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猶豫的燕王
“長興候耿炳文,此時除了他,無人能擔此重任?!?p> 朱允炆稍加思索,道:“立刻擬旨,封長興侯耿炳文為征虜大將軍,著李堅,寧忠為副將軍,討伐燕逆?!?p> 黃子澄突然道:“陛下,寧王手握重兵,與燕逆相交莫逆,不可不察啊?!?p> 朱允炆看著桌上擺著的大明版圖,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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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龍久久無言,這檄文一事,太過匪夷所思。
自古檄文需得有力,狠辣,準確的擊破敵人內(nèi)心,并且還要占的住理,如此,才算的上是師出有名。
這就很考驗主筆人的見識,閱歷以及筆力了,筆力稍弱,貽笑大方,徒增笑話罷了。
梁小虎不由對這個眼前只有10歲,還比自己低了一頭的姚予初看法又高了一個層次。
良久,梁小龍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一般人還不至于讓燕王費心考校。”
姚予初又問道:“小龍兄這次來恐怕還有別的要事吧?”
“瞞不過姚大人的眼睛,確實有要事?!?p> 梁小龍悄聲道:“齊泰命我暗中去大寧,探查寧王以及兵馬動向?!?p> 姚予初心中凜然,建文帝朱允炆大肆削藩,諸位藩王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
還有很多藩王并沒有被削藩波及,如今燕王一反,建文就要重新考慮該如何處置各位藩王了。
余下的藩王大致會有三種態(tài)度:
一、從了燕王,跟著燕王造反。
二、誰都不理,混吃等死,坐岸觀虎斗。
三、從了建文,是生是死,全由建文說了算。
像寧王朱權(quán)這種手握重兵,坐鎮(zhèn)邊陲的藩王,建文自然要謹慎對待。
要是逼得急了,老子就不干了,跟著燕王去造反,要是不管的話,數(shù)萬兵馬在那,始終是個禍害。
所以,對待寧王朱權(quán)并沒有向之前那樣大刀闊斧的進行,而是向進行一番暗中觀察。
姚予初好奇道:“那建文的意思呢?”
“還不知道,今天齊泰應(yīng)該會上朝提及此事?!?p> 姚予初微笑道:“按照齊泰的行事風(fēng)格,應(yīng)該不會讓你就這么安安靜靜的探查大寧吧?”
他的表情就像是大灰狼在看小紅帽,看的梁小龍心里直突突,就像是什么秘密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姚大人慧眼無雙,不過在姚大人面前,這些事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梁小龍看了一眼四周,說道:“收買大寧的兵馬,按住寧王,等待陛下的意思。”
這個齊泰還真是建文的貼心小棉襖,什么事都考慮的如此周到,不管寧王下場如何,反正大寧的兵馬是握在他齊泰的手里了。
乍一看,好像怎么也不虧,一副贏麻了的樣子,其實不然。
大明小孩都知道一句話,燕王擅戰(zhàn),寧王擅謀,這么一個聰明人又怎么會任人宰割呢?
齊泰不會不知道,他或許只是想看看大寧兵馬之于朝廷,之于寧王的態(tài)度。
“那小虎兄打算如何?。俊币τ璩鯁柕?。
“這還要看燕王的意思?!?p> “我一路護送世子(朱高熾)回北平,期間并無危險,回來便是向燕王復(fù)命此事,當然,還有姚大人吩咐的事。”
聞言,姚予初想起一件事,那日,他用程濟密奏的內(nèi)容,博取了梁小龍的信任,讓他以為自己才是在北平等他們的人。
事后,姚予初知道了,其實在北平等梁小虎的那人其實是葛誠。
可問題就出現(xiàn)在了程濟的這封密奏上,密奏的內(nèi)容只有朝堂一掌之數(shù)的人知道。
姚予初選在北平,又憑什么能知道這件事?
梁小龍對燕王一番匯報,只怕會引來燕王的猜忌。
“小龍兄,那日的事,你都告訴燕王了?”姚予初試探著問道。
“你是說......密奏的事?”
梁小龍笑道:“這件事我也很奇怪,姚大人是不可能知道密奏的內(nèi)容的,不過燕王沒問,我也就沒說。”
“畢竟,誰......都有秘密?!?p> 梁小龍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姚予初,道:“別人的秘密,我可不想知道,我還想活的長點?!?p> “總之,姚大人是聰明人,肯定能明白在下的意思?!?p> 他的向我示好?拉攏我?還是別有深意?不多時,姚予初將梁小虎送到了燕王府,看著他掏出了燕王的手書,才緩步離開,回了慶壽寺。
慶壽寺中,香客寥寥無幾,出了這等大事,大家也就沒心情求神拜佛了。
姚廣孝跌迦而坐,手中念珠轉(zhuǎn)的飛起。
以往打坐師父靜心如水,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心煩意亂。
“師父,出什么事了?”姚予初疑惑道。
“燕王在此關(guān)鍵之時,猶豫了。造反一事,一旦猶豫,便會萬劫不復(fù)?!?p> 姚廣孝道:“此刻箭已在弦上,燕王思緒萬千,反倒是自縛手腳了。”
“這幾日,他一直在想,如果失敗了,會是什么下場,燕王府的眾人又會是什么下場?”
“這是心結(jié),需得他自己想通?!?p> 古人篤信占卜之術(shù),信天命,姚予初心生一計,抬手指了指天,“師父,不如就讓這天來回答燕王?!?p> 姚廣孝明白了姚予初的意思,“眼下,這也算是個辦法?!?p> “師父,可有人選?”姚予初追問道。
“放眼北平,只有袁拱一人,那時,我向燕王舉薦了他,隨機便被燕王召來了北平,如今燕王與他還素未謀面?!?p> “袁拱相術(shù)天下無雙,師承一云游高僧,京中多有人稱贊其相術(shù)?!?p> “久而久之,就有了這么一句話,‘袁拱相術(shù)之才,非袁天罡不能及也。’”
“由此可見,此人非凡之處?!?p> 聽完了師父這么一番話,姚予初突然想到了,程濟給建文的那道密奏。
【北方兵起,期在明年,混亂之始,一僧一道!】
起初以為師父是這佛,道一直沒有頭緒。
可師父雖然在佛門,卻不修佛法,他的師父是道門奇人席應(yīng)真。
那這道........會不會才是師父!
袁拱師承云游高僧,得其傳授相人之術(shù)。
那這佛.........難道應(yīng)該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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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姚廣孝對燕王說了袁拱馬上就到的事,燕王對這位聞名天下的相師十分感興趣。
“聽說此人相人之術(shù)天下無雙,本王定要見識一下,也看看傳聞是真是假?!?p> 燕王讓丘福,張玉,朱能,何玉幾人與自己都換上了侍衛(wèi)的衣服,還拉上了姚予初。
幾人和其他幾位侍衛(wèi)在燕王府殿中站位兩排,腰佩刀劍,面色肅然。
一刻鐘后,袁拱走入殿中,一身粗布素衣,像是云游歸來的方士。
“這位貴客,燕王有要抽不開身,煩請先坐.......”說話的正是侍衛(wèi)中的姚予初。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袁拱就撲通一聲跪在了燕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