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丹林的傷已經(jīng)被包扎了,他此時虛弱的僅僅坐起就能感覺一陣頭暈。
侍女聽見動靜急忙上前掀起了簾子。
這房間裝飾雅致,上好的檀木桌椅花紋細致,地上織錦地毯無比奢華,便是侍女撩起的簾帳也是上好的云羅綢。
他輕咳一聲道:“這是何處?”
聲音沙啞又虛弱無比。
他此時面色蒼白,披頭散發(fā),或許因為喝了藥的原因,雙唇鮮紅欲滴,美的驚心動魄,看的侍女紅了臉,輕聲道:“回侯爺,這里是燕王府。”
話剛落音,聽到動靜的申屠嬋便推門走了進來,有些急切地道:“哥哥,你還好嗎?”
申屠丹林點了點頭道:“公主呢?”
申屠嬋仔細看了看他的氣色才道:“公主還沒醒,不過燒已經(jīng)退了,沒有你嚴重,沒事了。”
申屠丹林總算心弦一松,便問申屠嬋是怎么找到他的。
申屠嬋把她和燕王搜查妓館的事情說了,申屠丹林皺眉道:“你露面了?”
申屠嬋笑了笑給他倒了杯茶水:“別擔心,我?guī)Я嗣婕啞!?p> 已經(jīng)沒事了,有驚無險,申屠嬋便把姜瀾說要杖責申屠丹林二十杖的事情說了。
申屠丹林面上沒有任何抗拒和不愿,只是表情平淡的點了點頭。
已經(jīng)這個時辰了,她們要趕快回鎮(zhèn)北侯府。
雙泉帶了人把申屠丹林扶上馬車,申屠嬋去跟姜瀾拜別。
她過來的時候寧國公主已經(jīng)醒了,侍女正在喂她喝粥,姜瀾在一旁坐著。
她小臉蒼白,此時一看到申屠嬋還笑嘻嘻的道:“阿嬋?!?p> 申屠嬋心中憐愛的上前摸了摸她的臉:“公主有哪里不適嗎?”
寧國公主搖了搖頭,反而問道:“小侯爺呢?”
申屠嬋不知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應是先看了看姜瀾,她只好避重就輕的答:“好好的,我要回家了,來給公主問安道別?!?p> 寧國公主卻不依不饒:“我不記得發(fā)生什么了,他還記得嗎?你們是怎么把我救回來的?。渴切『顮斁攘宋覇??”
她抓著申屠嬋袖子一邊搖一邊問。
申屠嬋覺得她再問下去姜瀾估計要吃人,便溫和的安撫道:“不是,是殿下救了您,我哥哥沒跟您在一塊,他也不知道?!?p> 寧國公主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
申屠嬋便起身給姜瀾行了個禮:“多謝殿下寬恕,臣女告辭?!?p> 姜瀾抬頭看著門外道:“進來?!?p> 申屠嬋偏頭看了看,那個獨眼侍衛(wèi)進來了。
他一進來便沖申屠嬋拜道:“參見小姐。”
申屠嬋看了看姜瀾,姜瀾面色冷漠,語氣卻十分溫和:“讓他送你們回去,以后他會聽憑你的差遣。”
不等申屠嬋說話便看著那侍衛(wèi)寒聲道:“胡刀,若是敢對申屠小姐不敬,本王不要你的眼睛,要你的命?!?p> 胡刀跪在地上恭敬地道:“殿下放心,屬下一定謹遵申屠小姐之命?!?p> 申屠嬋沒有看胡刀,對姜瀾道:“多謝殿下,臣女便回去了?!?p> 姜瀾點了點頭,申屠嬋便輕輕退了出去。
申屠嬋還穿著昨夜的衣服,發(fā)髻重新梳過了,但是一夜未眠,肯定難掩憔悴,她化了淡淡的妝容,甚至點了胭脂,容光奪目。
看著她走了,姜瀾下意識的問了句剛才領申屠嬋進來的侍女:“誰給她點的妝?”
侍女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趕緊跪下道:“回殿下,是奴婢?!?p> 她不明白姜瀾這是什么意思,她其實是看姜瀾對申屠小姐很溫和的樣子,忍不住討好一二,便提了一句:“您氣色不太好,今日是新年,奴婢給您點妝吧?!?p> 姜瀾嗯了一聲,竟道:“下次把母后賞的首飾給她戴?!?p> 侍女頓時又驚又喜的謝恩,看來她真的討好對人了。
申屠嬋回到鎮(zhèn)北侯府的時候老夫人已經(jīng)用完早膳了,她讓雙泉把申屠丹林扶了回去,獨自去見了老夫人。
今天是大年初一,老夫人就等著她來拜年呢。
申屠嬋衣服都沒換便進來了,她往日甚少點妝,此時一進來,老夫人只覺得眼前一亮。
原本對申屠嬋一夜未歸的微詞也少了:“嬋丫頭一進來我竟覺得我這室內都鮮亮了!”
申屠嬋笑著拜道:“新年了自然打扮的好一點,給祖母拜年,祖母福氣安康,長命百歲!”
孔嬤麼趕緊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老夫人便笑著指了指旁邊的侍女道:“還不趕緊幫我把紅包給咱們家大小姐?!?p> 那侍女也一臉喜慶的笑,上前道:“大小姐容色絕艷,蘭心蕙質,奴婢們也給大小姐拜年了。”
申屠嬋笑著接過那紅封,老夫人這才問起申屠丹林。
申屠嬋挨著她坐下笑道:“哥哥昨夜偶遇燕王,一群人一起喝了幾杯,睡得現(xiàn)在還沒醒?!?p> 年輕男子聚在一起喝酒玩耍老夫人并不覺得有什么,聞言不疑有他,便笑道:“一會兒叫廚房送些醒酒湯過去。”
申屠嬋點了點頭便認真吩咐小滿去了。
老夫人這才有些責怪的道:“你是大家小姐,昨夜怎么能這樣任性?!?p> 申屠嬋這才有些歉意的道:“請祖母責罰,昨夜跟絲絲一起喝了點果酒,又一起跑出去看了煙火,沒守時,是孫女的錯?!?p> 老夫人點了點她的腦袋道:“一直覺得你這兩年穩(wěn)重了,原來還皮著,抄經(jīng)書十遍?!?p> 申屠嬋馬上眉開眼笑的點頭。
回到自己的院子,春分已經(jīng)備了熱水和膳食,她昨夜沒跟去,但是剛才已經(jīng)從小滿那里聽了一些,聽得驚心動魄。
申屠嬋有些脫力的坐到椅子上,春風一邊幫她摘首飾一邊道:“小姐洗個澡,吃點東西便睡吧,奴婢午膳時喊您?!?p> 申屠嬋點了點頭,春分看她除了有些累其他還好,便笑道:“小姐今天這妝是真真漂亮。”
申屠嬋沒說話,這妝是因為怕老夫人看出端倪來才化的,她折騰了一晚上,到現(xiàn)在還覺得妓館那面紗上重重的脂粉氣籠了一頭一臉。
小滿昨夜也累壞了,但是她此時還在室內轉來轉去。
申屠嬋被她轉的頭暈,忍不住道:“你要是不累便去出去忙?!?p> 小滿這才停下腳步,難得有些期期艾艾地道:“小姐,奴婢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申屠嬋聞言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什么秘密?”
她頓時一臉羞澀的笑:“奴婢覺得,燕王殿下可能喜歡您?!?p> 申屠嬋一愣,突然想起來今天她跟姜瀾牽了手,姜瀾還把她提上了馬,她看了小滿一眼道:“事出有因,不得胡言亂語?!?p> 小滿哦了一聲,她不太明白,燕王給她系面紗,給她披上披風,這怎么能算事出有因呢。
但是申屠嬋這樣說她也不再多想,有些沮喪的出去了。
申屠嬋躺在床上才想起來問春分:“下面奴才侍女們的紅封發(fā)了嗎?”
春分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太陽穴:“小姐放心,都按您之前的安排發(fā)好了,二夫人那邊把這幾日的活計也安排的妥妥當當?shù)哪?!?p> 春分說完湊近去看,申屠嬋已經(jīng)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