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窺破秘密
議事堂內(nèi),四月正在和素秋對質(zhì)。
許姑姑坐在上首,少有的嚴(yán)肅著一張臉。
這個時候,玉露來了。
她越過四月,來到許姑姑跟前,附耳低聲說了一句話。許姑姑臉色微微一變,點點頭,“我知道了?!?p> “此事就麻煩許姑姑料理?!?p> 玉露轉(zhuǎn)身離開,還特意朝素秋看了眼。
素秋微微一哆嗦,垂首不敢對視。
啪!
許姑姑將茶杯重重放下,發(fā)出響動,“事情我都知道了,這里面必定有什么誤會。此事調(diào)查清楚之前,誰都不準(zhǔn)私下里議論,更不能無端指責(zé)某人。就這樣吧,都退下?!?p> 四月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
她的冤屈并沒有洗刷,但她清楚,這件事估計會不了了之。玉露的出現(xiàn)就注定了這件事不可能再鬧下去。
素秋的選擇同四月一樣,“我聽許姑姑的。我也認(rèn)為這件事必定有誤會?!?p> 四月回了房,遲遲不見素心回來,心里想著事情,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一大早起床熬藥。
她同柳橙說道:“我得去謝謝玉露姐姐。”
“是該謝謝。否則素秋必定一直糾纏你,沒完沒了。她的金鐲子,鬼才知道是怎么落在你的床板下面?!?p> 四月嗯了一聲。
事情其實并沒有真正解決。但四月決定先將人情還了。
趁著送藥的機會,她給玉露道謝。
玉露卻說道:“不用謝我。你要真要謝,就該謝郎君。是郎君讓我替你解圍,郎君相信你的人品?!?p> 啊?
四月感到意外。
由玉露引著,四月來到書房,躬身拜謝七公子。
楊則捧著一本書,卻沒搭理四月。
四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拿眼睛偷瞄楊則手中的書本,看著看著竟然入迷了。
楊則突然合上書,四月跟著回過神來,立馬擺出低眉順眼的模樣。
“你識字?”
“回稟公子,略微認(rèn)識幾個字。”
“這書你讀來聽聽。”
四月遲疑了一下下,上前一步,雙手捧書,輕聲誦讀:“趙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趙氏求救于齊。齊曰:“必以長安君為質(zhì),兵乃出?!碧蟛豢?,大臣強諫,太后名謂左右:“有復(fù)言令長安君為質(zhì)者,老婦必唾其面!”
左師觸龍愿見。太后盛氣而揖之……
左師公曰:“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
左師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趙之為趙……”
“讀得不錯?!?p> 一文讀完,四月放下書本。楊則不吝夸贊。
“會寫字嗎?”
“寫得不好?!彼脑聦嵲拰嵳f。
楊則輕笑一聲,“無妨。寫來看看?!?p> 四月無法,只能提筆書寫。
她寫得很工整,這也是唯一的優(yōu)點。至于旁的,什么風(fēng)格,派系,風(fēng)骨都沒有。
楊則看著她寫的字,嗯了一聲,“是要多練習(xí)。得空就抄抄書,筆墨紙硯你問玉露要。本公子這里的書,大部分你都可以抄寫,只要你不嫌累?!?p> 四月大喜,“多謝公子。”
楊則揮揮手,四月歡喜離去。
經(jīng)過書房側(cè)墻花圃,她聞到一股很濃郁的藥香味,于是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并且彎腰湊近了聞著花圃里面的味道。
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天天煎藥,這個味道沒有人比她更了解。
她捻起一塊泥土嗅了嗅,又舔了舔,全是藥味。
她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么濃的味道,這么大的份量,泥土都被浸透了,藥都在這里了?
難道,七公子根本沒喝藥,甚至根本就沒?。?p> 她心口噗通噗通一跳,四下觀望了一眼,趕緊離開。
這種秘幸,豈是她該知道的。
此乃是非。而她非是非之人。
她急匆匆離開,卻沒發(fā)現(xiàn)花圃邊多了一個人,一直望著她的背影。
一道影子突然出現(xiàn)在花圃邊。
“她似乎猜到了真相。玉音,你說怎么辦?”
玉音捻起花圃里面的塵土,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做事太過粗糙,這里面的土該換了?!?p> 黑衣勁裝男板著臉,“我是問你,那個袁四月該怎么處理?公子的秘密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不如殺了她?!?p> 玉音松開手,泥土散落,“先觀察,看看她嘴巴嚴(yán)不嚴(yán)實。”
“然后呢?”
“要么殺了,要么將她變?yōu)樽约喝??!?p> 黑衣勁裝男雙手抱胸,顯然不贊同,“你還是心軟。”
“她不是府里的人,直接殺了有些麻煩?!?p> “能有什么麻煩。一個鄉(xiāng)野丫頭,死了就死了,誰能在意?!?p> “郎君會在意?!庇褚羿嵵仄涫?,“郎君這會正在興頭上,你想破壞郎君的興致?”
“不敢!”
“既然不敢,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跟上去?!?p> 黑衣勁裝男翻了個白眼,飄忽間,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四月哪里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
她急匆匆回到廚房,心跳還有點快。
柳橙拿著蘋果,問她吃不吃?
她拿了一個蘋果,連皮帶肉一口咬下去,一口氣將一個蘋果吃完。心情也跟著平復(fù)下來。
“柳橙姐姐,公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天天都要吃藥?是從胎里面帶來的嗎?”
柳橙一邊吃著蘋果,一邊回憶道,“郎君年幼的時候,有一年冬天不慎落水,傷了肺腑。從那以后就一直吃藥,已經(jīng)吃了好多年?!?p> “這么說公子的病很嚴(yán)重?”
“養(yǎng)了這么多年,大夫說已經(jīng)有好轉(zhuǎn)。哎呀,這些都不是我們該過問的。上面讓我們煎藥,我們就老老實實煎藥?!?p> “柳橙姐姐說的是?!彼脑滦睦镱^藏了秘密。
……
玉露捧著蜂蜜水,放在楊則手邊。
“郎君真是偏心,對袁四月太好些,還讓她抄書?!?p> 楊則哈哈一笑,“誰讓你們一個個偷懶,不肯抄書。你們要是樂意抄書,我也對你們好?!?p> “奴婢不喜抄書,郎君還是饒了奴婢吧。”
“你們啊,就是懶。袁四月一個鄉(xiāng)野丫頭都有讀書上進(jìn)的心,你們怎么就不知道上進(jìn)?!?p> “奴婢只愿意一輩子伺候郎君,不求上進(jìn)?!?p> 楊則聞言,又是搖頭又是大笑。
“我身邊怎么都是你們這樣的人,一個個都不求上進(jìn),只知道混吃等死?!?p> “跟在郎君身邊,有吃有喝,為何還要上進(jìn)。郎君莫非是嫌棄我們了?!?p> “不嫌棄!誰讓本公子也是個不求上進(jìn)的人?!?