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星星多耀眼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回不來了,你打算怎么辦?”
這個問題,在沈墨的心理已經(jīng)想過無數(shù)遍了,但是他從來沒有問過江聽晚,如果不是因為今天聽晚和他說了這么多,或許他還是不會問出來。
但是既然問出來了,就想要一個答案。
一個能讓他繼續(xù)堅持的答案。
“怎么辦?”江聽晚在嘴里呢喃著這句話,“我不知道。”
怎么辦她也不知道,她想過無數(shù)次沈硯回不來的情況,但是每一次她都不敢繼續(xù)深入的想下去,總是想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她要怎么辦呢?
沈硯對她那么好,她要怎么辦呢?
她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在沒有沈硯具體的最終消息之前,她不會愛上任何人,她的心還是屬于沈硯的。她的身體已經(jīng)有了屬于的人,但是她的心不會。
她之前答應過沈硯的。
她不能食言。
江聽晚給自己洗腦,不斷的暗示自己,給自己找到自信。
“沈墨,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對我,也不公平,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說,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應該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苯犕砭褪窃诟星樯显僭趺从掴g,也能通過沈墨的行為猜出一二來,沈墨對她的感情,或許比她想象中的要深。
但是她給不了什么回應,也不能給什么回應。
暗色中的沈墨眼尾發(fā)紅,他平靜的說:“用不著你操心?!?p> 不挺勸的人,用不著再勸。
江聽晚:“你先回去吧,我想看一會星星再走?!比绻虺幷娴挠鲭y了,此刻天上的星星,會不會有一顆就是他化成的呢?
白天的時候,他走不放心她自己來,現(xiàn)在天黑了,他怎么可能自己一個人走。
沈墨沒有說話,也沒有走。
他還是像剛才一樣,坐在江聽晚的后面,低著頭,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深夜里的星星,這幾年,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此刻,他沒有心情再看。
天上的繁星點復,高高的掛在那里,注視悲喜不同的人們。
沈墨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了江聽晚的身上,此刻,他的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江聽晚拒絕:“不用,我不冷?!?p> 但是明明她的嘴唇已經(jīng)變成了紫色。
沈墨按住她要把衣服脫下來的手,說:“穿著,我比較健壯,不怕冷。你要是感冒了,在這里會很麻煩。”
最終,這件衣服還是在江聽晚的身上穿著了。
月亮已經(jīng)升到了頭頂上,沈墨就在這里靜靜的陪著江聽晚,即使他們的行為現(xiàn)在很無厘頭,但是沈墨還是無條件的縱容著江聽晚的各種行為。
“江聽晚?”沈墨喊了喊她,因為她長時間沒有出聲,他有點擔心。
江聽晚沒有答應。
“聽晚?”沈墨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答應。
沈墨有點擔心,他起身走到前面一看,江聽晚已經(jīng)雙腿屈起,把頭埋了進去。
“聽晚,很晚了,我們走吧?”沈墨扶著江聽晚的肩膀,拍了拍她的手臂。
江聽晚迷迷糊糊的抬起了頭,身體很冷,但是心里卻很熱。
“嗯?!苯犕硪庾R不清的回答了一聲。
沈墨看著她迷蒙的雙眼,以及兩頰不正常的紅暈,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把手放到江聽晚的額頭上一試,溫度高的嚇人。
果然是發(fā)燒了。
唉……
沈墨月沒有問江聽晚,直接打橫抱把她抱起來,江聽晚嚇得趕緊摟住了沈墨的脖子。
“不好意思嗎,耽誤你這么長時間,你放我下來把,我自己能走?!苯犕韺ι蚰f,她今天心情不好,一直待在這里還能好受一點,后來想走的時候就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還連累沈墨陪她在山上挨凍。
江聽晚的手剛好能接觸到沈墨的后頸,裸露在外的皮膚冰的嚇人。
“別逞強,很晚了,我抱你下去還能走的快一點?!鄙蚰芙^了江聽晚的話。
沈墨之前的十幾年有著高強度的驚人的訓練,在力氣這件事上,他很少輸給別人,更別說抱著江聽晚這點的重量了,對他來說,抱著江聽晚,就像抱著一床被子一樣輕松。
沈墨的記憶力很好,江聽晚帶他來時的路,他一遍就記住了。
他照著原路返回,懷里的人已經(jīng)因為身體原因在他的懷里沉沉的睡了過去,他一邊走著路,一邊看懷里人的安靜的睡顏。
江聽晚在他懷里的時候,很少能有這么安靜的時候,而且她也很少在他懷里呆著。
每次事后,他總是想抱一抱她,想跟她誰在一起,想像正常夫妻一樣摟著她入睡,但是每次江聽晚都會拒絕,先是身體上的抗拒,如果他要是裝作不知道,就會變成言語上的抗拒。
所以,除了床上的時候,其他時候他很少有能和他這樣親密接觸的機會。
這次,倒是因禍得福了。
忍著心痛,聽她叨叨了這么長時間的沈硯,這,就算是給他的福利吧。
沈墨抱著江聽晚去了鎮(zhèn)上的小診所,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鎮(zhèn)上的小診所不是一直營業(yè)的,沈墨沒辦法,江聽晚身體的溫度已經(jīng)越來越高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敲響人家的門。
別深夜喊醒的醫(yī)生自然態(tài)度不會很好,沈墨忍著醫(yī)生的不耐煩的態(tài)度,拿完退燒藥,重新抱著江聽晚回去。
進了家,沈墨把江聽晚放到床上,先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然后去倒了兩杯水,把退燒藥拿過去。
兩杯水,一杯是白開水,用來吃藥的,另一杯則是蜂蜜水,用來去苦的。
江聽晚怕苦,一直不喜歡吃藥,沈墨見過沈硯溫柔的想盡辦法哄她吃藥的樣子,也記在了心里。
“晚晚,喝藥了?!鄙蚰e著杯子,另一手把她從背后微微的扶起,好讓她方便吃藥?!巴硗怼边@么親昵的兩個字,他也只敢在這個時候喊出來。
江聽晚就著沈墨的手,把藥咽了下去。
出其意料的乖。
在江聽晚皺起眉頭之前,沈墨快速的把蜂蜜水端到她的嘴邊,微微傾斜,讓她喝了下去,本來皺起的眉頭也就此舒展開來。
吃完藥,沈墨把江聽晚放平,然后給她蓋上了被子。
“沈硯……”江聽晚迷迷糊糊的喊出了聲。
拉被子動作的沈硯停頓了一下,然后又繼續(xù),伴隨著手上的動作,嘴里也說:“我是沈墨。”
“沈墨?”江聽晚聽見沈墨兩個字,像是清醒了一樣,說,“哦,對,你是沈墨?!?p> 沈墨把被子拉到江聽晚的脖子下面,這時候,沈墨的手離她的脖子只有咫尺的距離。
“沈硯已經(jīng)不見了,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呢……”江聽晚拉住了沈墨準備離去的手,又說了一句,“你要是沈硯就好了……”
沈墨把手從江聽晚的手里拿開,站直了身子,閉了閉眼。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