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賡寫下日記的最后一個字之后,一股龐大的能量涌入他的腦中,他陷入了昏厥。
醒來后他發(fā)現記憶力多出來一部分,不過好像是一個植物人,信息并不多。云賡大致了解了一下:
他現在處在乾宇大陸,內空間的主人叫云隸,四歲,但好像從出生開始便沒有靈魂,直到他的到來。(此后便稱他云隸罷)
緊接著四周的白色慢慢淡下去,四周的場景變得清晰起來,此時他正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準確來說是在一個在飛的人身上。
他的臉朝向下方,正好能看到陸地上的樣子。接下來看到的畫面將顛覆他18年的認知——
地面上是一片殘垣斷壁,幾個至少有三米高的人形生物——他根本不敢確定那是不是人,有的頭上長角,有的渾身布滿鱗片;有的跺跺地板便引發(fā)地震,有的揮揮手臂就帶來熊熊烈火。
而他們屠殺的對象,竟然只是普通人類,他們穿著白衣,手執(zhí)利劍,絲毫不懼這力量懸殊的戰(zhàn)斗。而他們的目光堅定地朝著一個方向——云隸離開的方向。
云隸想要活動,可他依舊處于內空間之中,只能感受到周圍的場景,不久白光再次出現,即將籠罩內空間,云隸腦子還處于混亂的狀態(tài),一時間大腦無法處理這些信息,隨著白光完全覆蓋內空間,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
云隸醒來后,內空間白光消失。他已經基本與適應了這具身體和這個世界的環(huán)境,可是他的身體依舊動不了。他用眼睛觀察了一下所能看到的畫面,此時他正在一間屋子里,斜躺在一個草堆上,周圍很黑,但他依舊能看到對面不遠處的那個男人,靠著墻,拎著一壺酒自顧自喝著。周圍實在太黑了,只能看到一個輪廓。喝完酒,就抱著一把劍,坐在那,不再發(fā)出動靜。
此后像時間靜止一般,除了屋外傳來的詭異的喧鬧聲,屋內再無其他變化,直到一個聲音打破了這沉寂:
“呵,南域第一天才,云族少族長,如今卻躲在東域這小小的地下城?!币粋€身披黑袍的男人也拎著一壺酒,走了進來,與屋內的男人隔空碰了碰杯,兩人一口飲下,坐著的男人開口了:
“我躲?一年前,只是因為我云家人登上南域天空城,神界的兩位假神便屠我云族,境界懸殊,致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而你們這些中朝的人呢?還在相信你們那些所謂的神是正確的,還供著他們……”
“我是北域的……”
“那你不是也和那些中朝人混在一起,認為神能庇佑我們人族?始終不愿去質疑他們?”
“那是中朝!我拓拔氏在神魔大戰(zhàn)中滅族的痛苦我比你清楚!我從未去想神對還是魔對”那個黑袍男人停頓了一下,指了指胸口,“我只相信這里,我只相信人族。
我一路見魔殺魔,神擋亦斬之,我從不偏向哪一方……我也恨!”
二人陷入了沉默,又喝了一口悶酒,最后還是黑袍男開口了:
“隸兒還是醒不了嗎?”
“不明白,我這些年不斷用欲勁輸送給他,好讓他維持生命……”抱劍男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云隸聽到這,再一次聽到欲了,
“欲勁?或許就是某種能量的說法吧?!彼睦锵胫?。
“可是他的靈魂是殘缺的,光靠欲勁很難喚醒他,臨走前我再幫忙看看吧?!?p> “你要去做那件事了嗎?”
黑袍男沒有回答,徑直走向云隸,將他扶正,然后把手抵在云隸額頭上,一股暖暖的感覺流進體內,
這就是欲嗎?
云隸任憑這股暖流流經全身,完全融入進去。
“奇怪”,黑袍男停下來,“他的體內怎么有這么強的一股靈魂力量。”
此時,云隸完全消化了那股暖流,與這身體的融合產生的快感讓他忍不住發(fā)出了聲。
“啊,舒坦”
?。。?!
云隸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我能動了誒,嗯,這身子也太嫩了吧,這小手,跟我之前那雙一樣驚艷,哪有鏡子啊,真想看看這云隸長什么樣?”
不對,旁邊那兩個大叔怎么這么驚訝的看著我。
“這是隸兒?”剛打了雞血想跑過去和云隸擁抱的抱劍男馬上剎住車,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眼前這個四歲半的孩子,剛剛蘇醒便能夠說話,就是說的內容他有點迷惑。
誒,我自言自語他們能聽到了。云隸尷尬的個二人六目相對,又退回到草堆:
“不好意思,串臺了串臺了”
然后保持原來姿勢躺下,閉上眼睛,三秒鐘過后,他才揉著惺忪的雙眼,盡量裝出一臉茫然,然后發(fā)出一聲,
“啊”
兩男人看著這一幕,面面相覷,不能啊,他們酒量那么大,這點酒不至于醉成這樣啊。
不過醒過來了就是好事嘛。
抱劍男還是走了過來,“隸兒你終于醒了,等著這一天爹付出了多少心血,要不是當初你出生時天邊出現真龍之氣,我都不敢相信你還能蘇醒過來”
“伊伊呀。”云隸露出不解,而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真龍之氣,難不成我穿回來當皇帝?還有這頹廢男是我爹?
“既然隸兒已經醒了,那你也應該振作起來,”黑袍男打斷這對父子的重逢,
“要干大事么?”抱劍男松開云隸,將劍提起,背在身上,拉碴的胡子上一雙深邃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我要你奪回南域,”黑袍男這幾個字說的很慢,有非常有力,“要讓他們停止戰(zhàn)爭,只能我們足夠強大,強大到足以威懾他們?!?p> “我們終究是太弱了……”那個云隸的父親眼神又暗淡下來。他現在一心只有云隸。
“放……”黑袍男不想爆粗,“你忘了我們曾經的抱負嗎?追尋人道!
“你的云族人拼命將你們保出來,難道是讓你繼續(xù)頹廢下去嗎?你難道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犧牲而郁郁一生嗎?你對得起他們嗎?你對得起當初一起拼斗過的人嗎?”
“那云隸呢?”云隸父親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不能帶他去冒險!”
“我?guī)?p> “那更不行,你要做的事情,我更不能讓你帶著他!”云隸父親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我向你保證,我只帶他簡單認識一下大陸,他既然是被選中的人,我就一定會保護好他的”
“可是……”
“沒有可是了,三天后就出發(fā),我給你們父子一點時間,”黑袍男轉過身,停頓了一下,“還有一件事,
郁柔仙還活著”
云隸的父親身體突然一顫,酒壺倒在了地上,酒撒了一地,只留下黑袍男離開的背影。
云隸看他們吵了半天,終于結束了,就小跑到那個所謂的父親面前,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那個,爹,咱有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