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榮禧堂。
距離賈政搬離榮禧堂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賈璉專門派人請工部的大匠,山子野,仔仔細細,從你到外的收拾了一遍榮禧堂。
又派人請?zhí)t(yī)院的御醫(yī),將榮禧堂內外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問題,才帶著自家母親和小老婆住進了榮禧堂。
時值盛夏,天燥的異常,但像榮國府這般的國公門第,卻是不用擔憂酷暑燥熱的。
堂內的四角都擺放著巨大的瑞獸冰鑒,盛滿冰塊的冰鑒,不斷的從獸首口中噴出白霧,整個房間都異常的清涼。
賈璉披著一件薄薄的黑緞綢衣,手里捧著一碗酸梅湯,生活甚是愜意。
一旁青櫻看著賈璉的模樣,忍不住笑著說道:“我說二爺,您這算干什么呢?不是說好今兒去國子監(jiān)么?”
賈璉斜靠在太師椅上,也不睜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懂什么?你家二爺這叫勞逸結合,身體才是咱們的本錢!”
聞言,青櫻走上前來,一把奪過賈璉手里的酸梅湯,嬌嗔道:“既然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二爺可就不要貪涼,明白嘛?”
賈璉也不惱,緩緩的站起了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側目看去,道:“把我的盔甲去來,我去京營練騎射!”
青櫻不禁嘟了嘟嘴,小聲的嘟囔著:“自家有草場不去,便去京營,二爺也是個呆的。”
沒等青櫻說完,就發(fā)覺自己被一雙結實的手臂攬入了懷中,頓時,俏臉上染上了一抹羞澀。
只見賈璉輕輕的在青櫻的耳邊說道:“小蹄子,你在這胡沁什么呢?”
時至今日,賈璉練武一小有所成,那濃烈的雄性氣息從自己的耳邊傳來,青櫻只覺得雙腿一陣發(fā)軟,整個人軟軟的靠在了賈璉的身上!
青櫻有些求饒的說道:“爺,白天,別,外面都是人呢…”
賈璉感受著懷里的嬌軀,正當有下一步打算的時候,門口守著的杏兒輕聲說道:“二爺,太太那來人喚二爺過去呢!”
杏兒的話,勉強讓賈璉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哼了一聲,放開了青櫻。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早就到京營了!”
青櫻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俊俏少年,只覺得一陣語塞。旋即站起了身,為賈璉準備衣袍去了!
賈璉換好衣袍之后,手握住一把折扇,大踏步的朝著張氏處走去。
而另一邊,大明宮,宣政殿。
元狩帝看著底下的王倫,忍不住的說道:“老相國,如今國家正值危難之時,老相國怎忍心棄朕而去??!”
王倫心里明白,這一個月,自己已經連續(xù)上了三次乞骸骨的折子,無一例外,都被駁了回來。
算上今天這一次,已經是第四次了,元狩帝怎么說,也都會同意了。
想到這,王倫開口說道:“陛下,臣為官六十載,如今,真是老了,干不動了,只想著含飴弄孫,頤養(yǎng)天年了!”
元狩帝聞言,不禁抽了抽嘴角,娘的,你孫子的孫子都要出生了吧,還含飴弄孫,能不能有個像樣的理由。
想到這,元狩帝還是開口說道:“內閣首輔王倫,兢兢業(yè)業(yè),克己奉公,今加封為太子太師!”
王倫不禁老淚縱橫,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朝著元狩帝磕了三個頭,這才在張守正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
第一次,元狩帝出現(xiàn)了退位的想法,可隨后,就被他那無窮的權欲壓制了下去。
…
張氏的屋內,賈璉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一臉笑意的看著張氏,道:“母親,怎么了,這么急把我叫來?!?p> 張氏看著賈璉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你表哥,過兩日便是他的生辰,我琢磨著咱們一起去,這不,事先和你說一聲,免得你到處亂跑,不知道野哪去了!”
賈璉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母親,我心中有幾句,一直想說,但不知怎么開口!”
聞言,張氏不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璉兒,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那個表哥,慕哥兒,也一直嚷嚷著要去當兵!你外祖母也是不同意,你們倆啊,還真是,不愧是兄弟?!?p> 賈璉不禁笑了起來,搖著張氏的胳膊,討好的說道:“母親,您是知道我的,我…”
張氏擺了擺手,制止了賈璉的話語,道:“行啦,我這個做母親的,你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自從你父親去了,我最大的愿想啊,就是你能平平安安的!”
賈璉笑著說道:“母親,您放心,兒子自己心里有數,我只想給父親報仇,說白了,也就是跟著大軍出去混混,那有什么危險啊,您放心就是了!”
張氏聞言,感嘆著說道:“你當你娘是個什么都不懂的?你父親當初跟著去遼東,不也說是要出去混混,現(xiàn)在…”
說著說著,張氏也不禁垂下了眼淚,幾十年夫妻,總是賈赦是個混賬的,但幾十年的感情是不可磨滅的,現(xiàn)在自家的兒子也要去走父親的老路。
張氏根本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不住的抽泣著。
賈璉連忙抓住了張氏的手,輕聲的說道:“母親,您這是怎么說呢,我也就是想進軍隊歷練歷練,哪有什么危險的?您放心就是啦!”
張氏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算了,娘也知道,攔不住你,等過了老太太的生辰,你便和慕哥兒一起,去京營吧,有你外祖照看著,我還能放心些!”
…
王子騰府,自從大軍回京,王子騰便被徹底擱置了,前軍都督府那邊兒早早的派人傳了話,好好的一個前軍都督府副僉事,從頭到底被擼的一干二凈,成了個白身了。
這些日子,挨個府邸走門子,各大親貴武爵的府邸,幾大觀政親王,可不管是誰,都熱情接待,婉言拒絕!
王子騰這幾日頭發(fā)都愁白了不少,又聽聞王夫人一家搬出來了榮禧堂,心中又多了幾分明悟。
看來,圣上是厭惡自己了啊。
王子騰只覺得一陣冤屈,他那日奉賈赦命回沈陽處理軍務,又被派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