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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續(xù)紅樓夢

少將軍壯烈死邊疆 紈绔子無意得婚配

巧續(xù)紅樓夢 森女大人 5440 2024-02-14 22:42:18

  話說邊疆不安,王鶴已老,圣上封其子王慎行為一等將軍往邊疆戍守,已去了數月,只聽得那邊戎強悍,王將軍年少難敵,被誘入敵圈,受了重傷。

  崔夫人聽了寢室難安,與秦大奶奶往法弘庵祈福,一覺醒來便是敲經念佛,睡前需敲打著木魚方能入睡,又請了住持圓覺師父日日做功德,秦大奶奶亦帶著女兒清樂三餐茹素,日夜祈福。

  只那日王清樂在屋里哭鬧,秦大奶奶怕吵著崔夫人,就讓奶娘順娘抱著姐兒出去,到了法弘庵的后院,見一處院門沒關,清樂又哭嚷著要出去,順娘想著此處應有看院的姑子,倒也安全,遂出了院門,看清樂小手指哪兒就往哪兒去。這一不留神竟到了一處荒廢的院子,墻垣半塌,門窗已破,草木荒蕪,又聽得風呼呼的吹,可見庵外的山景,就知走遠了,哄著清樂就要回去。

  那清樂正玩的開心,哪肯回去,只見門里跑出個兔子,潔白似雪團子,就要下地,順娘強扭不過,只在后面緊緊跟著,又見兔子鉆進一間屋子,清樂踉踉蹌蹌跟了進去,順娘只差了一腳,一進門卻不見清樂,一時慌了神,喊著“姐兒,姐兒……樂姐兒……”

  忽從里頭走出個人來,卻是麝月,見她急哭了眼,就道:“你找什么人?。俊?p>  順娘急道:“我家姐兒,三歲大的孩子,剛進了這屋子,怎么就不見了!”

  迎面又走來一個帶發(fā)的居士,順娘見她青袍裹身,腳踏棉布鞋,柔似青蓮,步不踏塵,如此模樣卻居住在這廢屋之中,竟有些害怕,心想莫不是那兔子精變的,也不敢抬頭,只低聲道:“我找我家姐兒,不想擾了居士清修了!”

  寶釵笑道:“你不必緊張,我原是俗人家的子弟,與夫君失散了就帶著丫鬟投奔到了這里,因主持說近來香客多,讓我先在這兒住一兩日,不想我竟喜歡上這兒清凈,也不愿搬了,只打掃了這間屋子出來住,方才我是聽見些動靜,這屋子沒縫,你家姐兒進來了就丟不了?!?p>  說著,寶釵就請她往里走,原來這屋子是兩間打通的,清樂一進來就被兔子引到了轉角處,看見了墻上掛著一破畫,上頭畫著鐘馗伏魔,豹頭環(huán)眼,鐵面虬鬢,看著也不怕,反而要拿手去撕,見了順娘來了,就奶聲奶氣的說道:“這個,這個……”

  順娘虔誠,抓著姐兒的手拜了拜,寶釵道:“不過是幅畫,沒供香火的?!闭f話間,麝月端了一些野果子,道:“我們這兒倒沒什么好東西吃,只有些野棗子,可讓姐兒解解饞?!?p>  順娘剛想辭拒,清樂就跑到麝月跟前要棗子吃,之后又在院子里玩了一會兒,順娘就說天晚了,忙忙抱著清樂回去。

  秦大奶奶見清樂許久未歸,連忙讓人去找,四下里找遍了也不見他們,急得團團轉,忽聽說順娘帶著姐兒回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道:“你瘋哪兒去了,看姐腳上臟的,你是怎么跟的,即要出去怎不告訴我,也不多帶個人,只一昧瞎玩?!?p>  順娘道:“是姐兒……”

  秦大奶奶罵道:“少扯別的……姐兒那么小,能去哪兒?”

  聽秦大奶奶罵著,清樂哭鬧了起來,怎么也止不住,秦大奶奶又罵道:“說……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嚇著了!”順娘只把姐兒找兔子遇見寶釵一節(jié)說了,秦大奶奶又請了圓覺師父來述說了這事,師父驚道:“阿彌陀佛,那邊房子都荒廢了,哪里還住人,只怕姐兒惹了不干凈的東西,這才哭鬧不止?!?p>  秦大奶奶一聽就急,忙道:“該如何是好?還請師傅救命!”

  圓覺道:“也不妨事,此處是佛門,投靠來的山精野怪都有些靈性,我只需做場法事,引渡引渡他們也就散了!”

  秦大奶奶道:“那就有勞師父,回頭我讓人再送五十兩銀子給您,只求師父引渡他們,也算是功德無量了?!?p>  圓覺輯首道:“施主這般心善,不僅不怪罪他們擾了姐兒,反而要我引渡他們,真是位活菩薩,回頭我讓小徒置辦器法,定不辜負奶奶心意?!?p>  秦大奶奶道:“我不過是送些銀子,也談不上什么功德,她爹在外頭打仗,我心里也不安,夜里總睡不好,這孩子今兒又鬧這么一節(jié),怪叫我煩的?!?p>  圓覺道:“奶奶近來事多,更該放松些,將軍福壽綿長,我這邊多替他頌些經卷,以祈安康?!?p>  秦大奶奶道:“你倒好,只可惜他從不信這些,我與他求的平安符也不知帶上了沒……”

  圓覺道:“佛法無邊,太太已托我打了平安醮,自是無礙的。”

  秦大奶奶又道:“只聽說他受了傷,可平安?”

  圓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將軍身經百戰(zhàn),刀下也有些亡魂,不免遇上些窮兇極惡的,只得多行善事,替他消了業(yè)障,沒了業(yè)障,自然平安。”

  秦大奶奶道:“我這邊再出五十兩,你替我多印些經卷發(fā)送?!?p>  圓覺聽了心內喜不自禁,又怕叫人看出,只又多說了些行善積德消業(yè)的典故,又叫人送來兩道安神符,置在秦大奶奶與清樂枕席下,當夜果然睡得安穩(wěn)。

  方過了十幾日,那圓覺正要進府稟了此事,剛想進角門請人通報,忽聽馬蹄疾馳而來,看似邊關來了訊,就與小徒在邊上又逗留了一會兒,果然不久就聽得里面哭聲傳來,門外有人出來掛了白布,心想必是王大爺沒了,因而交托了小徒惠善道:“此必定是王家大爺死在邊疆了,我前些日子答應替他們祈福,今兒人沒了去了不好交差,你便與他們說我昨日算了大爺此番有劫,因而連夜替大爺誦經,不便前來。再者跟秦大奶奶說這銀子已印了經卷發(fā)送,這是無上功德,可消了大爺的殺生之孽,叫奶奶不必掛懷。”

  惠善心知師父不敢去,又想自個兒巴結王家,因而滿口答應,進了府回了崔夫人的話。崔夫人道:“你師父怎不來?”

  惠善道:“師父昨夜算出大爺有劫,連夜替他祈福,只叫我今日來回太太話,平安醮已打了三日,功德已是圓滿,只是大爺身有惡鬼纏身,災厄難消,昨夜得菩薩指點,大爺英靈已被惡鬼拖了下去,因太太與奶奶素日行善,不忍其受罪,師父便連夜盤坐祈福,至今未出?!?p>  崔夫人聽了不語,惠善也不敢說話,秦大奶奶哭道:“那大爺此刻如何?”

  惠善道:“此事還得等師父出來才知,不過前些日子奶奶托師父印的經書已送到了那些窮苦人家里,功德無量,必能感化菩薩,解了大爺阿鼻地獄之難?!?p>  崔夫人道:“你們倒是有心了,只不過那貧困人家饑一頓飽一頓,得了經書怕也是拿出當柴燒,小荷,你拿二百兩出來,告訴你師父多謝她一番好心替我兒祈福,這兩百兩你們只拿去設個粥棚,發(fā)給那些貧苦人家,邊疆戰(zhàn)火多有些無辜百姓受累,小小的銀錢幫不了太多人,但也好過不做,還勞煩師父替我們做了!”

  惠善聽了便謝,隨后吃了齋飯才回了法弘庵。這邊秦大奶奶已是哭暈了過去,崔夫人只好強忍悲痛親自主持了喪儀。

  話說圣上感念其年少英勇,封為驍勇將軍,其弟王慎言、王慎獨承恩入仕,皆是六品的官階,一時榮耀加身,喪事倒辦得熱鬧。

  轟烈烈整條街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寶玉被擠在人群里,王慎獨一眼看到了他,就讓順澤留他說話。剛有了空閑,就讓他過來,與他說道:“寶兄弟,你怎來了?”

  寶玉道:“我聽聞你哥哥戰(zhàn)死疆場,想來吊唁,又尋不到去處,只跟著人群走一趟,盡盡心,不想被你看見了!”

  王慎獨道:“你倒好總藏著,不像別人哭得跟鬼一樣,好似死了他爹,我那哥哥自小就疼我,我家老爺要打我,他就護著,我都沒這樣哭,他們哭什么……”

  寶玉道:“人當有些禍福,三爺性子灑脫,該看開些,人情往來總有些虛禮,外人面前也不好斷了俗例?!?p>  王慎獨道:“什么虛禮,我只心疼我娘,沒人處才能哭,此刻也只你懂我?!?p>  剛說了幾句,祭棚外邊又有人催,王慎獨罵了幾句就辭別了寶玉。寶玉見人馬都遠了,就撿起了地上的紙錢,折成一摞,走到了空蕩蕩的榮國府門口燒了起來,再回頭時忽見芳伶玉立在身后,只聽她道:“住在這兒的女孩都是什么樣的呢?”

  寶玉道:“和你一樣?!?p>  兩人一前一后回了鎖春樓,約莫過了半月,王慎獨請賈寶玉進府,還叫人送來了一套好衣裳,打扮得神采奕奕的。來了府里,卻只和王慎獨一塊見崔夫人,原來王慎獨為了讓崔夫人開心,特意說了自己讀書,可又苦于無聊,因而想到了寶玉,請他做自己的伴讀,每月給二兩銀子,來陪自己解悶兒!

  王慎獨見了崔夫人就道:“這便是我找的伴讀,原是好人家子弟,因家業(yè)敗了這才投靠了我來,要說功課做得自然是比我好的,要說詩詞歌賦說不定還勝過二哥。”

  崔夫人左右看了他,心里已是滿意,又看他舉止頗有教養(yǎng),更是喜歡,只是嘴上仍說道:“詩詞歌賦不頂用,需得學些正經的。只不知你住何處?若是不便,只管搬到府里來住,不必拘謹。”

  寶玉道:“我家已敗了,現(xiàn)寄住在鬧市寒街巷,此處雖小舊比不得府上,倒也能住得下我一人,我能陪伴三爺讀書已屬難得,實不敢再到府上叨擾?!?p>  崔夫人聽他如此說,似個好讀書的,心里喜歡,只道:“到底是有身家出來的,行事比一般人懂事,想你受了難,只管到府上來住,平時的事都不必操心,只管把三爺的功課拾搗出來,他已有官位,不比從前。”

  王慎獨笑道:“不過是個虛名,就你喜歡?!?p>  崔夫人趕忙斥道:“又胡言亂語,明日師傅過來,好生學著,不然我告了老爺去。”

  話說寶玉得了這份差,顧娘子自是另眼相待,特別打掃了間房與他住,連三餐也都送來,寶玉身無長物,只把二兩銀子都給了她,惹得顧娘子滿心歡喜,迎面就笑。

  見他身價長了,芳伶玉心里也有幾分羨慕,枉她算計了許久,終日離不開牢籠,不由得心里發(fā)酸,雖盼他好,卻又不愿好過自身,嘆道:“說來他到底是個良人,比不得我們落在賤籍。”

  謝婉兒道:“跟著那王三爺,喜怒無常的也不見得好,你瞧那福源不就是個例子,不過與他說笑兩句就折了條腿,我日日陪他笑著,不敢逆著他又怕順著他,真是苦煞人,遠不如你有二爺護著,他倒不敢沾你的身?!?p>  芳伶玉道:“都是一樣的命才能處一塊,咱誰也別羨慕誰,與我打個牌解解悶去。”

  兩人遂坐下摸牌,只見不一會兒寶玉也過來,芳伶玉不拿眼瞧他,只道:“聽得樓下一陣動靜,原來是攀高枝的人來了,喜得你又能跟那些世家公子玩在一處,日后便叫我端茶送水也是常有的,何苦今日就來了?!?p>  寶玉道:“姑娘竟會胡說,沒姑娘留命我哪有今日,雖得了差也只夠溫飽,如何說這樣的話?!?p>  芳伶玉道:“怎么不能,靠著王家今日做書童,明日得官差,橫豎你有些見識,比我們這些打小院子里長大的人強些,自有人另眼相待的?!?p>  謝婉兒連忙打出一張牌,笑道:“吃著了,叫你不顧眼前,今兒茶水錢你給定了,寶玉你別理這酸丫頭,她心眼兒針大?!狈剂嬗褚宦牼鸵N她,寶玉看著也樂了……

  突然門外有人喊著寶玉,原來是王三爺請他入府說話,寶玉不敢擔待,應了聲好就跟著來人去了!

  謝婉兒道:“不知怎么了,越發(fā)覺得不像他了!”

  芳伶玉卻道:“他若還似從前,這世間就留不得他了!”

  卻說寶玉匆匆入府,許久見不得王慎獨,直等到了月橋拱起,星河泛泛,只聽得門房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順澤推門而入,道:“可苦了寶二爺等了這么久,底下人可有怠慢了!”

  寶玉道:“我見外頭風景好,就要了壺茶,一個人落得了自在?!?p>  順澤瞧窗外一看,不過是兩棵茶樹,稀稀落落的開了幾朵花,道:“也是您雅致,我們可看不出什么好風景,今日圣上下了旨意,要把郡主許給我家二爺,天大的喜事連三爺也跟著忙得不行,就把您丟在這兒了,如今三爺心里惦記著您,叫我趕忙叫你?!?p>  寶玉道:“這樣的好事,叫我等也無妨,他若是不得空,我明日再來也無妨?!?p>  順澤道:“三爺著實想見你,不過架不住事忙,晚些還得陪老爺開祠堂告謝祖宗。”

  寶玉聽了就道:“既然如此,想來他這幾日也不得空讀書,那我過幾日再來,還請順澤兄弟幫忙轉告,只叫三爺留心休息,不必記掛我?!?p>  順澤道:“寶二爺既然這樣說,那小的只好傳達,改日在請你?!?p>  因前頭皆有人來往,寶玉便從后門出去,不久果真聽得答謝祖宗的聲樂響起,心內笑道:“果然是功勛之家,一喪得一喜,這聲勢比我們大多了!”

  因連日的忙碌,卻把崔夫人累到了,南安太妃遂帶了太醫(yī)過來瞧看,崔夫人不敢得罪,只得撐著病體相見,太妃見了心疼不已,就道:“你連日勞累,如何還這副打扮,你我不是外人快卸了這身衣裳,換輕快些來?!?p>  崔夫人方道:“我原只是小病,倒把您請來了?!?p>  南安太妃道:“人到了些年紀,馬虎不得,薛太醫(yī)是宮里老人了,叫他給你看看?!?p>  崔夫人不敢推阻,只得讓太醫(yī)診脈,診下來卻是積勞積傷,開了些解郁舒心之藥就告退了!

  南安太妃聽了診斷,就道:“想你一人操持一大家子,必然是累了,回頭我兒過來,定叫她好好幫你?!?p>  崔夫人道:“郡主娘娘是何等身份,怎能操心這些,我病了只是想我家……”

  南安太妃道:“我懂,我懂,圣上憐恤,方賜了這樁婚事,想來你還有兩個兒子在身旁,也是好的?!?p>  崔夫人道:“是??!慎言雖不是我親生的,待我卻十分孝順,如今他大哥雖沒了,但他能得這樣的好親事,我打心眼里高興?!?p>  南安太妃聽了眉頭一扭,道:“原來二公子并非夫人所生,我竟不知道!”

  崔夫人道:“他自小養(yǎng)在我身邊,已是和親生的一般,我們剛搬到京都,您不曉得也是自然,如今他得了您這個岳母,身份也貴重了,也不管是誰人生的?!?p>  南安太妃道:“這本人實在就是最好的,待會兒你把二公子三公子叫進來,叫我略見見,看看是什么樣的人物!”

  崔夫人只把二人請來,太妃見王慎言模樣比慎獨俊秀,舉止也端莊,心里倒還滿意,待二人走了連連夸贊兩位公子。

  崔夫人道:“要說模樣,我這位二公子自是可以說得上人中龍鳳的,畢竟他的生母……”話說一半崔夫人就慌張掩口,道:“我倒病糊涂了!怎能說這種話!”

  南安太妃道:“他著實是好模樣,你說的也沒錯,只是你說他生身母親是誰?可還在?”

  崔夫人左右為難,見推不過就湊到太妃耳朵邊上說道:“是義忠親王的芳郡主。”

  南安太妃聽了難掩失色,隨后又笑道:“我聽聞你家老爺年輕時有段風流韻事,不想竟生出了二公子這樣的人物來,要說這親事細節(jié)未定,我得再和圣上說得清楚些,你只管好生養(yǎng)病,待好了我在與你說話?!?p>  崔夫人欠身道:“不敢勞煩太妃,等我好了必定登門拜訪?!?p>  南安太妃回去后就見了圣上,只道碧清郡主的八字與王慎言不和,本想悔了此事,可巧又算王慎獨的,竟是最宜的,圣上就準了南安太妃的意思,改賜婚與王慎獨。自此王慎獨扶搖直上,成了皇家貴婿,自與往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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