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有名廚庖丁,擅解牛,一刀用十九年而不鈍,問之則曰:手熟爾!習(xí)之可看破肉體肌理,下刀之時不差分毫。
一把雪亮的菜刀出現(xiàn)在眼前。
陳默伸出手輕輕碰觸,眼前似乎出現(xiàn)持刀殺牛的場景。
黃牛立在原地,持刀者上前,只消半炷香時間,黃牛倒地,牛皮牛骨牛肉等自然脫落,不見半點血腥。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陳默手中的菜刀消失不見。
腦海中涌入大量經(jīng)驗知識,他慢慢消化理解,掌握了“解牛刀法”。
解牛刀法,剛開始還和解牛相關(guān),但到高深處,凡是肉體,皆可解!
曾有人習(xí)得解牛刀法,苦練不輟,二十年后出山,殺得邪教妖人膽寒,所過之處,頃刻之間人肉片片割下,卻不傷經(jīng)脈骨骼,被殺之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逐漸肢解,毫無辦法。
只可惜解牛刀法習(xí)練難度不小,想要練到高深處,更是難上加難,現(xiàn)如今,解牛刀法在江湖上已逐漸絕跡。
不想今天,陳默卻是意外學(xué)會了這門失傳已久的江湖刀法。
“以后解剖倒是順手了?!?p> 如此精妙的刀法,用來解剖死者,最是合適,再也不用擔(dān)心不小心毀去某些證據(jù)。
這里不比前世,解剖之前可以相機(jī)拍攝下死者體表細(xì)節(jié),即便有所缺漏損傷,也可以及時彌補(bǔ)。
在這里,一旦因為解剖毀壞了某些證據(jù),那就是徹底的毀滅,不存在補(bǔ)救可能。
喜盈盈的將光幕收起,原以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模擬器,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
這還只是第一次驗尸,若是往后繼續(xù),豈不是能學(xué)到更多的東西。
相較于心驚膽戰(zhàn)、隨時都有可能暴斃的驗尸,這樣扣除體力的模擬,可好太多了。
可惜,體力值只有四點,如果能更多一些,陳默也更有把握。
“肯定有提升體力值上限的方法!”
回想起扣除體力值時的虛弱和疲憊感,陳默感覺,或許體魄強(qiáng)健起來,體力值也會隨之提高。
哪怕只多一點,都能夠減少很多麻煩。
“真想繼續(xù)驗尸??!”
體力值會被消耗,也會隨著時間緩慢恢復(fù)。
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了,不用掉顯然是非常浪費的做法。
只可惜,他今日已經(jīng)驗尸一次,顯然不會在找他了。
按照規(guī)矩,每一位仵作,一日只驗尸一次,一次一具尸體。
更何況,需要仵作出面驗尸,表明案件受到阻力,從現(xiàn)場狀況難以推知兇手。
不然大理寺衙門的捕快,早把事情給了結(jié),哪會將功勞分潤出來。
好在仵作這門行當(dāng),不分白日黑夜,皆可驗尸。
尸體到了,那就該仵作上場表演。
平日里沒事,那該干嘛干嘛去,京城里熱鬧得很,不怕耗不盡銀兩。
可陳默這只是第一回驗尸,收了五百文銅錢,實在是沒有銀子在這消費。
只能大被一蒙,不管世事。
及至深夜,大概是一點多鐘,陳默被尿憋醒,迷迷瞪瞪的出來找夜壺解手。
忽然間,耳邊傳來一聲極其凄厲的哀嚎聲。
這聲音隔得很遠(yuǎn),是驗尸房里傳來。
仵作們就住在大理寺旁邊,單劃出來一條街,過了院墻,就是大理寺。
這聲音正式從大理寺內(nèi)驗尸房中傳來,一下子就給陳默嚇醒了。
好家伙,又沒了一個!
陳默心想,這行當(dāng)可真邪門,要不是自己有著驗尸模擬器,說不得昨晚上也就涼了。
推開門,走出院子,旁邊幾間房子里的仵作也都出了門,個個臉上憂心忡忡。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開口道:“不知道是哪房的兄弟,這般倒霉?!?p> “誰曉得這么多,這年頭真是腦袋別在褲腰上,稍不注意就沒了。”
“嘁,注意也沒用,媽的真是怪得很,最近奇奇怪怪的尸體越來越多了?!?p> “算球,有一天是一天吧?!?p> 陳默保持著沉默,他是新來的,搭不上話。
眼前這幾位,少的也驗了十多回了,最多的據(jù)說撐了一年,命硬的很。
各自道一聲好,進(jìn)了房間,陳默眉頭一挑。
死了個仵作,趕明兒那尸體還是得驗,希望別是自己。
解牛刀法能解尸體,可應(yīng)付這莫名其妙的東西,估摸著是難了。
躺在床上,陳默橫豎是睡不著覺,等到三更時分,窗外更夫換班之際,又是一聲凄厲的哀鳴。
騰地一聲坐了起來,陳默聽著那一聲哀嚎,只覺得心驚肉跳。
又死一個,今晚趕兩了!
運氣不好,趕天明兒一早,就得有仵作前去驗尸。
陳默心中祈禱,可不要是今晚這兩位就好。
死過仵作的尸體,和新來的尸體,前者危險性更高。
及至天明時分,金雞報曉。
陳默耳朵貼在窗邊聽一會,雜亂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而后就聽得砰砰砰的打門聲。
短暫的交談聲過后,聲音逐漸走遠(yuǎn)。
他心中為這兩位兄臺默哀,看來這兩位是接著昨晚上那兩位的活計了。
松一口氣,陳默回身準(zhǔn)備拿東西洗漱,剛走出幾步,便有人叫門。
來活了,但想來不是危險活計。
打開門,捕快手里拿著尸格,見陳默出來,將東西一塞,冷冰冰的道:“這活可得細(xì)致些?!?p> 聽著這很少出現(xiàn)的提示語,陳默心底微微一驚,而后看向手中的尸格。
登時,血涼了半截。
上面還有另一位仵作的筆跡,后邊寫著日期。
正是今日凌晨三更時分!
陳默沉默片刻,硬著頭皮問了一句:“官爺,剛不是有兩位仵作去了,這活兒怎么落到我手里了。”
“甭問了,這活兒輪著你了,快些去?!辈犊觳荒蜔┑恼f了一句,轉(zhuǎn)身便走。
陳默面色有些難看,這規(guī)矩他明白,按理說來了驗尸的案子,都是按順序分發(fā),昨夜里兩具沒成,那肯定是排在最前頭。
剛走了兩個,就留下這任務(wù),不用多想,肯定是有人換了。
又看了眼尸格上的記錄,上邊只有一行字。
“顯元三十二年六月十六日三更天,十七號仵作往四號驗尸房驗尸?!?p> 而后,便沒有其他筆跡。
“所以,這個仵作進(jìn)去就沒了!”陳默看完,心頭一涼。
但眼下跑也來不及,早些過去,還能爭取多恢復(fù)一些體力。
簡單洗漱一番,陳默帶著家伙事,準(zhǔn)備齊全,奔四號驗尸房走去。
走進(jìn)四號驗尸房,入眼處便是一具倒在地上的尸體,神色頗為驚惶,像是見著什么恐怖事物。
再看正中間,床榻上正躺著一位,滿臉橫肉,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色。
將東西放好,在尸格上記下時間,陳默直接調(diào)出模擬器光幕。
是生是死,可就看這一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