做榜樣他就松懈了。
于是他也索性不裝了笑道:“我都從那個位子退下來了,就別讓我那么累了吧,月凰。
以后等你也卸下?lián)?,就和我一樣隨性便是?!?p> 冥月凰仍舊沒有停下腳步直到他面前才不再逼近道:“老師,既然您都這么說了,我想我也要趁著機會,把一些話說明白?!?p> 看著南宮凌微微有些躲避的眼神,冥月凰卻緊緊盯著他道:“老師,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嗎?”
南宮凌自然沒有忘記,點頭道:“自然記得,那時候你活的比我累很多,戴著面具對那時候的你來說太沉重了?!?p> 冥月凰也有些陷入追憶道:“是呀,我那時候背負著妖族命運,天生便是妖皇需要有妖皇該有的樣子,一點選擇都沒有實在是太累了。”
緊接著她那對會說話的眸子又重新看向了南宮凌:“你是第一個看穿我內(nèi)心,又一直鼓勵著我的人,第一個?!?p> 南宮凌忍不住摸摸鼻子道:“嘛,當時我也只是覺得,你這樣子確實是很……”因為對方的高傲性格,他盡量避免說那個詞。
“可憐對嗎?老師,您知道的,對于你,我是不介意的哦?!壁ぴ禄诵χf出了南宮凌避免的詞匯。
“嗯,這很不公平,雖然世界一直都是如此不公平,而且很抱歉,如果我能連任的話,你就有希望擺脫了?!彼麩o奈說道。
“沒關(guān)系,老師,我沒有那么脆弱,有您在身邊我學(xué)會了堅強?!闭f著她陷入了追憶之色。
“我還記得,您當時在祭天大典結(jié)束后,第一時間找到我,帶著我見識這山河萬朵。
我還記得,您收我做學(xué)生之后的傾囊相授與諄諄教誨。
我甚至就連您什么時候送我什么禮物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南宮凌聽得沉默了,若是還在當首長時候的他,為了維持必要尊嚴現(xiàn)在就可以打斷施展話術(shù)。
但是如今,他卻沉默以對,讓冥月凰說完。
“我其實一直在矛盾,只覺得您像大哥哥一般體貼我,又像老師一般教導(dǎo)我,甚至像父親一般照顧我,讓我感覺很是復(fù)雜。
不過,這十年來我想通了?!彼凵裰惫垂吹亩⒅?,仿佛一名即將打出自己最后絕學(xué)的劍客!
“老師啊,我很貪心,所以我想我可能對您的感情并不僅僅只滿足于哥哥,老師以及父親,我還想要再多占據(jù)一樣!”那眼中的占有欲已經(jīng)毫不掩飾的出現(xiàn),好似野火燎原一般蔓延焚燒,其中含義傻子也能看得清楚。
南宮凌此時再也無法保持沉默,終于開口道:“月凰啊,你知道我的來歷嗎?”
冥月凰點頭道:“嗯,燕前輩已經(jīng)把這些都告訴我了。”
于是南宮凌便道:“那么,我想說,現(xiàn)在的我根本沒有考慮過那么多,我只想不斷晉升自我,突破生命本質(zhì),其他事尚不在范圍里?!彼f這話的時候神色倒是異常堅定,不再逃避看向了冥月凰。
誰料對方竟然貼的更近,近到了呼吸可聞的地步!
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南宮凌終于忍不住撇開頭去,若是以前他還能端起老師架子,可現(xiàn)在他那里端的起來?
對方狹長的鳳目微微瞇起,嘴角綻放出一縷充滿妖異魅力的笑容道:“老師,我啊……”
就在南宮凌十二萬九千六百個思考線程都要燒掉,瘋狂運轉(zhuǎn)想著各種可能與對策之際,她那嬌艷紅唇微動的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想要,在十年后競選登基,然后做出讓你驚訝的大事,以此證明我有資格陪你走下去,直到將我接受!”
這有些出乎預(yù)料的話,讓南宮凌十分驚訝的看著她,而冥月凰看見那向來處事波瀾不驚的老師,今天會有如此窘境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看來他和我一樣,卸下重擔后真正的模樣并沒有那么高不可攀,我們真是相似且又相融的一類人呢。
冥月凰想到這里,眼神愈發(fā)熾熱,想要融化自己老師的心靈,讓他能全盤接受自己。
而南宮凌心中也經(jīng)過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zhàn)后終于深吸一口氣,伸手放在自己學(xué)生香肩上,不著痕跡讓對方與自己保持了一定距離。
此時他才認真看著她道:“月凰,如果你真的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與我一同奮斗的資格?!?p> 但對方卻搖了搖頭:“資格應(yīng)該是拼命爭取來的,你這么做,對我來說等于施舍!”
南宮凌聞言便不再堅持:“既然如此,那么祝你馬到成功。”說著便收回了手掌隨即道:“我要在這里呆半年,和大家好好聚一聚,不過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你應(yīng)該能明白我意思吧,月凰?”
冥月凰的聰慧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笑道:“我明白的,那么老師,我就不打擾您歇息了,再見?!?p> “嗯?不留下吃個飯嗎?”南宮凌順著平常客套說道。
但冥月凰卻剎那轉(zhuǎn)身,笑顏如花:“好啊老師,月凰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