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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聞見花開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投胎君王家

逢君聞見花開 獨立風(fēng)中 3437 2022-11-22 22:25:45

  南方的初夏已經(jīng)十分炎熱,趙遵每到一個地方都讓當(dāng)?shù)毓賳T送上冰塊和解暑的瓜果,地方官知道這些軍爺是往京城押解要犯的,不敢怠慢,就算官府沒有,也想辦法到巨商富賈家去借,趙遵則躲在蔡攸的馬車?yán)?,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清涼。

  蔡攸看著大口吃瓜的趙遵直搖頭:“這一點不像你爹,你爹在世時和將士們同甘共苦,你倒好,自己躲到車?yán)飦沓元毷?!?p>  趙遵擦了擦嘴上的瓜子:“地方上也不容易,弄點冰塊瓜果咱爺們吃就得了,不能給人家增加負(fù)擔(dān)!等出了百越地界,我就讓士兵們夜間行軍,白天好好避避暑!”

  蔡攸拿起一塊瓜,吃了一口:“可你還是吃獨食??!”

  趙遵道:“為將者運籌帷幄,率軍奪魁讓部下有餉賞,一起吃苦有什么用?要是吃苦能打勝仗,能保命,我愿意天天吃、會會吃!”

  蔡攸笑道:“小滑頭,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當(dāng)年那個混亂的局面,不穩(wěn)住部下,隨時有嘩變被殺的可能,我們那時候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這種躲清閑的好日子想都不敢想!”

  趙遵突然低聲問蔡攸:“蔡叔叔,您說皇帝會怎么處治這一百多號人?”

  蔡攸神秘的一笑:“亡國之君,你說會怎樣???”

  “我可不敢妄加揣測皇帝的心思!”

  蔡攸氣樂了:“你不敢,反倒讓我去揣測!小子,你又有啥壞主意??!”

  趙遵道:“拿下王宮擒住宋青的時候我就在想要不要先動手解決了他們,省的給皇帝留禍患!”

  蔡攸一驚:“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亡國之君,留著吧終究是個隱患,不留吧又顯得皇帝不夠大度,不如死在我手里把這事了解了!而且亡國之君下場都很悲慘,不送他一程那是在幫他!”

  “那你怎么沒動手?”

  趙遵撩開窗簾,看了看窗外,淡淡的說:“現(xiàn)在動手也不遲!”

  蔡攸顯得非常激動:“孩子,你是個做大事的人!宋家的人不用咱爺們動手,皇帝留著還有用,只要安全送到東都,剩下的事就是那些腦袋該考慮的了!”

  進(jìn)入周境后趙遵故意讓大隊放慢腳步,盡量多的路過鎮(zhèn)店和城市,每到一處都大肆宣傳周軍在南方打勝仗的事,聽到朝廷大軍平定了百越,民情激動不少年輕人都嚷嚷著要去投軍。

  經(jīng)過了一個月漫長跋涉終于遙遙的望見了東都洛陽高大的城墻。洛陽是商洛平原上的大城市,本就富庶繁華,周朝建立以來施行兩都制,作為東都的洛陽經(jīng)過幾十年的建設(shè)規(guī)模已不次與長安。

  洛陽東門外一大群朝臣聽到消息一早就在此等候,當(dāng)然他們不是來迎接趙遵這個小將的,大臣們圍住蔡攸問長問短,把趙遵他們晾在了一邊。

  北護(hù)軍把宋家的一百多口交到了羽林衛(wèi)的手里,任務(wù)總算完成了,按照衛(wèi)府的安排,北護(hù)軍的士兵們前往邙山腳下安營扎寨進(jìn)行休整,趙遵和主要的軍官則入住館驛等待皇帝召見。

  趙遵感覺了卸掉了千斤重?fù)?dān),好好洗了個澡,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覺,等他醒來發(fā)現(xiàn)班閏、余雷他們都不見了,一問驛卒才知道原來班閏請幾個弟兄逛窯子去了。

  這些當(dāng)兵的阿哥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駐軍征戰(zhàn),就算有家室,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都是血氣方剛的壯漢,做夢都在想女人,趙遵對此也很理解。

  趙遵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逛窯子”,他邂逅了花魁雨荷,她是洛陽花魁是不是現(xiàn)在就在城中?。∠肫鹩旰傻娜崆?,趙遵心里熱乎乎的,但瞬間又想到了劉貞,心又像被針扎了一樣痛。

  趙遵和雨荷的邂逅,香艷短促,因為二人身份相差懸殊,只能克制自己的情感以知己相待。瑯琊太守王仙的女兒王遙是趙母替趙遵定下的未婚妻,二人倒是門當(dāng)戶對,但趙遵不甘心和一個未曾謀面的女子共度余生,選擇了逃婚。好不容易遇到了紅顏知己劉貞,二人轟轟烈烈的愛了一場,結(jié)果趙遵發(fā)現(xiàn)劉貞欺騙了自己,他邁不過那道坎,因愛生恨和劉貞決裂。

  三個女人,一個未曾謀面,一個未見真容,一個一人般二角,趙遵二十歲的年紀(jì)有這三段感情糾葛,讓他對男女之間的感情有了深深的恐懼。

  趙遵在房中天神交戰(zhàn)的時候皇宮中正上演著一出好戲,宋青宋廉等人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關(guān)押,宋青自打離開百越地界就完全是等死的狀態(tài)了,精神幾近崩潰。他被羽林衛(wèi)帶進(jìn)了一個不大的屋子,里面煙霧繚繞熱氣騰騰,正當(dāng)中里這一口大“鍋!”,幾個內(nèi)侍上來就要給宋青寬衣,手還沒碰到他,宋青嗷一嗓子蹦了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別……別烹我!”

  內(nèi)侍被嚇了一跳,怒道:“誰要烹你!你好吃??!”

  宋青一聽不殺自己,擦了擦鼻涕:“那你們要做什么?”

  內(nèi)侍不耐煩道:“沐浴更衣!你這么臭怎見皇帝!”

  宋青不敢相信道:“大周天子要見我!”

  內(nèi)侍不再和他廢話,七手八腳把他的臟衣服脫了下來。

  “快著點,晚了皇帝該改主意了!”

  宋青好一番收拾,提心吊膽的被帶進(jìn)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殿,大周皇帝劉衡一身朝服端坐于龍塌上,身邊只有四名衛(wèi)士守護(hù)。

  引路的太監(jiān)下跪道:“陛下……”

  “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宋青搶先一步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劉衡對宋青的軟弱有所耳聞,可沒想到他這么慫,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心說這種人對大周的江山能有什么威脅!

  “平身賜座!”

  宋青坐在墊子上還在瑟瑟發(fā)抖,劉衡道:“不要怕,僅僅是兩個君主之間的對話而已!”

  宋青噗通又跪下了:“臣萬死不敢在陛下面前稱‘君’,宋青永遠(yuǎn)是您的臣子!”

  劉衡笑道:“朕本有意請爾到京城一敘,然爾對抗天兵,朕只能派兵把爾押來了!”

  “不不不,抵抗天兵不是我的主意,是王叔……不,是宋廉,他說陛下的死敵在北而不在南,只要抵御一陣天兵自退!我聽信了他的讒言這才和天兵作對,臣糊涂??!”

  “哦,原來是宋太尉的主意,卿只是受了蒙騙!”

  宋青忙點頭道:“對對對,宋廉主軍政,戰(zhàn)事都有他控制。”

  劉衡笑道:“不談這個,三郡的戶口人丁爾可清楚??!”

  宋青臉一紅:“這個……那個……”半天說不出口。劉衡又問,“三郡年景如何,兩季產(chǎn)多少糧食?”

  宋青依然答不出來,急得滿臉是汗,最后結(jié)巴的說道:“陛下,臣這個偽國君只做了不到三年,內(nèi)政有楊廷和溫恭兩位老臣把持,軍政有宋廉宋欽等人把持,臣……臣從未主政,所以……所以……”

  劉衡一陣大笑:“外強(qiáng)敵環(huán)視,內(nèi)權(quán)臣當(dāng)?shù)?,卿竟在王座上坐穩(wěn)了三年,卿當(dāng)真是個有福之人?。 眲⒑庀肓艘幌?,“這樣吧,朕封你做樂安公,在豫州樂安縣為你修造一座大宅子,將妻妾歸還于你,到那兒去安享天年吧!你的兒子成年后呢送到京城太學(xué)來讀書,女兒成年了朕給做媒賜婚給大臣將軍,保你一家榮華富貴,卿看如何?”

  宋青愣了,他做夢都沒想到,兵敗被俘后大周皇帝非但不殺他,反而封他公爵,給房子給地,這種反差也太大了。宋青痛哭流涕,把腦海里所有贊美的詞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保證宋家生生世世都做大周的順民。

  劉衡是一代雄主,他放眼天下,唯有百越國算有那么一點點實力,擒敵國國主來京,本是很自豪的一件事,劉衡對“君對君”的對話本來非常期待,可宋青的表現(xiàn)太令他失望了,高高在上的劉衡突然有種孤獨感,對于一個強(qiáng)者來說沒有對手多么寂寞啊!

  “卿舟車勞頓,朕賜你一席酒肉吃完歇息去吧!”

  劉衡興趣索然,打發(fā)宋青走了,宋青如獲大赦,內(nèi)侍把他送到了偏殿,真就給他上了滿滿一桌酒肉。宋青一路上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他深知大周天子言出必行,說了封自己樂安公就絕不會失言,更不用擔(dān)心酒菜中有毒,也顧不得體面了,一通大吃引得內(nèi)侍宮女掩口而笑,心說這是哪國的國君啊,比叫花子也差不多了??伤麄冊踔鰢男乃?,體面尊嚴(yán)扔在地上,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宋青一個人吃了三四個人的飯,撐得直翻白眼,內(nèi)侍鄙視地說道:“樂安公!差不多了!”

  宋青這才作罷,臨走還時不時的回頭看著剩飯戀戀不舍。宋青跟著內(nèi)侍來到宮門前,宮門打開的瞬間一道強(qiáng)烈的光照了進(jìn)來,刺得宋青兩眼發(fā)花,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將其驚呆了。

  宮門前臨時架起了兩排木樁,宋廉宋欽等幾十個宗室一個個剝得赤條條的捆在木樁上,行刑的劊子手正用鋒利的小刀一塊一塊的割去他們身上的肉,幾十個人已經(jīng)變成了血人,到處都充斥著刺鼻的血腥氣味,劊子手每割一刀,宋廉他們都會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幾十個人的慘叫聲匯成一片,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這……這……”宋青嚇得腿都軟了,宮門前的衛(wèi)士道,“宋廉等逆魁公然與我大周為敵,罪不容?。』实巯铝顚⑵涞攘柽t,以震懾天下不法之徒,樂安公,請吧!”

  衛(wèi)士逼著宋青走兩排木樁中間的小徑,“陛下,救命啊!”“饒了我們吧,再也不敢了!”宋廉等人見宋青被大周天子待為上賓,紛紛向他哀求,可宋青又能怎么樣?他只能捂住眼睛不去看,加快腳步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宋廉他們見宋青逃了,變哀求為謾罵,用世上最惡毒的話去詛咒他,“哇!”宋青再也忍不住了,把剛剛吃進(jìn)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他背后站著的一個衛(wèi)士見狀不免生出了一絲憐憫,勸了句:“他們不死,你不能活,活一個總比都死了強(qiáng)!”

  宋青擦了擦眼淚,輕嘆一聲:“唉,我誰都不怪,怪只怪我投生在君王家,想做個百姓都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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