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金陵
……
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
文人薈萃,更商人云集,繁華街市。
這座當(dāng)年歷經(jīng)戰(zhàn)亂的千年古都如今又恢復(fù)了以往的繁華面貌。
一片歡聲笑語,歌舞升平。
說起金陵,就不得不提到當(dāng)年太祖皇帝跟朱明爭奪此地時的慘烈一戰(zhàn)。
時年朱明率先擊敗元軍入主金陵,太祖皇帝感受到了威脅,糾集全部軍力圍攻,七日不下,士氣受阻,眼看功敗垂成,一個人站了出來。
便是后來的北靜王水賦。
水賦當(dāng)年還只是個草莽,武藝不錯,重點(diǎn)是輕功了得,翻墻爬樹如履平地。
一個偶然的機(jī)會,水賦發(fā)現(xiàn)西城門守將竟是是曾經(jīng)的同門師弟陳翼……
那個年代,門派林立,群雄并起,大家都是齊心協(xié)力驅(qū)逐韃虜,恢復(fù)漢人江山,因此門戶之見并不深,有的加入了這股義軍,有的加入了那股義軍,同門分屬幾個陣營并不稀奇。
而且由于各大門派弟子多少有些武藝在身,比只會在土疙瘩里刨食的百姓強(qiáng)了不少,因此大多在軍中擔(dān)任要職。
于是,趁著夜間,水賦用上門派聯(lián)絡(luò)信號跟陳翼見了面。
此刻的朱明也幾乎是油盡燈枯了,守將本來就人心惶惶,陳翼加入義軍只是為了驅(qū)逐蒙元,跟著誰打都一樣,對朱明并沒有什么忠誠可言,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陳翼回去找部下商議一番,因怕夜長夢多,當(dāng)晚便開了城門……
水賦也因此功成為了太祖皇帝的左膀右臂,此后南征北戰(zhàn),立下赫赫戰(zhàn)功,太祖皇帝視為手足兄弟一般的存在。
話又說回來。
奪天下的時候自然是手足兄弟,如今坐天下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了,手足?……中的一根刺。
別的王侯公府倒也罷了,因為大周世襲遞降的制度,一代代的越來越不成氣候,大都成了什么將軍,游擊一類,有一家卻是不同!
世襲罔替,與國同休的北靜王。
一家外姓王爺,能世襲罔替,與國同休,可見當(dāng)時的北靜王跟太祖皇帝的關(guān)系。
而且北靜王這一脈都有相同嗜好,喜歡結(jié)交門客。
這本不是什么大事,大戶人家里多少都供養(yǎng)幾個門客,清客相公,無足輕重之事。
北靜王又有所不同,專門結(jié)交一些海外名士,諸如西域的頭陀,天山上的算命道士,東海仙島上的法師,三山五岳的俠客,等等三教九流的一些江湖中人。
自古俠以武犯禁,這些人聚在一起,難免不讓人心疑。
太上皇多次訓(xùn)斥北靜王,令其斷絕來往,北靜王也只是表面應(yīng)付了事,背后依舊勾勾搭搭,后來太上皇退位,北靜王也趁機(jī)把位子傳給了兒子,自己三山五岳的不知道哪去了。
偏偏新北靜王水溶也是個不省心的,甚至比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海上眾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舍第‘高人頗聚!’
啟明帝現(xiàn)在正忙著跟太上皇掙權(quán),對此事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僅不能訓(xùn)斥,還得小心拉攏……
……
北靜王府。
一個留著兩撇胡的猥瑣小侏儒一躍丈許跳上磚墻,幾個起越間來到了書房。
“小王爺,大喜!”
“哦?喜從何來?”北靜王水溶穿著一套居家服飾,面如美玉,目似明星,風(fēng)流瀟灑,秀麗多姿……
“小王爺請看!”
侏儒將一個小紙條遞上,笑道:“這是江南甄家剛剛飛鴿傳書來的……”
“嘶……竟然!”
“嘿嘿,老王爺朝思暮想之物,如今竟然來了,可見是天意如此!”
北靜王秀麗的面容上露出一絲陰沉:“甄家也是好個能耐……不會是假的吧?”據(jù)他所知,此劍可是太祖皇帝的陪葬之物啊……
難道遠(yuǎn)在金陵的皇陵被人挖了?
侏儒嘿嘿笑道:“這誰知道呢,甄家也說是機(jī)緣巧合得到此物,不過如今寶劍已經(jīng)在路上了,相信不久便能到京,到時小王爺一看便知……此事要不要通知一下老王爺呢?。”
北靜王想了想,緩緩搖頭:“父王正忙著爭奪五岳盟主之位,眼下還不知真假,暫時不好驚動他老人家。”
侏儒聽了諂媚道:“待老王爺?shù)巧衔逶烂酥髦?,再有此王者之劍輔助,那可真是……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可恨那日月教頻頻壞我父王好事,若不是本著江湖事江湖了,本王早就發(fā)兵攻打了!”
二人正說著話,有小廝在門口稟道:“榮國府賈寶玉來訪?!?p> 水溶忙起身道:“快快有請……”
侏儒狐疑道:“小王爺,他那塊玉您上次也看過了,不是說沒什么稀奇的?”
“上次大庭廣眾之下,本王也沒細(xì)看,待會讓人把他灌醉,我再仔細(xì)看瞧瞧有何不同之處!”
侏儒笑道:“何不找人照著樣子打磨一個,給他換了?”
“……不急,先看看到底有何奧妙之處!說不準(zhǔn)只是個平常玩意兒,也不值得費(fèi)那些心思?!?p> ……
船行兩日,終于到了金陵城。
眾人下船,在碼頭上雇了車馬,找了家客棧入住。
大夏風(fēng)氣較為開放,尤其在這江南地界,除了個別封建禮教特別嚴(yán)的官宦人家,女子偶爾出門逛個街,買點(diǎn)胭脂水粉并無傷大雅,貧民家的女子就更不用說了,幫著大戶人家洗衣縫織拋頭露面補(bǔ)貼家用的不在少數(shù)。
“鐺鐺鐺鐺……”
“好!好!”
小猴子一手拿著銅鑼,一手拿著鼓錘,一邊敲一邊圍著人群轉(zhuǎn),還時不時翻個跟斗,引得圍觀的一眾人哈哈大笑,叫好不止。
“哎呀,走吧,不就一耍猴的,有什么好看的?”
“嘻嘻,剛剛那個小猴子可真真是聰明?!?p> “是啊,耍著你們一群人玩呢?!?p> “呸,你不是也在笑?就沒耍你?”
“我不是笑它,我是笑你們被一只猴耍。”
“哼哼,我看那只猴不如你,你要是上去耍看的人肯定更多!”
“我?哈哈,場面太小,我施展不開手腳……”
“快看,那邊有個人在吐火?”
“因為他是葫蘆娃!”
“呸?!?p> 黛玉輕輕啐了一口,咬牙嗔怒道: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
這街還能不能好好逛了?
賈環(huán)搖了搖手中折扇,看著黛玉嘿嘿一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正經(jīng)了,我不正經(jīng)的樣子你還沒見識到呢?!?p> “罷罷,我可不敢見識……”黛玉搖頭笑道:“我看那里有個賣字畫古董的,你不去給老祖宗挑一件?就是不給老祖宗挑,寶姐姐贈了你一副《勸學(xué)圖》,咱們這次出來了,你不挑一二件還禮?”
“你不說我還忘了,走,過去看看。”
黛玉跟在后面捂著嘴笑道:“只看字畫也就罷了,別的碗啊,盤子什么的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