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貓之軍團

　　“喵喵喵！”

　　昔日威風凜凜的大老虎被自己用人類的熱武器打回了原型，簡直就像是《西游記》中孫悟空將妖怪們打回了原型。

　　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人類戰(zhàn)勝了妖怪，雖然看上去是無比弱小的妖怪，可這也是妖怪。

　　自己作為戰(zhàn)勝妖怪的第一人，必然將功成名就，加官進爵，青云直上。

　　 AST隊員們頗為好奇地打量著被高木隊長拎住了命運的脖頸的小貓咪，正拿出手機拍照錄像的時候。

　　驚變發(fā)生了。

　　小貓咪叫喚的聲音變得急促，原本空曠的房間里是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可是伴隨著小貓的尖叫卻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伴隨著這一聲貓叫，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貓的啼叫聲宛若是吹響了戰(zhàn)斗的號角，整個樓層里，某個恐怖的，不可名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物似乎被喚醒了。

　　“喵喵喵喵！”

　　“喵喵喵喵！”

　　大樓里開始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貓叫聲似乎在回應貓妖怪的啼叫，因為回應的貓聲太過密集，太過集中，仿佛整個酒店到處都是喵叫聲，四周都開始圍繞著貓。

　　“這是什么，好可怕…….”

　　“雖然貓咪確實很可愛，但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了就未免太恐怖了?！?p>　　 AST隊員們彼此說著，緊張地拿起自己的武器全神貫注地戒備著，手心里已經開始滲出冷汗了，在他們的視線里此時只看到了一只又一只的貓出現(xiàn)。

　　貍花貓

　　暹羅貓

　　黑貓

　　布偶貓

　　白貓

　　一大群流浪貓和家貓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就好像學校的食堂開飯了一般，流浪貓們朝著人類齜牙咧嘴，發(fā)出攻擊的威脅態(tài)度，就好像人類正抓走了他們的貓王，當人類抓走蜂王后，會遭到蜂群的攻擊，沒想到抓到這只貓妖怪后，竟然會遭到貓群的攻擊。

　　“噠噠噠！”

　　不需要有人有命令，就有一名ast隊員將自己的槍對準了貓群，原本氣勢洶洶沖過來，想要咬人的貓瞬間被開槍打死，彈匣開始發(fā)燙，一只貓，兩只貓，三只貓，無數(shù)的貓鮮血直流倒在地上，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這究竟是什么?。　?p>　　一名隊員說著額頭上滿頭大汗，此時的他持槍攻擊跑過來的小貓，盡管每開一次槍就有一只貓倒下，可是他并沒有享受到欺凌弱小的快樂，按照現(xiàn)在子彈的消耗速度，子彈很快就會用完了。

　　“喵喵喵！”

　　貓咪們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即便是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人類的武器殺死它們也沒有絲毫的恐怖，反而就像是被人支配一般，齊齊攻擊人類。

　　死亡不僅沒有讓這些貓感到恐怖，反而更加讓他們同仇敵愾，可是這究竟有什么意義啊。

　　一位隊員看著已經將子彈消耗光的手槍，在酒店這個人員密集的環(huán)境又不方便使用手榴彈，只能赤手空拳和貓咪們戰(zhàn)斗，一拳一腳對付一個喵喵怪，隊友們索性放棄了手槍，直接開始和貓咪貼身戰(zhàn)斗，一個個穿著厚重的衣服，當真是打得酣暢淋漓，

　　“妖怪，僅僅是召喚出你的同類，可救不了你哦！”高木隊長得意洋洋地說著，看著倒在地上的喵喵怪，一腳就踩死一只還留有生機的貓。

　　“這可不一定?。　焙谪埻嘀约翰鳖i皮的高木隊長，只是說著，仿佛見一陣風吹過，無形的能量彌漫，眾人們只看見黑色的陰影注入到死去的貓身體上，原本已經死亡的流浪們，重新從地方爬了起來。

　　雖然死而復生的貓咪還是貓咪，但是那猙獰的面目，以及不像活貓的恐懼模樣，直讓人心中膽寒，這種超乎眾人理解，想象力的事件讓所有人的喉嚨里都不由狂咽口水。

　　對付妖怪和對付亡靈這是兩回事。

　　轟隆一聲，一記爪子猛地拍在他的身上，高木隊長被重重地砸倒地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的身體感到已經快要崩潰。

　　貓再度變成老虎了。

　　高木隊長發(fā)現(xiàn)此時手中的妖怪貓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剛才所有被射殺的貓全部變成了巨大的老虎，大型貓科動物，正對著他們這些已經消耗了幾戶所有子彈的人虎視眈眈，大貓們舔了舔舌頭似乎想要將他們吞噬。

　　AST成員們瑟瑟發(fā)抖，失去了火力，被欲擇人而噬的老虎們團團包圍著，全部失去了反抗。

　　———-

　　“為了實現(xiàn)我們貓族的母子之愛，為了我們能過上美滿的家庭生活，我們必須向人類開戰(zhàn)，非將他們除盡殺絕不可?！?p>　　夏目漱石的小說《我是貓》中曾經寫過這么一段情節(jié)。

　　主人公小黑貓的鄰居白娘子，總是對他說，“再也沒有比人類無情的生物啦”，原因就是白娘子生下了四只俊俏可愛的小貓，可是白娘子的主人第三天就把小貓們扔進了冰冷的池子里。

　　人類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小說中的貓因為價值觀和人類不同，所以對人類憎恨莫名，甚至想要對人類宣戰(zhàn)。

　　只是貓的悲哀就在于力量無法與人類抗衡，因此貓的悲哀就只能是一種悲哀。

　　從恐龍消失之后，人類已經作為萬物之靈君臨這個地球成千上萬年了，這個地球上的任何生物不論是強大的，珍稀的，其最終的宿命都只能是位于動物園之中，供人類觀賞。

　　夏目簌石對于貓因為無法反抗人類，只能忍受人類的任性，充滿了同情，只是就連《我是貓》的作者夏目漱石也從來未曾想到過，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就是貓兒擁有了和人類抗衡的力量以及智慧，那么人類又應該怎么對待貓兒。

　　貓會在貓王的帶領下攻擊人類，人類會殺死貓，被人類殺死的貓會變成亡靈貓，亡靈貓又會變成老虎繼續(xù)過來攻擊人類。

　　死而復生的貓化身成為老虎已經不懼怕人類的子彈，難不成人類的末日就要這樣到來了嗎？

　　所有人都不想象接下來事情究竟會發(fā)生什么樣，即便是代替暈厥的警視總監(jiān)森川佑一指揮的宮內廳次長現(xiàn)在也感覺到頭皮發(fā)麻。

　　警視廳里的臨時指揮室傳來了現(xiàn)場視頻的畫面，宮內廳次長武藤信介坐在會議桌上的首位上，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著上面的一幕，整個人都處于驚訝的狀態(tài)。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在場眾多的警視廳高層們都是用著同樣的一幕表情。

　　“AST特殊急襲部隊第一小隊總共有25人，算上已經麻布警署折進去的16人?！?p>　　小野田官房長慢悠悠地說著，無論是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語氣中的那股凝重的意味。

　　“我們絕對不能拋棄被神奇動物俘獲的同伴們，這種出賣自己的兄弟，放棄自己的戰(zhàn)友的惡習，一旦發(fā)生，會讓我們‘上下一心’為傲的警察組織土崩瓦解?！?p>　　“這個是當然的，即便是暴力團體也會講究任俠的精神，貫徹義理。”警視副總監(jiān)池田白馬忙不迭地點頭，警視廳的二把手和三把手一開口就將會議的基調確定了。

　　當警視總監(jiān)森川佑一昏迷不能理事的時候，在場的兩人如果意見一致，理論上就在警視廳的部長會議上就會得到普遍的通過。

　　“這個是什么意思，是害怕我為了國家安全，放棄警察嗎？無論怎么說，我也是警察組織的一員啊！”

　　寶井永國公安部長心里嘀咕著，然后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兩位大佬的意見，公安警察雖然在體制中是警視廳的一員，但是警視總監(jiān)卻幾乎沒有公安警察出任，他們有自己獨特的升遷路線，因此是在警視廳內部的存在本身就是邊緣化的。

　　武藤信介手里拿著折扇輕輕拍打著自己的手心，來自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視頻讓在場所有的高層都感到心焦，可是即便如此面對如此危險的局面，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小野田官房長和池田副總監(jiān)便面上似乎是對公安部的寶井說的，實際上他心里很清楚，他們兩個是對自己說的。

　　警察組織是一個半軍事的組織，如果上級的命令沒有錯誤的話，是要求下級對于上級體現(xiàn)出絕對服從，自衛(wèi)隊的軍人有自己的軍人作風，警察也會堅持貫徹的警察風骨，軍隊和警隊兩者之間是極為相似的。

　　忠實與服從，這也是警察們的信條之一。

　　因此警察就算退役了，也還是屬于“警察”的人，哪怕武藤信介現(xiàn)在已經不是警視總監(jiān)，轉任到宮內廳，他也會被視為警察組織的自己人。

　　警察之間上司與部下的關系與軍隊一樣更是至死都不會有所改變，哪怕自己后來一路高升，面對自己昔日新兵時期帶過自己的班長、工作時期的領導，也依然會充滿敬意，更何況他武藤信介是當過警視總監(jiān)的男人，他若是真的插手警視廳的工作，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昔日的部長下屬們又有幾人敢違抗他的威信。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在森川警視總監(jiān)暈厥的當下，小野田官房長和池田副總監(jiān)才會在會議開始的時候打了一劑預防針。

　　“如果要談判的話，就必須承認對方有生命，有智慧，也就意味著不能將對方當作神奇動物來對待了，或許正是這一點，才是小野田和池田這兩人的目的，他們兩個和警視廳的部長們想要逼我表態(tài)?！?p>　　武藤信介心想著，第一個提出神奇動物觀點的人是他，因此想要更改這個觀點，他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開的。

　　“看來還是我們誤判了，當初已經出現(xiàn)征兆，也許有事發(fā)生，但是我們似乎都覺得不應該小題大做，只當做是神奇動物，沒想到他太過神奇，擁有智慧和強大的力量，說不定是地下里或者這個地球人類還沒有發(fā)現(xiàn)的地方所跑出來的生物?！?p>　　武藤信介說著，將“它”改成了“他”，同時還不忘將責任從自己的身上牽扯到全部警視廳高層身上，這不是他和森川祐一兩個人獨斷專行做出來的決定，而是像內閣會議一樣，由在場所有部長民主集中下做出的集體決定。

　　武藤信介的目光注視著正在做會議紀要的秘書，見著在場的高層們都沒有發(fā)表相應意見，也就代表大多數(shù)人對于剛才他說的話是認可的，至少是默認或者不反對的。

　　這口鍋不論是他還是森川祐一都背不了，只有整個警視廳高層才能背下。

　　“不知道應該對于這個神奇動物怎么命名？”公安部的寶井問道。

　　“說不定在接下來的日子，這樣的生命會出現(xiàn)得越來越多，既然他是有生命有智慧的，說不定他就有自己的名字，甚至還有自己的族群，因此我有個小小的建議，在他的真名、種族、來歷還沒有得到正式的確認之前，就給他命名為未知生命體01號怎么樣！”

　　武藤信介將目光掃向警視廳的眾位，小野田官房長點了點頭，池田白馬副總監(jiān)也拍了拍手表示贊同，于是討論就在基調確定后繼續(xù)開始了。

　　現(xiàn)場的情況當然是十萬火急，可是如果不開會，不將事情討論得一清二楚，那樣是沒有辦法施展救援行動的。

　　就像上個世紀的阪神大地震，震后在1995年1月17日5點46分就發(fā)生了，可是日本的緊急救援系統(tǒng)遲遲沒有啟動，震后兩小時首相才接到報告，官員們下午兩點到三點都還在慢慢開會，國家到第三天才開始成立由首相掛帥的救災對策本部，對災區(qū)進行救災，以至于當?shù)氐木用裨诘卣鹑旌笮枰揽坑H朋好友、遠親近鄰的好意活下來。

　　對于民眾無法理解的事，對于官僚們來說卻是理所當然的事，不論是國家還是地方都有著明確的分權機制，以及規(guī)范性強、程序性強的信息傳遞和指揮機制。

　　下級需要將信息授權而不能自作主張，同理，上級也需要做出決策前，得到下級的申請。

　　因此哪怕明天日本就要沉泥了，避免不了的還是各部門之間的協(xié)調和開會。

　　在后世新冠疫情肆虐前，在整個國家沒有一個可以下達緊急命令，國家陷入緊急狀態(tài)的官員，即便是首相也沒有這個權力，直到國會通過了安倍內閣的緊急狀態(tài)法。

　　警視廳擁有打擊犯罪，維持治安，維護國家安全的職責，可是并沒有抓捕妖怪的責任。

　　如果將妖怪定義為神奇動物，那么可以動用保護珍稀野生動物的法律，例如有人販賣熊貓，熊貓失落在東京，警視廳自然責無旁貸出面干預。

　　這是有法可依的，不過對于妖怪卻無法可依，當確定貓妖為未知生命體01號之后，在場所有的警官就不得不開會怎么解決現(xiàn)在的事了。

　　未知生命體01號，不知道為什么總有點像曾經一部特攝電視劇《假面騎士空我》的設定。

　　在場警官們目光對視一樣，似乎想到什么，貌似可以抄特攝劇的作業(yè)。

　　一時間群情激動，恨不得找東映把假面騎士的編劇找出來來參謀參謀，妖怪事小，開會事大，說不定還能趁機要上一波國家的財政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