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會的門打開了。
門外的走廊上有些混亂。
一群黑衣人把徐文超死死摁在地上,任雪麗則氣鼓鼓地在一旁勸架。
圍觀的師生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陳啟華愣了一下:“欸,你們怎么能打人?他還是個孩子啊……”
“沒辦法……不然他非要往里闖,攔都攔不住?!逼渲幸幻谝氯苏f道,“不過我們只是控制住他,并沒有真的動手。”
劉樹忽然問道:“能把他先放開嗎?”
幾名黑衣人看向胡勁松,后者輕輕點了點頭。
當(dāng)感覺來自背上的壓力驟然消失的時候,徐文超立馬爬了起來。就在他看到劉樹的那一刻,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你終于被放出來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眲溆行└袆樱呱锨皝砼牧伺膶Ψ降募绨?,“謝謝你?!?p> 徐文超關(guān)心道:“可他們怎么就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呢,而且這幫人看上去也不像官方啊……實在不行,劉樹你報警吧!”
“不用?!眲鋼u頭,然后皺眉說道,“就是個誤會,下次你別太沖動了,和這么多人動手討不到好的?!?p> “嗯嗯?!毙煳某蝗粔旱土寺曇?,小聲道,“其實剛才任老師在門口已經(jīng)跟他們吵過一架了……”
劉樹聞言一怔,回頭看向任雪麗,對方卻趕緊收回了關(guān)切的目光。
少年心想還好任老師沒被摻和進來,
回想起剛才徐文超滿身大漢的形狀……
他就不由得一陣惡寒。
“對不起我打斷一下,其實如果你真的是那位文刀樹,關(guān)于之前論文抄襲的嫌疑,我應(yīng)該可以幫你解釋?!?p> 這是個很年輕的聲音,劉樹轉(zhuǎn)過頭,說話的是一直站在胡勁松身邊的年輕人。
“不用這樣看著我……陳啟華先生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比他還要震驚,直到現(xiàn)在還是稀里糊涂的。我叫丁偉,是當(dāng)年《破圈》雜志負責(zé)和你聯(lián)系過的編輯……”
等一等,
他剛才說他是……
《破圈》雜志的前任編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那這些人的身份……
任雪麗和徐文超望著說話的年輕人,感覺思路有點跟不上了。
這時胡勁松突然開口道:“我知道大家肯定有很多問題,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劉樹同學(xué)……”
他又望向劉樹,
“好了,等我們弄清楚一些事情,你就可以自由行動了……先出發(fā)吧?!?p> 就在劉樹點頭的同時,胡勁松給站在身后的丁偉做了個手勢。
“他的寢室在哪?”丁偉立刻對著陳啟華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除非有胡先生的許可,任何人——也包括我們所有人,誰都不可以踏進房門一步。對于不聽勸告者……”
說到這兒,他又望向那群黑衣人,“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強制措施!”
下一秒,徐文超回過神來,趕緊叫喚道:“哎?!那我住哪?。俊?p> 眾人一陣沉默。
“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見沒人理他,徐文超只好小聲地接了一句。
劉樹被一群黑衣人圍在中間,上了一輛車,離開學(xué)校。
……
武城神州總部。
通過一道暗門,黑衣人擁著劉樹進了電梯開始下行,又過了一會兒,最終在某一層停下,當(dāng)電梯門打開,劉樹這才看清:
他們所處的正是一座隱藏在城市下面的實驗室。
而就在胡勁松、丁偉和劉樹三人出現(xiàn)的瞬間,原本有些嘈雜的實驗室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各位……”胡勁松開門見山,“我要宣布一件事情:這位就是劉樹,可控核聚變技術(shù)論文的作者?!?p> 現(xiàn)場一時間起了驚呼聲。
之前那封郵件,在場的或多或少都看過一些,對于其作者,早已自動腦補出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形象。
真是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年輕!
發(fā)出驚呼的人涵蓋在場的所有專家,這些人里最年輕的看上去都有四五十來歲,更多的是頭發(fā)花白的老者。
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故事。
十幾雙眼睛的目光都聚集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在座的各位都是聯(lián)邦最優(yōu)秀的科學(xué)家,劉樹同學(xué),可以請您詳細地說一下關(guān)于可控核聚變技術(shù)的細節(jié)嗎?”
更大的驚呼聲。
劉樹望向胡勁松和丁偉,兩人看上去很興奮,沒有尷尬,反倒是充滿了期待。
胡勁松輕輕地擺擺手,示意劉樹可以開始了。
少年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好的,我的思路是這樣的……
……
……所以我的構(gòu)想是,直接從海水中提取氘(dāo),先進行離子加速,再通過激光高溫加速,給粒子充分的動能,為碰撞做準備?!?p> 整整兩個小時,劉樹終于說完最后一個字。
然后他看見許多人激動地拍打著桌子。
竟然還有人開始哭了。
這讓劉樹一時間有些茫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是這樣的反應(yīng)。
應(yīng)該不至于啊……
少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胡勁松。
“他們有這樣的反應(yīng)我并不會覺得意外……”似乎是看出了劉樹心中的疑問,胡勁松若有所思道,“你要知道,掌握可控核聚變技術(shù),即便是對于神州來講,也實在是太過于震撼?!?p> 對方的回答卻讓劉樹陷入了思考,因為僅憑一個演講,并不足以讓對方全員都表現(xiàn)得如此失態(tài)。
他猜測這里面應(yīng)該還有更加隱秘的緣由,只是無法確定到底是什么。
這時候胡勁松突然問道:“剛才你似乎提到,這項技術(shù)目前你只完成了一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劉樹點了點頭:“嗯。接下來是有關(guān)于方舟反應(yīng)爐的實驗,但在學(xué)校的實驗室做不了?!?p> “實驗室不是問題,這里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焙鷦潘尚χf道,“當(dāng)然我們更希望你能加入神州,成為這里的一員?!?p> 劉樹神色一凜,他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
似乎一場截然不同的人生已經(jīng)在向自己招手。
但少年還需要另一個答案。
“組織里都是些什么樣的人?”劉樹忽然問道。
胡勁松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在這里的大部分人,年輕的時候就掌握了最高明的知識和科技,而他們耗盡半生,不過是為了再向前邁出半步。為了這半步,凡可以獻上全身的事,他們決不只獻上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