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誓死拼殺
翌日凌晨，東方剛剛泛出魚肚白，建虜大營已經(jīng)飄出了炊煙。
這個消息在第一時間就報給了吳三桂。
吳三桂篤定建虜將在半個時辰內(nèi)進攻，于是馬上將關(guān)內(nèi)參將、千總等召集過來，一一下達軍令。
“援軍正午時分就到，今日上午，爾等不必心疼火藥、箭矢，拼了命的給我招呼，我倒要看看建虜有多不怕死?！眳侨饒詻Q的道。
“真的嗎？總兵！我們還有援軍！”一個千總驚喜的道。
“是圣上的飛龍軍，一部進城守衛(wèi)，一部繞到建虜后方突襲，今日必定能擊潰建虜！”吳三桂大聲說，旗下軍官個個精神振奮。
進城支援是崇禎親口說的，繞后突襲確是吳三桂編上的，雖然有假傳圣旨的嫌疑，但是為了鼓勵士氣，也不得不如此了。
軍官們很快就將好消息傳遞給了全部士兵，城內(nèi)傳來陣陣高呼。
心中的恐懼被沖淡不少，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建虜跟闖賊不一樣。
闖賊攻進城里，他們還能投降保命。
要是讓建虜攻進城里，所有人都會遭到屠戮。
不說這是異族之間的戰(zhàn)爭，單說昨天差點圍殺了多爾袞，建虜就不會善罷甘休。
吳三桂看著興奮的士卒，自己一點也興奮不起來。
他現(xiàn)在雖然非常相信崇禎，但是援軍能不能準時到達，他心里是有顧慮的。
一想到城中守軍人數(shù)和軍備稀缺的情況，他就一陣心慌。
建虜大營。
一眾將領(lǐng)齊聚中軍大帳。
坐在首位的多爾袞面露疲態(tài)，顯然，昨天跳下城墻時，他受傷不輕。
中軍帳內(nèi)，以鰲拜、阿巴泰等人代表的中堅力量，個個義憤填膺。
他們對吳三桂的請君入甕大為惱火。
這一天一夜下來，都憋了一肚子氣，誓要沖進山海關(guān)。
屠了全城。
這會兒正在爭搶首攻的名額，一個個面紅耳赤。
“好了，不要爭了?！倍酄栃柧従忛_口，帳內(nèi)頓時安靜，他環(huán)視四周，開口道：
“肅親王和豫親王去了一天一夜，音信全無，我擔心他們中了埋伏?！?p> 阿巴泰急道：“攝政王，兩位親王帶軍多年，皆有名將之風，不會有事的，您不必太過擔憂?！?p> “你就不用說這些寬慰的話了。所謂的闖軍，不過是烏合之眾，又被吳三桂消耗了兩天，銳氣已失，按理說肅親王他們早就應(yīng)該全殲李闖，班師回來了。
昨天我們與吳三桂激戰(zhàn)一整天，如果肅親王他們回師，必然會主動從關(guān)內(nèi)進攻，形成兩面夾攻之勢。
可是到如今也不見他們動作。我心里悲觀居多?！?p> “攝政王……”阿巴泰聽多爾袞說的充分，想要寬慰，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多爾袞擺擺手，繼續(xù)說道：“如果肅親王他們真的被伏擊，就憑他們手里的三萬精騎，一定能拖住大明軍隊。
但是為了絕對保險，今日進攻，眾將務(wù)必拼勁全力。
一是不給城中守軍出去增援的機會。
二是盡快破城，咱們西進，幫肅親王他們解圍、反殺！”
多爾袞說的明白，眾將齊齊抱拳，高呼，今日必破城，報昨日之仇，解肅親王、豫親王之危。
山海關(guān)城墻上，朱友健看著精神振奮的士兵，很是欣慰。
對吳三桂的部署，也很是滿意。
看著剛剛升起的太陽，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馬上就開始了。
果然，還不等太陽全部升出地平線，建虜號角聲響起，一隊隊的士兵出陣，浩浩蕩蕩的朝著山海關(guān)殺來。
城墻上，鳥銃兵們默默計算著建虜行進距離，做好戰(zhàn)斗準備。
嘀……
砰砰砰……
隨著千總的竹哨聲，鳥銃兵齊射，白煙冒氣，鉛彈飛馳，前排的建虜隨之成片的倒地。
第一排鳥銃兵放完槍后，迅速后退，第二排的士兵迅速頂上。
砰砰砰……
剛剛越過同伴尸體的建虜士兵，再次成片倒地。
雖然死傷慘重，但是建虜士兵依舊在猛奔，絲毫不懼怕死亡。
第三輪齊射后，第一排的鳥銃兵已經(jīng)完成火藥填裝，再次回到攻擊位置，對著攻城的建虜猛擊。
三段擊最早是明初沐王爺征戰(zhàn)云南時發(fā)明了，但是很可惜，沒能在全國軍隊中推廣。
這次大戰(zhàn)，朱友健將這個方法教給士兵們，此時用起來很有效果。
看到成片成片的建虜?shù)瓜拢煊呀『蛥侨饏s不見喜色。
這批攻城的先遣隊，并不是建虜精銳，大多是漢八旗、蒙八旗和朝鮮的奴隸，他們的作戰(zhàn)目標不是攻上城頭，而是消耗守軍的資源和體力。
這個做法和李自成驅(qū)動饑民率先沖鋒是一樣的。
朱友健緊盯著潮水般的建虜奴隸兵，知道他們即使被明軍打死，也不敢后退。
因為他們的家人都在遼東，一旦他們被判定為逃兵，不只是自己，連同家人都會被處死。
雖然死傷慘重，但是建虜依舊沖到了城下60步。弓箭手開始射擊，鳥銃手慢慢撤出戰(zhàn)斗，不是因為射程太近無法發(fā)揮作用，而是因為經(jīng)過五六輪的射擊，槍管已經(jīng)滾燙。
再堅持射擊，有炸膛的危險。
喊殺聲中，已經(jīng)有不少建虜奴隸扛著攻城梯趕到城下，慢慢將梯子豎起。
明軍守軍連忙用四米長的竹竿將攻城梯推向前方，直至傾倒下去。
同時開始將巨石、檑木拋下。
這些巨石等都是昨夜悄悄出城，收回來的，雖然不多，但依舊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緊接著，建虜?shù)牡浅侵駱潜痪従復七M戰(zhàn)場，逐步接近城墻。
這是近兩日建虜士兵日夜趕工出來了。
登城竹樓高12米，幾乎和城墻一樣高，登城竹樓上建虜可以輕松射擊城墻上的明軍士兵。
同時，當?shù)浅侵駱潜煌频匠菈吷蠒r，建虜士兵可以直接跳到城墻上，展開肉搏。
城下的建虜也可以借著登城竹樓輕松爬上城墻，由此打開勝利的窗口。
吳三桂一看到登城竹樓出現(xiàn)，馬上下令火炮隊開火，要不惜代價轟毀登城竹樓，決不能讓其臨近城墻。
轟轟轟……
城門上的火炮齊發(fā)，碩大的炮彈朝著登城竹樓呼嘯而去。
幾顆炮彈命中，將其炸的搖搖欲墜。更多的射偏了，落到敵陣中，炸的建虜血肉橫飛。
不多會，為數(shù)不多的登城竹樓都散了架。
但是消耗的火藥讓朱友健心疼。
整整一個時辰，建虜沒人登上城墻，軍心漸漸低迷。
嗚嗚嗚嗚……
號角聲再起。
大批穿皮甲的士卒開始列隊，快速沖了上來。
朱友健知道，建虜開始認真了。
這些皮甲兵戰(zhàn)力上雖然不如白甲兵，但是絕對是建虜?shù)牟奖J。如今建虜騎兵大半入關(guān)被伏擊，眼前這些精銳步兵就是建虜最后的王牌。
“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射殺皮甲兵！”朱友健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