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來追我呀?!毙∨⑴艿蔑w快,身后是一位高挑的女性,兩人身穿白色的道服,在寧靜的道觀里嬉戲打鬧。
“沐柔,慢一點,小心別把自己給摔倒了。”女性跟在小女孩后面,陪著她一起在道觀里玩耍。
“沒事的,你就放心吧,上官姐姐。”唐沐柔完全無視女性的提醒,而是自顧自的玩耍著。
不一會兒,太陽下山了,但是唐沐柔并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愿,女性只好繼續(xù)陪伴著這個七歲的小姑娘在戶外玩耍。
正常來說,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準(zhǔn)備符咒,可這個可愛的小家伙死纏爛打,就是要出去玩,她只好陪著她一起玩。
當(dāng)星星爬滿了漆黑的天空時,唐沐柔終于累了,她坐在自己師姐的腿上休息。
“唐沐柔,看。”師姐讓唐沐柔抬起頭,看向浩瀚的星空。
夜空繁星點點,一顆又一顆璀璨的明星光彩奪目,它們是那無盡星河的縮影。
“看什么???”唐沐柔還太小了,不明白這樣的景象有什么好看的。
“那些是星星,有人說,夜空中的星星其實是一個人的分身?!睅熃闶种钢赶蛱炜?,指向正北方向的一顆最明亮的星星。
“真的嗎?”唐沐柔把頭轉(zhuǎn)過來,仰起來,看著師姐的臉。
“應(yīng)該是吧?!睅熃憧粗毙?,或許,那些在天空中閃耀的群星,是否也有一顆屬于自己呢?
這時她不知道,但是許久以后,天空中某顆星星一定屬于她,在那片星座中,還有另一顆與她形影相隨卻更加明亮的一顆。
小唐沐柔被自己的師姐抱著,跟著她一起欣賞這絕美的天空。
“師姐為什么喜歡看星星呢?”唐沐柔奶聲奶氣的出聲問道。
師姐低下頭,沖她笑了笑,觀里燈火勉強能夠照亮師姐那動人的面龐,能夠讓小唐沐柔看清自己的師姐。
“我不是說了嘛?每一顆星星代表了每一個人,當(dāng)我不在你們身邊的時候,我看著星星,就好像看著你們?!?p> 星星和月亮,她最喜歡的兩個景物,兩個能夠她帶來安慰的景物。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她吟詩一段,對于一位經(jīng)常到全國各地巡演的流行歌手而言,離別是家常便飯,相思是不變鐵律。
“可你沒有看到我們啊?我們又不在星星上?!碧沏迦釂査膸熃恪?p> “我會看到你們的,你也會明白的。”
…………
“你怎么在這里坐著?”
此時已然入夜,雨過,夏夜微涼。
唐沐柔一個人坐在樓頂,一個人安靜地看著星空。
王天明走到她的身邊,盤腿坐下,向著唐沐柔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可那兒什么都沒有,只有天空。
“你在看什么?還是說在想問題?”
唐沐柔回過頭來,看著王天明,他的精氣神相較上午已經(jīng)好了不少,已經(jīng)可以像之前那般一樣生龍活虎地跳來跳去了。
“沒什么,只是想看看。”
唐沐柔告訴他,然后繼續(xù)看著天空,待云層散去,滿天星辰展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城市再也不會喧囂了,也再也沒有人去制造污染了,天空恢復(fù)曾經(jīng)的潔凈,再也沒有陰霾能夠籠罩住這美景了。
“有什么好看的嗎?”王天明出聲問道,不過唐沐柔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于是王天明想了想,把自己的倉庫門打開了。
王天明在倉庫里挑挑揀揀,最終掏出來了兩瓶雞尾酒,他拿著其中一瓶遞到唐沐柔的面前。
“嗯?”唐沐柔的思緒被打斷了,看著面前的飲料,唐沐柔也沒有回絕,一聲謝謝后便把瓶子拿過來,拉開扣環(huán),將酒水送入喉中。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王天明也拉開扣環(huán),喝了一口后,說道。
“因為,我?guī)熃愀嬖V我,只要我看著星星就能看到我所想念的人們,只要我望著月亮,就能將我的愿望說給她聽?!?p> 這些終究只是騙小孩子的把戲,但是唐沐柔多么希望這些話是真的啊。
“你真的很想他們?!蓖跆烀髡f。
“嗯?!碧沏迦狳c了點頭,把頭低下來,看著手中的鋁罐,然后又喝了一口。
“還能夠回去嗎?”王天明也喝了一口,問道,但是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應(yīng)該是回不去了?!碧沏迦岣嬖V他,自己來到這邊就是為了逃避死亡,此外,那人還給了自己一個任務(wù),任務(wù)都沒有完成,又怎能直接回去。
兩人無言,滿天星斗熠熠生輝,無窮的銀河在眼前旋轉(zhuǎn),跨越萬年的光線橫跨整個宇宙來到此地。
風(fēng)吹樹梢,蟲鳴鳥喚,寧靜的城市并不寂靜,兩人并排著坐在樓頂,看著天空。
唐沐柔把手中的鋁罐放下,兩只手放在空中相互間攢了攢,然后側(cè)過頭看向王天明。
他的側(cè)顏,他的天藍色的眼睛,他的亂糟糟的頭發(fā),筆直的鼻梁,仔細(xì)看,王天明的顏值跟許多明星一比完全不差。
唐沐柔把手放下,稍稍把頭低下,然后把手放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嗯?”一股暖流順著王天明的手背流向心臟,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了那芊芊細(xì)手正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個,額?!毕氤雎曁嵝眩蚕胍苯影咽殖槌鰜?,但是又不好意思破壞這溫馨的瞬間,最終把鋁罐放下,裝作無事發(fā)生。
“你想過嗎?”唐沐柔問。
“想過什么?”王天明反問。
“城市停止運轉(zhuǎn),工廠、汽車,人類再也不能破壞環(huán)境,植物肆意生長,我們生活過的痕跡會被時間沖刷干凈,最終消失在歷史長河里。”唐沐柔說。
“或許吧,這顆星球回歸最原始的狀態(tài),然后幾千萬年又有另一群來開發(fā)它?!蓖跆烀髡f。
“我們有多久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星空了呢?”生活在屋檐下的人怎能理解這璀璨星河的美?他們又何曾親眼所見呢?
突然,唐沐柔把頭轉(zhuǎn)向王天明,看著他,王天明也把頭轉(zhuǎn)向唐沐柔,烏黑的眼眸中印出對方的身影。
唐沐柔抬手,王天明把手翻了個面,這次,掌心相對。
“天明?”她輕聲問道。
“我在。”他輕聲回道。
兩人緩緩靠近,閉上雙眼,將意識交給身體,讓對方的氣息成為指引自己身體移動的信號。
那一刻,時間變成了永恒,氣息通過一張嘴傳到另一張嘴中,時間已不再是需要兩人考慮的問題。
“啊,哈~呼。”過了許久,兩人才最終松開緊緊相連的雙唇。
她的嘴唇柔軟,香甜,更加主動而熱情。
他的嘴唇青澀,未經(jīng)世事,雖然說起來經(jīng)驗豐富。
“你,你臉紅了。”王天明看著唐沐柔,看著她的臉像一顆熟透了的番茄,看著她的眼神閃躲但又不想偏離他太遠。
“你,你不也是一樣的嘛。”唐沐柔對王天明說,王天明顯得十分平靜,或者說他的大腦已經(jīng)宕機了,已經(jīng)不能很好的接收外界刺激并做出反應(yīng)了。
“噓?!壁w清穎回過頭對自己的姐姐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趙箐影完全看入了迷,對男歡女愛完全不了解的她已經(jīng)被兩人熱烈的行動迷住了。
『我以后也會和誰做這種事情嗎?』
趙清穎是上來找唐沐柔,卻不幸看到了這一幕,真是太棒了,這可比在學(xué)校里看到一對牽手的情侶刺激多了。
但是唐沐柔已經(jīng)注意到了從門邊伸出來的兩顆小頭,畢竟樓道裝的是感應(yīng)燈,有人就會亮。
“換個地方?”唐沐柔跟王天明小聲說。
“嗯。嗯?嗯???”王天明的大腦再一次宕機了,只能任由唐沐柔擺布了。
“快走,快走。”看見唐沐柔站起來了的趙清穎連忙拉起姐姐的手,把她帶離了犯罪現(xiàn)場。
聽著樓道里傳來倉促下樓的聲音,唐沐柔笑了,轉(zhuǎn)過身去看著王天明,然后向前一步,把手自己的臉貼在他的懷里。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碧沏迦岬穆曇魪耐跆烀鞯膽阎袀鞒?,還有相當(dāng)大的一部分順著他的皮膚和骨骼傳入他的大腦,令他神魂顛倒。
“都,都,都聽你的?!蓖跆烀鞅ё×说奶沏迦幔硎苤纳眢w的溫度。
隨后,唐沐柔從王天明的懷中鉆出來,她的臉頰發(fā)燙,大腦也幾乎不能再正常的思考,干脆就把一切都交給本能,讓身體最原始的沖動指引前進的道路。
夜微涼,當(dāng)一行人昏昏沉沉地睡下后,卻有人依然醒著,去享受,去品味,去讓愛意在月夜里肆意生長。
被窗簾遮擋的窗外,一只渡鴉正停在正對面的窗沿上,它安靜地看著這扇整棟樓唯一還在亮著的窗戶,沉思許久。
『也許,是時候動手了?!?p> 它想,然后便飛走了。
『不,還可以再等等,等到再也無法挽回為止。』
渡鴉飛向天空,自此,許多事情再也無法挽回。
…………
火焰在空曠的地面上安靜地燃燒,時不時一兩根木材被扔進去,來保證火堆不會熄滅。
達喀斯坐在土地上,他點燃了火焰,用來加熱自己攜帶的補給。
水是從附近的小賣部里找出來的,有了這些水,自己的晚飯也能精致不少。
望著面前的熟食,這些已經(jīng)化作了一堆糊糊的食物,被盛放在自己手中的塑料袋里,達喀斯用勺子一點點地將它們舀出來吃掉。
這些食物相當(dāng)難吃,是總部自己生產(chǎn)的,在營養(yǎng)上跟從共和國帶來的補給差不多,但是味道上差的很多。
達喀斯的才吃了幾口,就把這袋東西放了下去,惡心,是對這份菜品最好的評價,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一個比這更好的詞語。
因為不想吃,索性就把食物放在一邊,拿出地圖好好研究一下。
他的行進速度相當(dāng)之快,才一天時間,就已經(jīng)從武鄴城的邊緣進入了武鄴城的北城區(qū),但是,自從進入北城區(qū)后,他就感到了渾身的不自在。
就好像有道無形的禁制壓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感到沉重,雖然并不是很影響他的戰(zhàn)斗,但是卻讓他感到不爽。
“也許明天可以在這附近找到一些比較好下嘴的食物?!?p> 他自言自語道,一路上的風(fēng)平浪靜,除了一些最弱小的喪尸再無其他的東西來干擾他,讓他感到不安。
他冥冥中感覺那屬于自己的最終一戰(zhàn)不久后就會到來,屆時,他將貢獻出自己的生命,去書寫最絕美的贊歌。
火焰依舊在燃燒,而守候著他的人已經(jīng)坐在地上沉沉地睡去。
這束光,是城市中,甚至是這個世界上最與眾不同的一道光,畢竟,那是火。
…………
“不睡嗎?”
“不睡,你去睡吧。”
“你幾天沒睡過了。”
“不需要,我的身體,已經(jīng)不需要休息了?!?p> 萬丈高樓之上,一位身高三米多的巨人坐在極度危險的天臺邊沿上,稍有不慎就會被地心引力拉入深淵。
一位身材纖細(xì)的女子坐在他的身邊,兩人的比較異常明顯。
“不休息,身體會壞掉的?!?p> “我的身體早就已經(jīng)死去了?!?p> 巨人低下頭,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遮住了面孔,但是你仍舊能夠透過那層層疊疊的頭發(fā)看到那雙黃色的眼眸。
他看著自己,看著自己的身體,自己這已經(jīng)死去的身體,即使已經(jīng)傷痕累累卻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痛苦的身體。
能夠證明他活著的,就只有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以及一個使他能夠堅持下去的信念。
『她還活著,我肯定?!?p> 那條蛇告訴他,他便信了,因此,他活到了現(xiàn)在,斬殺了一個又一個攔路的敵人,卻怎么也無法抵達那個終點。
女子靠坐在他的身體,然后便睡著了。
身后遠處,一條蛇,也許是,也許不是,悄然離開,當(dāng)然,它的一舉一動都被巨人感知在心里,只不過沒必要趕盡殺絕而已。
…………
總部最深處,科學(xué)家日以繼日的研究終于有了結(jié)果,他們將復(fù)雜的研究成果匯聚成為一份簡短而有力的報告呈遞了上去。
老人拿起報告,上面赫然寫著:
“實驗體情況不穩(wěn)定,尚需一段時間準(zhǔn)備,但大體上準(zhǔn)備已經(jīng)完成,隨時可以進行轉(zhuǎn)移?!?p> 老人把報告放下,后面有一段話他沒有看,但他知道。
“轉(zhuǎn)移有風(fēng)險,繼續(xù)嘗試讓實驗體穩(wěn)定可以降低該風(fēng)險?!?p> 老人起身,緩慢卻堅定地走出了會議室,有些事情,必須要去面對,無論結(jié)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