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苗雪轉到普通病房兩個月了。
他剛轉到普通病房時,只能喝點流食,到現(xiàn)在已經可以正常吃飯了,只是雙手做手術被包裹著不能動,需要爸媽喂著吃。
這三個月以來,苗雪的爸爸媽媽,一開始,沒日沒夜的,輪流照顧苗雪,慢慢的苗雪精神逐漸好轉,可以吃飯了,爸爸就回老家忙農活,空閑了來看一下,平常都是媽媽在醫(yī)院照看著苗雪。
苗雪和媽媽吃飯在醫(yī)院食堂打飯,晚上睡覺,媽媽就在病房打地鋪,偶爾有個空病床的話,可以在床上睡一會兒。
自從苗雪出事后,媽媽在飯店洗碗的工作也干不了了,爸爸一個人,沒人幫襯著,也不能拉磚了。家里本就不富裕,現(xiàn)在更是雪上加霜了。好在苗雪是在學校意外燒傷,醫(yī)療費和伙食費,都是學校出錢。
苗雪自從手術以后,腦袋和手腳被紗布包裹得整整大了五倍,胳膊上好像長著一雙白色的熊掌。醫(yī)生說手術一個禮拜后換紗布,換藥。
自可以拆紗布換藥開始,兩個月以來,每三天就換一次藥,每一次在醫(yī)生揭下貼在臉上,手上,腳上的紗布時,苗雪都全身繃緊,咬緊牙關,即使這樣,揭的過程中苗雪依然疼的劇烈的吸氣,揭完紗布,并不能松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碘伏消毒換藥上藥,那種滋味不亞于辣椒油老虎凳抽筋剝皮,十大酷刑。苗雪硬是忍著換完了藥,有時實在疼的不行,喉嚨會不自覺的就哼哼一下。
頭,手和腳依次換完藥,重新裹上紗布,今天的治療就結束了。醫(yī)生走后,苗雪靠坐著久久不想動一下。隨后媽媽就會拿著一個干凈的墊子來換下苗雪身下的墊子。身下的墊子,濕漉漉的,每天如此。
手術兩周后要拆除手術時縫合傷口的線,那天真是讓苗雪痛不欲生,永生難忘。
大早上,按例拆除紗布,但沒有馬上換藥,而是醫(yī)生拿出了醫(yī)用剪刀和鑷子。
醫(yī)生先把手和腳消毒處理,隨后用剪刀剪斷傷口處的線,再用鑷子夾著線頭從皮肉里抽出來。
在醫(yī)生抽的那一下,苗雪那是要多疼有多疼。要知道苗雪的雙手可是基本布滿醫(yī)用線的,一只手最少都縫合了四十針。
在最初十幾二十針的時候,苗雪還能咬著牙強忍著疼痛,隨著拆除到五個手指時,苗雪每一次感覺冰涼的剪刀貼到手指時,全身就會瞬間繃緊,胳膊就會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然后還得控制手一動不動。
當?shù)谝恢皇稚系木€都拆除完了的時候,苗雪身下的墊子就濕透了,媽媽拿了張新墊子換上以后,苗雪讓媽媽拿過毛巾來,然后卷起來用嘴咬住,開始拆另一只手的線。
度日如年,苗雪此時此刻感覺時間流動的是如此的緩慢,每一秒都是煎熬。胳膊沒有停歇的顫抖和那嘴里時不時透出的哼聲,就可以看到鈍刀子割肉般的疼痛有多難以忍受。
終于兩只手拆完了線,然后就是腳部了。苗雪松了口氣,因為腳上縫合的傷口小,只有十幾針而已。
盡管如此,醫(yī)生拆線時,另一只沒事的腳,顫抖著就沒停下來過。
當醫(yī)生把拆完線,再進行消毒換藥,把紗布重新包扎好后。苗雪一動不動,全身無力,醫(yī)生走了好長時間都沒緩過來,中午吃過飯,睡了一覺,下午才覺得身體恢復了點力氣。
拆線以后就是日復一日的換藥,等著傷口愈合,重生肉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