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對消功力?
對這樣的說法,燕陽確實一無所知。高手過招,通常會消耗各自的精力,然而卻不會消耗功力,這對消功力之說又所從何來?
許是看到燕陽確實懵懂,為了進一步摧折燕陽的自信,勇之一邊打一邊耐心地向燕陽解釋,倒也有些誨人不倦的樣子。
燕陽聽罷,方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同時明白自己上了勇之的當??墒鞘乱阎链?,那就只能跟勇之拼到底了,最終是勝是敗已然不那么重要。對能否戰(zhàn)勝勇之,他還是充滿自信的,他相信自己起碼在神魂力量上能夠高出勇之一大截。勇之如果真是一朵修煉奇葩,恐怕就不會轉而通過魔修來尋找進階的途徑了。
因此,面對勇之那滿臉的得意,燕陽沒有任何畏懼,而是滿滿的厭惡。
最開始的三個時辰,二人所施展的都是大體相同的功法,勇之施展寒風訣的時候,燕陽也以寒風訣相抗,勇之施展其他功法的時候,燕陽也對應地施展出同樣的功法。在這些功法的比拼中,勇之沒有討到半點便宜。
眼見尋常的功法拿燕陽沒有任何辦法,勇之于是將心一橫,施展出蝎魔界大能傳授給他并且告誡他不得輕易使用的功法——魔卷風。
這魔卷風施展起來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氣,并且它是一種跟對手粘連在一起比拼內(nèi)力的功法,一旦魔氣不繼或內(nèi)力不足,那就會被對手所乘。蝎魔界大能告誡勇之不得輕易施展,主要是考慮到他體內(nèi)的魔氣儲備很可能不敷使用。這一功法被勇之當作自己的殺手锏,誰都不外傳,便是他的老相好界后玉娥也沒得到他的傳授。
勇之施展魔卷風的目的,是通過這一功法將燕陽徹底糾纏住,以內(nèi)力較量對消燕陽的鬼麻功。蓋因他隱隱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幾個時辰的拼殺,他自己的鬼麻功功力減弱了不少,而對手的功力卻幾無削弱的跡象,這讓他頗為不解。他認為,之所以出現(xiàn)這樣的現(xiàn)象,可能是因為他所采取的方法不對,必須通過變更對戰(zhàn)的方法來改變現(xiàn)狀。
于是,他果斷將魔卷風這樣的詭異功法施展出來,以期將燕陽擊垮。
燕陽則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勇之改變了快速游走的打法、改為貼身糾纏,于是便毫不遲疑地跟他貼身糾纏起來。當兩雙手粘連在一起之后,便再也分不開了,勇之使出粘連的內(nèi)勁,燕陽也使出內(nèi)勁不讓它松脫。
一場外表看上去波瀾不驚、實則波譎云詭的較量就此展開。
比拼內(nèi)勁,實際上就是比拼神魂之力。勇之懷著帶頭大哥的勇氣跟燕陽比拼神魂之力,其實是自己主動入了燕陽的彀。得益于無雙神蓮的持續(xù)滋養(yǎng)和新近收取的梵魚之母的陰養(yǎng),燕陽的神魂力量不但同階無敵,便是一些更高階武者也難以與之匹敵。以自己之短而就他人之長,勇之此舉可謂極大的失策。
如果知道燕陽有這等逆天的神魂之力,勇之就斷然不會做這樣的舉動,問題就在于他壓根不知道。
起先不知道,然而一交上手他就漸漸明白了。
因為起先不知道,他的雙手甫一跟燕陽的雙手粘連在一起,便猛力催動神魂力量向燕陽發(fā)動攻擊,試圖一開始便對燕陽形成壓制,繼而進行持續(xù)碾壓。他向燕陽進襲的神魂力量之中還夾雜著魔卷風里頭那澎湃的魔氣,如此雙管齊下,他認為燕陽必定承受不了。單是神魂力量比拼燕陽就不是對手,何況那些魔氣不但具有攻擊力而且具有腐蝕力,燕陽在這雙重力量的攻擊面前肯定首尾難以兼顧,甚至首尾兩端都顧不了。
這當然是勇之所打的如意算盤。
問題是,這樣的算盤在燕陽這里根本打不響。
燕陽不但神魂力量比勇之強大,而且完全不懼魔氣腐蝕,在與勇之較力的同時,啟動噬天功法大肆吸收著勇之發(fā)出的神魂力量和那旋風般的魔氣,使它們消散于無形,而他所釋放出的神魂力量則對勇之造成巨大的壓力,讓勇之難以承受。
勇之察覺到自己所發(fā)出的力量似乎被對手卸掉了,不由大吃一驚,于是只好繼續(xù)發(fā)力補充那些已然消散的力量,怎奈無論發(fā)出多少力量,都如石沉大海般漸次消失,而對手的攻擊力量卻源源不斷地加諸己身,排山倒海般向他沖擊。在這一過程中,他不但感受到了肉身和神魂難以承受之重,而且清晰地感應到自己所修煉的鬼麻功功力正在逐漸跌落。
持續(xù)下去的話,他那與對手對消功力的算盤就會落空,最終消掉的是他自己的功力而不是對手的功力。
情急之中,他反復思謀改變現(xiàn)狀的對策,卻哪里有什么可用的對策加以運用!
嗟嘆一番之后,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跟對手抗衡。
這個時候,他不由開始后悔,不是后悔與燕陽為敵,而是后悔沒有摸清燕陽的底細。如果知曉燕陽有這么強的底牌,那么他說什么都不會跟燕陽硬剛,而會采取迂回策略,巧妙地將燕陽除掉。從發(fā)展得用的魔系人員的角度看,燕陽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然而無論是如何難得的人才,都必須對他這個帶頭大哥欽此欽遵,而不能跟他分庭抗禮。不服從他的管教的人才,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要,只能一殺了之。
偷眼看看對面的燕陽,勇之的心情極其復雜。
看來自己今天極有可能栽在這個小子手里了!而這個小子年紀輕輕,卻為何具有恁般令人捉摸不透的修為?如果說他是寒山界的妖孽,那為何自己先前從未聽說過?莫非這個小子是哪個隱居大能的高足?
想到這里,勇之忍不住開口問道:“喂,小子,你的師尊是誰?”
燕陽待搭不理地回應道:“老家伙,你問這么多干什么,難道想死個明白?”
勇之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是某個隱居大能的弟子,說不定你那師尊跟我多少還有些交情?!?p> “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燕陽懟道,“指望攀交情救自己一命,你難道不認為自己這個想法太奇葩嗎?明告訴你,我的師尊根本不是什么隱居大能,更不可能跟你有什么交情,你還是放棄這個幻想為好!”
“小家伙,話不要說得這么絕對嘛,凡事總有商量!”勇之說道,“你看,你想成為魔系人員,而我是魔系人員的帶頭大哥,如果咱們之間有些淵源,那么你的愿望就會順利實現(xiàn),咱們兩個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一起奮斗的同道,這是皆大歡喜的事,你難道不想這么做?”
燕陽嗤道:“跟你成為同道,那是一種恥辱,君子不為!你那個所謂的帶頭大哥,自己看得很重,在我看來卻一錢不值。別再用這些東西誘惑人了,老子今天就是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