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京城萬事通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陳默被一陣哐哐打門聲敲醒。
睜開雙眼,四周環(huán)境逐漸清晰,他摸了摸身上,還好,沒多出來個刀口。
將解剖刀收好,陳默打開門,一張不耐煩的臉映入眼簾。
“半個時辰后,北門,不要遲了。”
陳默點(diǎn)頭答應(yīng),看來這急召還真來了。
掃一眼房中布置,木盆不見蹤影,桌上多了一張紙條。
拿起一看,上邊有娟秀小字,陳默皺著眉,嘟囔一句,直接收起。
倒不是紙條上有什么怪異內(nèi)容,實(shí)在是他看不懂。
耳邊似乎又響起模擬器的嘲諷,文盲。
不過之前尸格和通知單是怎么看懂的?
陳默一愣,而后直接展開模擬器光幕。
記得之前尸格和通知單上的內(nèi)容,都會在模擬器上做出翻譯。
果不其然,模擬器上有新的文字浮現(xiàn):
“文盲的生活總是那般不如意,流落異世界的你,是否感受到了漢字的獨(dú)特美感,其實(shí)大家都是方塊字,你只要用點(diǎn)心,就能夠觸類旁通。”
陳默不禁翻個白眼,他哪有時間去搞這些,學(xué)問永遠(yuǎn)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情,更何況是掌握一門新的語言。
能說會道,那已經(jīng)很不錯了,至于認(rèn)字,這不還有模擬器給他打底。
“過于依賴外物,終究是不美,不過現(xiàn)在的仵作完全沒這個考量,昨夜的香艷已經(jīng)沖昏了他的頭腦,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紙條上寫了什么?!?p> “其實(shí),不過是來自一個無情的殺手的威脅之言,以及一點(diǎn)點(diǎn)小恩小惠,這都是慣用的手段,打一棒子再給一個胡蘿卜?!?p> “你現(xiàn)在可以隨時去茶樓白吃白喝了,一切花費(fèi)衣清川已經(jīng)包攬,恭喜你,成功傍上了一個富婆?!?p> “但單純的你不要忘記,昨夜除了香艷,還有什么?!?p> 模擬器上的文字戛然而止,陳默看過一遍,眉頭一挑。
辛苦一晚上,精氣神消耗不小,但好在有后續(xù)的回報,多了個長期的飯票。
算一算,似乎不虧啊。
至于模擬器最后一句頗具有警醒意味的話,陳默心頭回想起開刀經(jīng)過,不免得心頭一顫。
開刀本就難度不小,再加上衣清川的戒備之心,更是憑空增加了不少的麻煩。
每每刀鋒觸及要害之處皮膚,陳默便能感受到一分凜冽殺意,毫不掩飾。
他心中明白,這是衣清川的警告,一旦他有任何異動,衣清川便會直接暴起殺人。
戰(zhàn)場上征戰(zhàn)四方的將軍,一眼就可令小兒止啼,更遑論一個六品高手,一絲殺意,就恍如尸山血海,壓迫力十足。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平生是遭遇了什么,殺意如此凜冽,好似臘月的冰霜,刺骨沁涼。
好在對方的人品還算可以,至少說到做到,不是那等背信棄義的小人。
命保住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多了個長期飯票外加精神享受,那更是意外之喜。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急召已經(jīng)來了,半個時辰后北門會合,他可不敢怠慢。
這年頭平民百姓就算是誤了農(nóng)活,那也不能誤了官家的事情,真當(dāng)那明晃晃的鍘刀,是給官家準(zhǔn)備的?
整理好行囊,一應(yīng)物件都備好,陳默趁著這段時間,又去東市解決了溫飽問題,這才急匆匆趕往北門。
來至北門,先前傳信的捕快黑著臉站在那,旁邊是一輛簡陋的馬車。
“官爺,我到了?!?p> 陳默上前招呼一聲,那捕快斜睨著眼,打鼻孔里發(fā)出意味不明的聲音:“東西都備齊了吧?!?p> “備齊了?!?p> “行,上去吧。”
對話簡單而又快速,陳默上得馬車,里邊已經(jīng)坐了兩人,年紀(jì)不小,都愁眉苦臉。
互相道一聲好,陳默坐在左側(cè),不多時,又上來一個仵作。
賊眉鼠眼,看起來就不大靠譜的模樣。
捕快掀開簾子看一眼,確定四人都在,這才道:“事情你們也都知道,路上不該問的別問,到地方了自然有活計(jì),做得好,有賞錢,做不好,挨板子,明白了嗎?”
“明白?!?p> 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題,那捕快點(diǎn)點(diǎn)頭,坐在前邊,驅(qū)趕著馬車。
馬車內(nèi),氣氛有些沉凝,大家伙平日里與尸體打交道,養(yǎng)成了沉默的習(xí)慣,初次會面,沒人開口。
其他幾人不清楚,但陳默,這可是老社恐了,坐在馬車?yán)?,只感覺渾身不得勁,總感覺有好幾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后脊梁骨都在發(fā)麻。
當(dāng)然了,這只是社恐的下意識反應(yīng),密閉環(huán)境之下,有這想法,很正常。
行了不知多遠(yuǎn),馬車一路平穩(wěn),可惜旁邊也沒開個窗口,看不著外邊風(fēng)景。
看這樣子,還得繼續(xù)跑下去。
時間流逝,馬車內(nèi)氣氛稍有所緩和,總有那耐不住寂寞的嘴開口打破這份沉靜:“幾位爺,可知道這急召是什么事情?”
開口的是那個賊眉鼠眼的仵作,這眼珠子滴溜溜那么一轉(zhuǎn)悠,總讓人感覺這小子心里憋著壞水兒。
陳默倒是知道所為何事,但他不想開口,而其他兩人,只知道是有案子要辦,具體什么也不清楚。
見沒人作答,賊眉鼠眼的仵作細(xì)長的眉毛一挑,道:“幾位爺,先做個介紹,我是十九號仵作,王壩?!?p> 嗯,好名字,陳默心說這名字意蘊(yùn)果真豐富。
其他兩人也道出名姓,一個是二十三號仵作張久,一個是十四號仵作李二。
互相道了名姓,稍有熟絡(luò),王壩便繼續(xù)道:“幾位爺可知道滴血紅梅這樁案子?”
陳默心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這人消息可以啊,通知單上可什么都沒說,大理寺那邊估摸著也就一具滴血紅梅的尸體,他是怎么得知這消息。
見沒人回答,王壩臉上有興奮之色,音調(diào)都高了那么一些:“幾位爺,不是我吹,在沒做這仵作前,我可是京城里有名兒的萬事通。”
得了吧,還萬事通,真要這樣,還能入了仵作房?
陳默忍不住翻個白眼,這人要是吹起牛皮來,真就是不知道深淺。
“幾位爺別不信,我這是得罪了人,不然也不至于淪落至此啊?!蓖鯄文樕祥W過一分落寞之色,轉(zhuǎn)而間又被心頭得到的消息沖散,又道,“這案子,我還真有可靠消息,幾位爺,不是我說,這里邊水可深著呢?!?p> 年紀(jì)最大的張久忍不住道:“那你倒是說,別在這賣關(guān)子。”
“嘿嘿,爺您別急啊,這里頭牽扯的可多呢?!蓖鯄紊衩刭赓獾男σ痪?,張嘴吐出三個字來,張久與李二聽了,面色驟然一變。
唯有陳默,一臉懵逼。
好家伙,感情這玩意大家伙都知道,只有自個兒是局外人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